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炮灰

抚远城的天气明显比济宁城冷上不少。
  很多地方都已经结了厚厚的冰。
  幸亏每家每户都有火墙火炕。
  只要备好了过冬的柴火。
  能不出门就尽量都不出门。
  但凡出门的人头上都戴着厚厚的皮帽子。手上是厚厚的手套。棉衣外面还需要加一件大皮袍子。
  脚上没有皮靴子，也得是厚厚的棉靴子。
  可以看出来，这里的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
  就皮货店都好几家。
  你想要什么样子的皮子都有。
  粮食价格也让人容易接受。还有精米白面可以买。
  就是济宁城很少见到的土豆，这里都堆成山一样的卖。
  刘青可是个识货的，高高兴兴的交了定金。
  粮店的掌柜的提醒他说：“这玩意儿是好吃。就是你们距离远路上害怕冻啊。”
  刘青又指着旁边一堆金灿灿的粮食说：“这种我倒没见过。这玩意好吃吗？”
  掌柜的殷勤的介绍：“这叫做玉米。煮了也好吃。磨成面做成点心也好吃。”
  刘青把自己不认识的菜和粮食种子各样都买了一袋子。
  反正百姓村的地多，来年春天都种上看看哪种产量高。
  走了四五家粮站。
  把怀里的金条花光之后。
  他才心满意足的去找马军。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溜溜达达的往军营那边走。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的他的眼帘：“赵狗哥？”
  听到他的声音。
  正在急匆匆赶路的赵狗转过身来。
  发现是刘青。
  激动的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刘青：“你小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刘青也是激动万分：“我和师傅过来送人。你在这里。李哥他们呢？”
  赵狗拉着他：“真是太好了。走，我带你去见李哥。”
  两个勾肩搭背的就出了城。
  刘青问道：“怎么你们不在城里住吗？”
  赵狗解释说道：“我们找到李哥的家人了。他们发配充军，离城还有十几里的地呢。这鬼路走起来太难了。咱们得慢慢走一夜。”
  刘青一把拉住他：“你等等。你的意思是咱们走着过去？就这么厚的雪。那么厚的冰。”
  赵狗瞪着眼睛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我这还揣着给他们家里人买的粮食呢。连夜赶路送过去。不然家里人得饿死。”
  刘青使劲拉着赵狗：“咱们抓紧回城。我有好东西可以让你快快的到家里。不用废话了啊。”
  赵狗无奈的跟着刘青又回了城里。
  幸亏这两人就在城门口拉拉扯扯。
  守城的军士看热闹一样。又见两个人返了回来。
  拦了手示意道：“路引，户籍。”
  赵狗先掏了出来。
  刘青一摸怀里：“坏了。我压根就没拿。”
  谁叫当时他们进城的时候，过于激动。
  来回折腾了十几遍。
  刘青顺手就把路引之类的文件交给了贺林保管着。
  很好，回不去了。
  赵狗斜了他一眼：“你这城还进不进了？”
  刘青一摊手：“我东西都让师傅拿着呢。都怪你，把我拉出城来。这下好了。只好现做两个了。”
  两个人没有办法。
  走了一路。
  抚远城附近压根就没有长成片的林子。
  刘青还是第一次吃已经厚及腰的雪的苦头。
  基本上一脚踩进去。
  想要换另一脚出来。
  得用上吃奶的力气。
  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反倒是赵狗好像已经习惯了。
  走起来明显快了很多。
  他乐呵呵的就取笑刘青：“一看你就虚了。这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练吧？”
  刘青咬牙切齿：“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告诉你，你不要得罪我。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赵狗肯定不相信的他的话。
  就这个怂样子，还想威胁自己。
  刘青艰难的寻找着，终于看到了几棵比较像样的树木。
  他拼了老命才到了树根前。
  拔下背后背的剑。
  飞快的砍了一颗树，极为熟练的削出了一副雪橇。
  穿到脚上。
  终于感觉到了轻松自在。
  等他直起身子，才发现赵狗已经走了很远。
  这臭家伙竟然不等自己。
  他坏心眼的滑了过去。
  一个急停就到了赵狗的前面。
  赵狗此时已经目瞪口呆了。
  他看见踩着宽宽的木板，稳稳的站在雪面上的刘青。
  谄媚的笑容从脸上浮现了出来：“好兄弟。这玩意儿怎么弄的？给我也来一份。”
  刘青鼻子朝天：“谁和你好兄弟？刚才你不是看不上吗？也不等等我就一个人自己先跑了。”
  赵狗连忙作揖：“好兄弟大人不计小人过。咱们也是过命的交情了，哪里还要分彼此？快给哥哥我也来一个吧。”
  刘青嘿嘿笑着。又滑回了那片林子。
  赵狗奋力又奔了回来。
  这会儿他也不玩心眼子了。耐着性子等着刘青重新又削好一副雪板。

  没有皮子。
  刘青就割了几块衣服上的皮带子，暂时作为绑带，几下给赵狗固定好后：“你先站起来试试。”
  赵狗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感觉左右还有些摇晃。
  刘青就在前面做示范，告诉他滑雪的要领。
  都是练过武术的。
  在找身体平衡上悟性还是有的。
  没有几下，赵狗也像模像样的可以滑起来了。
  赵狗兴奋的说了一句：“有了这东西。谁还害怕这一点点路？刘青兄弟还是你有能耐。”
  刘青乐呵呵的：“不会夸人就别夸了。在咱们百姓村谁都会做。”
  赵狗出来这一趟。其实更加想念百姓村的村民了。
  在胡村长的保护下。所有的村民，还有有着一份天真和对生活的期望。
  在看多了外面那些百姓们的麻木不仁。
  这份对生活的热爱更加让赵狗他们向往。
  不过李伟家的人没有办法逃走。
  他们也只好守着。
  但凡有一点机会。
  最好还是要离开那个贫瘠的地方。
  李伟的家人流放的地方。其实也属于魏国边境线上，这里一直是战场。
  如果一旦要开战。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犯人。
  就是炮灰一般的存在。
  不过由于贺涵镇守边关。
  抚远城的犯人们境遇要好很多。
  每年不长眼跑到这里来烧杀抢掠的燕国的军队基本上还没有到流放犯人的地界。就被早早埋伏在那里的魏军给收拾了。
  燕国军队也很少到抚远城来。
  所以近几年来，战乱倒是少了不少。
  可惜那里土地很贫瘠呀，种什么东西都出不来。
  而且由于夏天很短，冬天很长。
  冰雪几乎还没有融化的时间，就又接着冻上了。
  所有流放的犯人都是苟延残喘。
  能够活过几年的都属于奇迹了。
  而李伟的家人们已经来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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