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养猪—跌入裂缝的小香猪
春忘归手中结印，房间里响起了轻微的破空之声。
“是这个声音吗？”
“是！”
“能看到什么？”
三人互相看了看，摇了摇头，什么都看不到。
春忘归手一挥，本存的障眼法散掉，房间中现出了一个裂缝，一眼望进去全是虚无，散发着森森鬼气。
在水云起和香满看来，就像是一个小型的黑洞。
博观失声道：“这是什么？”
“鬼界裂缝！看起来掩在这里很久了！鬼蒙应当也已经逃了。”春忘归伸手抓了一把鬼气，在手中把玩。
香满心下好奇，伸出蹄子够了够，春忘归抬手让她摸了摸。
像是棉花糖的触感。
博观看那被香满揉搓成各种形状的鬼气，心下好奇，也想抓一把来玩。
却被灼的瞬间缩回了手，口中喊了一嗓子“雾草”。
春忘归朝他挑了挑眉，这孩子，徒手就摸，不晓得用灵力隔一下吗？
“怪不得，鬼蒙无声无息的就来了归水城，当日城主府那么多的鬼修。我只当死前言善，又看在他毕竟是城主生父的份儿上帮他传话，全了他的念想。没想到依旧是包藏祸心……”水滴看了看水云起，怕他心下难过，没往下说了。
一时几人都沉默了。
“归水城还会不会有其它裂缝？”水滴问道。
“不会，撕开一条裂缝，至少得鬼将以上的修为，且极为耗费精力。他们没那么闲，到处撕裂缝留下被人讨伐的把柄。这个裂缝，是要毁了，还是要留着做一条线索，你看着办吧！”春忘归看向水云起，“鬼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地方，要守好了。”
几人陷入了沉思。
香满已经跳到地上，不满足于手里抓的那一块，走近了裂缝。
那裂缝的底部似是瑟缩了一下，除了香满，谁也没注意。
香满觉得很有意思，又往前靠了靠。
鬼界。
鬼蒙跪在大殿上，面色苍白，身上的衣服穿来都有些宽大，没了平日那美艳的样子。
“甚少见鬼蒙大人这么的……”大殿一侧站立的落拓青年似乎是找不出什么形容词，上上下下扫了她几遍，吐出一句话，“良家妇女般弱不禁风……”
鬼蒙目不斜视，对他的挑衅并不理睬。
“鬼蒙！”王座上的人突然开了口，鬼蒙伏下了身子。
“那归水城的小白脸儿已经在你洞府中了？”
“是！”
王座上的人半倚半靠着，左手的胳膊搭在额头上，右手手中把玩着一颗樱桃，看不清表情，“所以你废了这么大的周折，好不容易伤了春忘归，却没有在仙界掀起半点儿风浪，还把自己给暴露了？最后，还搞了个没什么用的小白脸儿回来。若是春忘归非要把这事儿扯大，你说他会不会顺着这裂缝摸到鬼界来？振臂一呼，就可以讨伐与我。”
随手把樱桃扔回盘子里，“你说，到时候，我们鬼界这名声是不是又得坏上一坏？”
“噗！”大殿上有个胖子没忍住笑了出来，摆了摆手，“瞧您说的，咱这名声本来就是坏的，还坏上一坏，不差这点儿的，不差这点儿的！”
那胖子笑了几声，见没人跟着笑，又抬眼见王座上的人凉凉的看了过来，止住了笑声，自己打了打自己的嘴，怂怂的往旁边靠了靠。
“属下留着肖三金，是为了日后更方便对付琅环岛，毕竟他做归水城城主几百年，对琅环岛还是比较了解的。”鬼蒙直起了身子，“裂缝我也已经用了障眼法，方便来往琅环岛，如果被发现，毁了便是。”
王座上的人重重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障眼法已经被破了！”
只见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眉宇间有很重的少年感，甚至有些孩子气，却也让他更显得色若春晓。
单看他那张俊美又无害的脸，很难想到他是那个传言中嗜杀无道的鬼尊。
他抬手撕开了那道跟琅环岛连接的裂缝，只看到一只粉色的小香猪正探头探脑。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没多想为什么撕开裂缝先看到的是一头猪，他抬起手指转了转，森森鬼气便绕着香满而去，缠起来往这边拖。
“小香！”门外走来的敏行失声喊道。
香满已经被拖进了鬼界的裂缝，淹没了身影。
春忘归来不及多想，灵力外放，撕开了裂缝，打散了香满身上的鬼气。
香满飘在裂缝的虚空里，那鬼气跟长了眼睛一样又缠了上来。
春忘归重伤未愈，只得调用了魔气，神情凛冽，不见示弱。
香满不知其中凶险，满脸无知无畏，甚至玩的还挺开心，就是有些晕，想睡，这圈圈转的越来越快，然后她就真的睡了过去。
魔气和鬼气的冲撞之下，裂缝彻底被撕开了。
鬼界王座上的人惊得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春—忘—归！”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怎么也想不到，魔界魔尊会在仙界的琅环岛。
春忘归只给了他一个眼神儿，并未分心，一脚踏入裂缝中，打散了香满身上的鬼气，把她捞到了怀里，顺手冲着鬼界打出去一掌，极为强悍。
“你大爷的春忘归！”
春忘归听着这熟悉的调调，心下疑惑。
鬼尊看他似是认不清自己的表情，心下气急，生生接了那一掌，悄悄的咽下了呕出的血。
春忘归低头揉了揉香满的脑袋，捏了捏她的耳朵，见她只是睡着了，心下好笑，松了一口气。
“浮欢情？”
他这才反应过来。是了，千年未见，小少年都已经长成男人了。
没等浮欢情说什么，他又道，“我当是谁呢，这种不入流的障眼法，这么粗糙的裂缝，也就只有你撕的出来。这打不过就骂脏话的习惯也没改。次次骂，次次输，你着实应该自我反省一下。”
浮欢情见他对那只小香猪很是喜爱的样子，再次让鬼气缠了过去。
确保自己咽干净了嘴里的血，他才开口道：“你等着，你的猪我迟早烤来当下酒菜。”
春忘归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却也只是强撑，他只想速战速决，“抱歉，今日实在没时间跟你浪费！”
说完一股强悍的魔气从手中放出，生生毁了那条裂缝。
院子里恢复了寂静，剩下的几人目瞪口呆。
“抱歉！把你的线索断了！”春忘归对水云起说道。
“无，无妨……”
水云起真想加一句，你开心就好，大佬！
无因和不器在画舫就感受到了城主府强烈的魔气波动，赶了过来，二人一眼就看出了春忘归的强撑，心下后悔没跟在左右。
“无妨，睡一觉就好了，只是有些脱力。”春忘归躺在城主府客房的床上，看着懊恼的两人，安慰道，“去收拾行李吧，这归水城应该是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了，晚些时候直接来城主府接我。”
不器见终于要摆脱这几个不省心的孩子了，这才开心了些，“我这就去收拾！无因，你守着主子和小香就行！我晚些过来！”
鬼界大殿上，针落可闻。
浮欢情看着那消失的裂缝，很想再撕一个出来，想了想自己刚咽下去的血，心底恨恨默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落拓青年和那个胖子，来来回回扫了几眼。
二人心惊，绷直了身子。
“你们说，这魔界是不是伙食不太好？”
“啊？”二人愣住。
“春忘归这家伙几千年过去都没长个儿吗？你看看我，都已经成年了，可他还是那副熊孩子的样儿。这要是伙食好，应该长个儿才是啊！”
二人不知道怎么接话。
不是，鬼尊您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
“你看看那头猪，宝贝成那样。不行，怎么说我俩也算是打过仗的交情。胖子！”浮欢情把手搭在扶手上，微微坐直了身子，“去，搞一百头好吃的小黑猪，想办法送到魔界去！”
二人瞳孔地震，心道，鬼尊，您和魔尊那是打过仗的交情，你打我，我打你。不是一起打过仗的交情。
胖子纵有千般情绪，万般疑问，也只敢应了声是。
“等等，你准备，我亲自送过去！”
那落拓青年青年上前一步道：“鬼尊，您三思！”
“怎么？怕我进了魔界有去无回？”
“属下不敢！”
“春忘归那个家伙，也就是名声唬人，我要是光明正大的去，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再者，我还能打不过一个熊孩子了？”
浮欢情一向记性不好，刚咽下去的血什么味道，已经忘干净了。
鬼蒙回了自己的洞府。
肖三金静坐在大殿，身上鬼气缭绕。
她没说话，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未喝完，身后便有一道黑影缠了上来，缠住了她的腰身，有些不安份。
“肖郎！你这鬼气修炼的如此快？”鬼蒙见他那鬼气已经可以自如控制了，心下讶异。
肖三金散了那道鬼气，走了过来，“还不是你调·教的好！”
“鬼尊已经知道你在我洞府了，那处……嗯？”鬼蒙惊呼了一声。
肖三金将她拦腰抱起，“去榻上说。”
鬼蒙并没有推拒，搂住了他的脖子，“那处裂缝也已经毁了，你只管安心修炼。届时我会找机会让你在鬼尊大人面前露露脸。”
“好，都听你的！”
两人肩颈相缠，丝毫看不出之前的互相算计，反目成仇。
交易可以有一次，便可有第二次。
真心不真心不重要，互惠互利才是重要的。
鬼蒙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媚声道：“你当初，是不是就是这么把那仙界第一才女骗到手的？”
肖三金顿了顿，眼神幽深，突然没了兴致。
却还是很快压下了翻滚的情绪，“提那些做什么！”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裂缝为什么毁了？”
“魔界魔尊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归水城，和鬼尊交手了，那裂缝是被魔尊毁掉的。先是仙界离昭院院长，再是魔界魔尊，我们鬼尊对归水城甚至琅环岛也有意……”鬼蒙试探道:“所以，你这些年在归水城，你有感觉到它的特殊之处吗？”
肖三金根本答不出来，毕竟他连归水印都没碰过。
索性装作急不可耐的搪塞过去，一夜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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