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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镇中巧遇


“咕……咕咕……”楚念的肚子用一首小曲提醒着主人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什么,楚念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思索着该如何解决此时的温饱问题。

        家肯定是回不了了,虽然楚念仿佛已经感觉到了阿武做的腊肉包子在向她招手,但她也知道,同时向她招手的还有娘的大巴掌!在生命与美食之间权衡了一下,楚念还是觉得生命更可贵了一些,她摸了摸身上剩的几文钱,想起上次在镇子上吃的烂肉面,不禁口水直流,在这个世上有一句亘古不变的真理: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挡一个吃货的脚步!此时的楚念心中只有两个字:走起!

        心中有了信念,她的脚步变得轻快,只见楚念一路小跑,越过小溪,穿过草丛,攀过山坡,仿佛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来到了镇上。

        街道上人来车往,道路两旁店铺林立,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但楚念此时却无暇顾忌其他,她紧走几步直冲大肉面馆而去,进门只见一中年妇女,身着深褐色长裤短褂,腰间系一擦手小裙,肩上还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此人黝黑的面堂配着粗犷的五官好似张飞在世,五短的身材配着灵活的动作又让人联想到中国古代最伟大的男人之一——大郎!她见楚念进门笑得很是殷勤,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家面馆的老板娘,老板娘招呼楚念坐下后,熟练地对着后厨高喊一声:“烂肉面一碗!麻利儿利索的上呦!”

        楚念坐下后和她攀谈了几句,这老板娘是个人精,做生意很有一套,南来北往的三教九流都叫她哄得那是一个顺溜儿。

        时候不多,小二就端上来一只冒着热气的白色海碗,待碗上到八仙桌上往里一看,只见碗中汤汁丰盈,色泽纯正,汤中白色的细面根根饱满挺立,几块煮得软烂的牛肉佐在其中,几点嫩绿的香菜与葱丝点缀在旁,让人胃口大开,此时不必挑面入口,便知滋味如何,因那浓郁的香气早已扑面而来。

        都说美食有治愈人心灵的功效,此时此刻,楚念就沐浴在这种光辉中无法自拔,即使是门外传来阵阵吵闹声也无法将她打扰,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她这般安然自得,面馆的老板娘就坐不住了。

        她最初只是听着外面的声音烦躁的在店里来回踱了几步,后来实在忍耐不住就怒气冲冲的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大吼道:“你们要打到别地方打去,别脏了老娘的门口,老娘还要开门做生意呢!”说完还对着什么东西踢了两脚,发泄完之后,她一脸厌恶的表情走了回来:“这个丧门星!天天来老娘这找晦气!”

        老板娘所有的举动尽收在楚念眼底,但楚念并没有更多的想法,她本就不是个悲天悯人的大善人,何况在这世上,没有家世地位的人就如同蝼蚁一般可以随时被人踩到脚下,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吃罢面后,楚念付了面钱走出门来,在她身后回荡的是老板娘热情的送迎声,刚刚在门口聚集的人群这时早已散开,地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似乎是在诉说着主人刚刚的遭遇,楚念停了停然后转身走了……

        此时正值晌午时分,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子,摊主见有人经过便卖力的吆喝,楚念有段时间没来镇上了,她好奇的一边走一边看,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她移不开眼,各色的吆喝声连成一片倒像是一曲乡间的欢快小调。

        走到最后,楚念到了一个卖书的摊子边停下了,摊子上的一本游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不禁走上前去翻开细瞧,正瞧得出神,猛地被人撞了一下,楚念刚要开口骂这个不长眼的家伙,结果那人却是先开了口:“你这个有爹生,没爹养的野种竟然敢打老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老娘就把你的皮扒下来!”话虽是对着另一个方向说的,但是楚念心中亦是一躁,她此生最恨的就是别人骂爹,眼睛顺着此人的方向一看,在她的对面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对他拳打脚踢,只见那个被打的男子衣着褴褛,满身脏污,凌乱不堪的头发几乎遮住了一整张脸,只隐隐能看到他嘴角不断渗出的鲜血,他被打得匍匐在地,人群中还时不时传来:“你这丑八怪!还敢到街上来!打死他!大家打死他!”

        这时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女人揪住这男子的头发,对着他的腰间就是一阵猛踢,只踢得这男子在地上滚了几滚,然后猛地从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楚念无意中瞥见了这男子的眼神,心中顿时起了波澜!那是怎样一种眼神!从他倔强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痛苦,没有哀怨,没有愤怒,甚至仿佛还流露出一种嘲讽似的表情,好像此时此刻最该被可怜的人不是他,而是他周围的这一群跳梁小丑。

        楚念心下明了,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在面馆外被打的人,如果说刚刚不救他是因为楚念不想多管闲事,那此时这个男人让她心中泛起的层层波澜就容不得她放任不管了,只见对面刚还对着男子猛踢的女人现在正举起一块大石头要对着男子的头部砸去!说时迟那时快,楚念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脚踢飞即将落下的大石头,那女人一愣,回头一看是一个十六七岁年纪的丫头,便大喝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敢管老娘的闲事!”

        楚念一把抓住这泼辣女人要打向男人的手:“他已经被你们打成这样了,你们还想闹出人命来不成!”

        泼辣女人用力甩开楚念:“你这黄毛丫头少在这儿多管闲事!别挡老娘的路!小心老娘连你一起打。”

        楚念岂是吃素的善类,她上前一步抓住这个女人的手臂,一脚踹在了她的腿弯上,只见这泼辣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她刚要挣扎着起身,楚念却顺势将她压倒还坐到了她的腰上,然后舒服的翘起了二郎腿。

        女人在底下挣扎半天也是无济于事,最后只得“奶奶”、“祖宗”的求着楚念,楚念淡淡然道:“现在还打不打?”

        这老货赶紧告饶:“祖宗啊!姑奶奶哎!不打了!不打了!”楚念本就不恋战,见这女人已经被教训的差不多了,便松开了手,站起身来。

        女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看都未来得及看楚念一眼,就一瘸一拐的迅速逃走了……

        楚念不屑的看了一眼她仓皇逃走的背影,又环顾了四周,只见刚才还在起哄的人群,现在却是鸦雀无声,有几个刚才打得正欢的人也渐渐向后退着。

        不理会周围诧异的目光,楚念径直走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见楚念走过来,也用略微惊奇的目光看着她。

        楚念蹲下身来:“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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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念又问:“你家还有什么人,我去通知她们把你接回去?”

        男子:“……”

        楚念心道难道这是个哑巴,却只见这个男子慢慢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楚念,然后跌跌撞撞的走了,楚念并未对这人的不告而别感到惊讶,只是盯着他已远去的背影看了很久,自言自语道:“他到底是谁……”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最后一文钱也被楚念挥霍光了,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她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来时虽然腹中空空,但她却是脚步轻盈,而现在,她一步一挪着,一边挪动一边思索着今晚的去向。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天已经擦黑了,傍晚时分的草地湿漉漉的,楚念踩得一脚泥泞,这更加拖慢了她的行走速度,明明是无比熟悉的路,此时此刻却像是初次行走似的,因为有了露水的滋养,草地踩起来十分的柔软,楚念此时倒是有着几分惬意,她昂着头看着有些昏暗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她踩到了一块极为柔软的地方,一阵舒适之感席卷全身,她不禁看了看自己的脚下,但朦朦胧胧却看不十分真切,片刻过后,两个圆圆的绿色小灯笼从地上慢慢浮起,向着楚念飘了过来,楚念心下好奇仔细一瞧,不禁失声大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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