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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男子告诉含光他是太虚乾道,道号应真。本名叫何安。说完又自嘲似的笑笑:“何安何安,何处可安。”

        含光也报上自己的名字道号,道:“原来是同门的师兄,师兄找我何事?”

        “你穿着打扮同一位故人很像,我差点把你错认成她。”何安顿了顿,“你可认得同门的李昭儿?她可还好。”

        何安看向含光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欣喜、忐忑等杂糅在一起的复杂的情绪。这样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真正的人,不同于他看着海面的时候,空洞、寂寞。

        含光自小跟着师父,前些日子才第一次踏足太虚,自然是不会知道。但看着何安的眼神,她很想给他他想要的答案。可是她给不了,她这里没有何安要的答案:“我自幼不在太虚长大,不曾听过李昭儿”

        何安的眼神又暗淡下去。回到了最初无波无澜的一潭死水。

        含光也在心里替他难过,那个名叫李昭儿的女子,一定是对他最重要的人。他在这里等的,或许就是那个李昭儿吧。虽然含光心中有不少疑问,但想到路语昨天晚饭时候对这件事的态度,含光把问题都咽了回去。

        “难得你会主动同别人讲话。”是路语。

        路语走到两人跟前,揉了揉含光的头发,她今天又换成了那支木簪,是莲冠不合心意吗?

        何安看到路语,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切磋切磋?”路语的嘴角似乎永远都是向上的,声音也饱含笑意。不用看他,只是听他的声音就让人如沐春风。

        “好。”

        含光跟着二人来到演武场。这是个方方正正的比武场,四周围着青石护栏,边上虽种着不少树,地上却没有一片落叶。想来时常有人打扫。

        两人很快摆好自己的攻势,何安用的是双剑,而路语赤手空拳。

        试探了几招之后,但见路语气势猛涨,一个疾步间身影夹杂着身为武者的进攻之意欺身压来,左腿高抬而后劈下。

        何安丝毫不乱,右手一挥,顺势错开路语攻击的方向。

        “轰!”

        青石地板上竟被路语这一腿劈碎。

        “嗯?!”何安一惊,路语你可真是一点不手下留情啊。

        路语不理会,好不容易切磋一次,那怎么能不认真分个输赢?

        见此一波未能得手,路语旋即以左腿发力,低身探入何安怀中,右手成爪状自下而上企图勾住衣服。

        何安见路语认真,微微皱眉,不敢有所懈怠。右手举剑,沿着丐帮右手斜劈而下,左手反握剑柄,伸出两指捏了一个诀,凝出剑气。

        还不等路语反应,但见何安手势一变,原本应当一同劈下的剑气仿佛活了过来,此刻竟照着路语的中路向上挑去!

        “小心!”含光忍不住提醒路语。这何安着实不简单,身上很有些真功夫。含光曾见师父用过,此一招便是太虚剑法的精妙之处,以气御剑,凝气为剑,传说太虚的创派祖师风霜雨雪皆可成剑。只是自己学艺不精,多番练习却始终不得要领。

        路语并不作声,整个人气场顿时沉静了下来。右腿往何安腹部踢去。不料想这一击何安撤了左手的诀,以臂挡之。恰恰是中了路语下怀。

        路语的右脚结结实实踩在了何安的小臂上,身形一拧,左脚往胸膛处踏去。何安到底是见识过路语这般缠斗的功夫,嘴角一笑,仿佛应了对方的道,右肘击之。

        双方身影在路语这一踩一踏中分了开来。

        “追风镇岳醉中笑,离弦伏虎论逍遥。”何安笑道,“多日不见,你这武艺是越发的精进了。”

        路语大笑,不答反问:“素来太虚讲观山悟道,多以内家气劲辅以刚猛躯体,走的是内外双修不动如山。你今日冒进,剑气凝的时机不好,给了我破绽。可是近日练武懈怠了?”

        两人相视一笑,身形摆正,都准备以真本事见人。

        含光在一旁看得胆颤心惊,说这是切磋未免也太尽力了些。却也对两人由衷地生出些仰慕来。

        她见过师父与不少后生切磋,也见过徐修瑾与人切磋。二人的武学造诣可以说绝不在徐修瑾之下,与师父相比也已能望其项背。

        这一场切磋一直持续到了午饭时间,二人打得酣畅淋漓。含光在旁边观战亦是收获颇丰。

        比试结束,路语衣服都已经湿了,额前的头发也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滴着汗水。他三步并两步跑到含光面前,像个孩童般寻求含光的夸赞:“我打得怎么样?”

        一滴汗水挂在了路语的鼻尖上,含光想都没想就拉起袖子替他擦汗,夸赞道:“身似游龙。”

        含光和路语的这一举动被来寻众人的秦观雅看在眼里,心中有些低落。路语虽说平日带人亲和,对自己也可以算得上宠溺了,她却能感觉得出路语和含光中间那种不同于普通朋友的感情。

        但秦观雅很快就整理好情绪。

        “看来是我错过场精彩的切磋呀。”秦观雅对路语和何安说道,“早知你们要比试,如此难得,我说什么都要来观战的。快,你们别站着了。这里风大,你们落了汗,先回去洗个澡换身干衣服,免得着凉。饭菜已经备好了。”

        说完又转向含光说自己和路语有事商量,让含光先去饭堂等众人。

        含光和何安走后,秦观雅陪同路语一路往路语的住处走。

        “你家中又来信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封信。信封上郡主娘娘的字写得是越来越潦草,只怕耐心都要耗光了。”秦观雅掏出一沓信递给路语。

        说到家中的事,路语只觉得烦躁。从小父亲母亲便偏袒弟弟多一些。自己事事听话,处处退让,反倒让他们得寸进尺,以为自己好拿捏,如今为了给弟弟铺路,竟然挑选了几家千金,想把自己的婚事也利用上,一遍一遍地催促自己回去完婚。

        “随他们去吧。”路语接过信看也不看,胡乱塞进怀中,道,“我们家那位来信,除了叫我回去完婚,从来不见能有什么新鲜的事。我又断然能遂他们的意,只当是他们没我这个儿子吧。”

        秦观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别说你是高门大户中的公子,即便是我这样的经商人家,自己的婚事也是由不得喜欢不喜欢的。两家强强联合,也只有用婚姻把你我都变成一家人,你的是你的也是我的,我的是我的也是你的。利益与自己相关了,才是最可靠的联盟。”

        对于秦观雅的话,路语不置可否。

        秦观雅为路语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又吩咐小厮添了驾来浴盆,添上水。这头亲力亲为地为路语打点,那头还不忘遣了人去安顿何安。

        秦观雅家是蜀地的富商。本人是真正的富户千金,又是嫡女。即便难免都有些少女的心性,喜欢撒娇,却自小就已经跟着母亲将打理内宅所需的那些看账理家的本事学得有模有样,不仅做事细心谨慎,滴水不漏,心中更是比别的女孩更加通透些。

        “水温正好。你洗吧。滚地锦就在外面,有事你喊他。”滚地锦是路语在崇丘的小厮。

        秦观雅说完就要退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又转头回来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道:“师父,是不是今后就没有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路语正要脱外套,发现秦观雅又折返回来,手忙脚乱又把衣服穿好:“咳咳,你是徒弟呀。”

        含光一路上在脑子里都在回想路语和何安两人的招式,路语开局那一记下踢实在是精彩,等不及打算来向路语请教一二,顺便辞行,便中途绕道回来,没有去饭堂。

        只是没想到在门口会听到这样的对话。含光也不傻,自然能听出两人话里话外的意思。

        多日相处下来,含光对路语是有感情的,路语生的好看,带人处事又尽显他的人格魅力,这样的男子三番两次的救你,护你,很难不心动。含光心中的小鹿一刻也不停歇地撞,还带着些崇拜与欣赏。

        可是含光心中清楚,两人身份的悬殊,自己过去的经历,对于这段感情来说都是阻力。先不说路语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过去,即便是路语接受了,很难说两人之后面对的重重困难与压力会不会消磨掉一段感情。

        含光当即决定马上离开。好在含光没什么行李。她谁也没有惊动,带上‘不多言’便下山了。

        等大家在饭堂落座了,却迟迟不见含光。秦观雅遣了小厮去请,小厮说房间中不见含光,连着含光的行李也不见了。

        路语心下暗道不好,吩咐门下弟子都去找。果真有弟子来回禀说看到带黑刀的姑娘下山了。路语再追出去,已经不见含光踪迹。崇丘四通八达,水路陆路皆通达。想要再寻含光已是绝无可能了。

        一整天路语都不说话,平日的笑容也挂不住了。他心中有些不解。含光对自己绝对不是普通朋友的感情那么简单,可是不知道她为何要走。他在脑海中搜寻所有含光能去的地方。想到含光的‘不多言’以及徐修瑾和綦靖原对含光的态度,他认定含光与龙雀堂有些渊源,当下收拾了行李准备去龙雀堂碰碰运气。

        此时滚地锦拿着一封信跑进来,看到路语收拾行李,一时也顾不得信了:“路语师兄又要走?”

        路语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向滚地锦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我去给自己寻段良缘来。你且别作声,帮我保密。”

        滚地锦把手里的信交给路语:“可……可是路老将军有信来……”

        父亲的信?路语接过信一看确实是父亲的笔迹。大意是荣郡主因着路语的婚事迟迟不定,心力交瘁病倒了,病中也放不下儿子,想念儿子,发了多封信不见回音,拖着病也迟迟不肯好。希望路语能回去一趟,母子两没有什么是说不开的。

        路语虽然对那个所谓的家没有太多感情,但到底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母亲病了,作为长子理应在床前侍疾尽孝。寻含光的事只得交代秦观雅去办了。

        路语喊来秦观雅好一番嘱咐,让秦观雅寻到含光后,无论用的什么方法,定要留住她等自己回来。得到秦观雅再三保证后,他骑上快马返还开封。

        来不及等府兵通传,路语翻身越过院墙直奔荣郡主的房间。

        虽说心中早做了准备,可是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路语的火还是“腾”地起来了。

        只见荣郡主和衣坐在榻上绣着一块罗帕。自己的弟弟,辅国将军府的世子路言陪在她身边。这哪里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听到动静,路言抬头惊讶道:“哥?你怎么回来了?”

        路语并不搭理路言,只是盯着荣郡主的眼睛:“母亲您骗我?”

        “我若不让你父亲这么说,你怎么会回来?”荣郡主头也不抬,专心在自己的女工之上。也并不理会路语的恼怒。

        路语咬牙:“又是这样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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