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原来如此

莫老夫人被这母女两个一挑拨，目光里的阴狠更浓了，狠狠的瞪了莫岚一眼，鼻息也粗重了不少。

        莫岚眼角一挑，朝这母女二人扫了一眼，脸上却露出恭顺的笑容，轻轻从搀扶她的莫楹身旁走过去，仪态端庄的到了莫老夫人面前，又福了福：“祖母，孙女牢记莫家跟祖母的恩情，一刻都不敢忘，回来之前，孙女还跟王妃说能有幸学的医术又能去王府，帮小公子治好病，全都是因为祖母教导有方，王妃听了莫岚的话还特地为祖母准备了谢礼让孙女带回来。”

        话音刚落地，家丁便抬着几口大箱子走了进来，莫岚走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一一打开，在场的人无不震惊瞪大眼睛。

        莫岚轻轻扫了在场的众人，又接着往下说道：“孙女一向笨嘴拙舌，比不上妹妹会说话，能讨祖母欢心，但是也想着能凭自个儿的能力为莫家还有祖母争的一份体面。”说着，她又福了下去。

        莫老夫人平日最看重的便是莫家的荣耀，这莫岚能去王府为小公子诊病也算是大功一件，现在又带着赠礼回来，言谈之间也未有不妥，她这样一想，心头那口火气便渐渐消了：“算你还有良心。”

        莫岚小心看着，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忍不住微微勾了嘴角。

        上一世，她在这自以为的家族亲情里不知道吃了多少暗亏，如今重来一世，她自然知晓莫老夫人实际上谁都不爱，只爱自己，只爱莫家，所以谁能给她，给莫家带来荣耀，谁就在莫家有地位。

        一旁莫二夫人跟莫楹急的频频对着眼色，莫楹几次欲说什么，被莫二夫人眼神制止。

        二人安静了好一会儿，莫二夫人才状似十分慈爱的看着莫岚，道：“你能这么想，也不枉老夫人对你的教导，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你能入王府，获得这些赏赐，全都是因为你出身在莫家，不管什么时候，都别忘了这一点。”

        莫岚心中冷笑一声，她差点就把她害死了，居然还敢大言不惭！

        想到这儿，她俏生生笑了笑：“婶娘说的是，莫岚多年来受您的照拂，心里一直很是感激的。”

        这句话一说，看在其他人眼里，莫岚便是个十分知礼数的人。

        二夫人本意是提醒女儿莫楹接话，可没想到后者根本未曾领会，又见莫岚已经扭转局势，气的狠狠掐了莫楹一把，又瞪了她一眼。

        莫楹这才想到什么，急于出口：“大姐姐既然知道是受了莫家的照拂，那就不该私藏赏赐，而应该全数交给莫府才是。”

        莫府现在当家的是老夫人，但是老夫人最近身体不是太好，便把一些杂事尽数交给了二夫人，她这样说，便是想讨要点什么。

        莫岚又怎么会不明白，脸上仍是一派恭顺，心里却免不了讽刺，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老夫人，只见后者并未显露急切，只是静静垂下眼皮，像是在等着看她怎么做一样。

        “莫岚得来的赏赐，本就是因为祖母教导有方，才让莫岚能有今日，所以即便妹妹不说，我也是要把这些赏赐献给祖母，已尽孝道的。”说着便让半夏去吩咐把王妃赏赐她的也都搬到老夫人这儿来。

        这下莫楹傻眼了，她原以为莫岚一定会拒绝，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大方，这可是几大箱子的金银珠宝啊，她怎么可能舍得？。

        老夫人的脸上瞬间就多了几丝欣慰的笑意，嘴角微微勾着，不停地点头：“多日不见，岚儿确实长进不少。

        “都是祖母教导的好。”莫岚咬死了恭维老夫人，老夫人乐得开心，又得了面子，旁人再想说什么，都没用了。

        特别是二夫人和莫楹，只得昧着良心跟着一起恭维莫岚，口是心非的说一些客套的话。

        褚王府东北角的院落里，贺子胥正伏案作画，一旁的婢女小心研墨，眼睛只盯着手中的墨条还有砚台，用力均匀，不疾不徐，小心翼翼不让墨汁溢出来，也尽量不发出沙沙声。

        贺子胥本是想画一幅山水图，可是提笔之后，脑中不由自主的腾出一个少女的身影，衣裙翻飞，淡然自若。

        他顿了一下，才又落笔，便把脑海中浮现出的少女落在了纸上。

        待到画成，一身形苗条的少女便出现了，削肩长颈，云鬓如雾，只是少女的眼神有些奇怪，不像是少女这个年纪该有的。

        一旁的婢女偷看了一眼，匆忙收回了视线，心里已经辨认出画上少女的身份，可不是才刚刚辞别的莫大小姐。

        心道，难怪府上到处都在传小王爷跟这位莫大小姐的事情，敢成并不是空穴来风。

        贺子胥眼角扫到婢女脸上的表情，又扫了一眼手中的画作，伸手就要把画给揉了，可是做决定的时候，停住了，看了片刻吩咐婢女：“好生收着。”

        婢女垂头轻声应下。

        随着婢女打开屋门，陡然刮来一阵风，把婢女身上原本若有似无的香气都带了起来，贺子胥嗅到这股奇异的香味，留了神，张口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婢女正要往外走，此时听到小王爷开口，低声回答：“这是莫大小姐给奴婢们研制的香粉，咱们院儿里的奴婢们都有份儿呢。”

        贺子胥听着，脸上的神色带了一抹复杂，他虽不深懂药理，但是也觉得这股味道透着奇异。

        更何况，这香粉还出自莫大小姐之手，如此，他自然是要仔细瞧瞧。

        想着，他便让婢女取来了脂粉。

        这脂粉倒是做的精致，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用来杀人的利器。

        贺子胥想着，嘴角不由露出马一抹玩味的笑意，修长的手指轻轻拉开桌上暗匣，将里面一张药方取了出来。

        “把这两样东西，交给武先生，让他瞧仔细了。”

        婢女大惑不解，但是也没有多言，拿着东西便出去了。

        没多久，武先生便满面兴奋的叩开了贺子胥的门，一进屋就忍不住疾呼：“小王爷，此法甚妙啊。”

        贺子胥闻言，手中的玉骨折扇霍然落下，重重敲打在茶盏上，暗道一声，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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