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孰是孰非
白泽一路驮着楚念三人飞回到小溪村，一路上楚念坐在白泽的身上一言不发，白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彻底放弃了，它心想：“以楚念目前的状态，恐怕自己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有些话还是等着日后再说吧……”
时间没过多久，它们就降落到了小溪村的村口，白泽将她三人放下之后，转过身对着楚念说道：“到村口了，我要变身回去了，你娘和陆梦的爹爹已经知道你们途中遇险的事了，你待会儿好好想想怎么和她们说吧……”
话刚说完，白泽旋身一变又变成了那只呆萌可爱的小白狗，正在此时，就听村中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楚念抬眼一望，就见自己的娘和干爹还有几个村民行色匆匆的从村中奔了出来……
远处楚大娘一眼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女儿，她大惊失色的喊道：“念儿！念儿！你这是怎么了？”
楚念见是自己的娘来了，她不由自主的小跑几步上前抱住自己的娘大哭道：“娘！阿武死了！是我把阿武害死的！我把阿武给害死了！”
楚大娘震惊道：“怎么会这样！楚念！你们到底遇到了谁！到底是谁要下这么狠的手！”
楚念抱紧自己的娘哭着摇着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方陆爹爹视线越过楚念，就见自己的女儿同样满身伤痕的躺倒在地，陆梦早上刚换的新衣此时在她身上就像一面年久残破的旗帜，上面红色的鲜血显得无比刺眼，如此震撼的场面强烈的刺激了陆爹爹的神经，他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上，后来还是被他身后的几个村民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待他稍微镇定些之后就赶忙上前把自己女儿抱了起来，接连叫了几声梦儿也未见女儿有任何反应，他又颤抖着拉开女儿的衣袖为女儿诊脉，最后见陆梦脉象平稳有力，只是昏迷了过去，就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地上。
这时随行的几个村民也围了上来，他们中还有阿武平日里的好友，其中一个青年男子疯狂的摇晃着早已被鲜血侵染的不成样子的阿武的身体大声喊着：“阿武！阿武！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此时小溪村的村口仿佛已被鲜血和泪水淹没……到处都充满了悲痛的情绪……
少许片刻，恢复了些许精神的陆爹爹扭头看了看此时抱作一团的楚念母女，又看看了其他几个悲伤的村民，他一边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水一边对着楚大娘她们说道：“楚大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把孩子们带回去再说吧……”
楚大娘听了陆爹爹的话，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已不成人形的阿武和重伤的陆梦，就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她扶着楚念，其他几个村民也帮忙抬起了陆梦和阿武，一路上，大家一言不发，各自陷入到自己的忧伤中无法自拔，一行人默默的回到了陆爹爹的住处。
到了陆爹爹的住处之后，大家先将阿武的身体安置在药房之中，又将陆梦平放到床榻上，让几个女子帮陆梦更换了衣物，陆爹爹也为自己女儿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上了一些药，待一切都处理完毕，他就从后屋里走了出来。
待他到达前厅之时，就见几个村民围着楚念疯狂的叫嚷着：“楚念！你说话啊！到底是谁杀了阿武！你说啊！我要去杀了她！”
被围在其中的楚念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可是任凭他人如何询问，她只是目光呆滞的一言不发……
陆爹爹见此情景就对着众人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恐也不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清的！念儿此时也身受重伤，你们且先回去！待我为她疗伤之后问清事情来龙去脉再去知会你们！”
几个村民听罢面面相觑，可以看得出他们心中十分不情愿，但陆爹爹是村中德高望重的人物，他的话他们也不敢不从！最后只得心有不甘的告辞了。
陆爹爹见众人走了，便来到楚念的面前拉起她的手柔声说道：“好孩子！别怕了！到家了！你先什么都不要说！先让干爹为你疗伤！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楚念听了干爹的话慢慢抬起了头，当她看到了干爹满头的白发和满眼的担忧之情时，那种突如其来的痛苦又喷薄而出，楚念直接哭着跪倒在陆爹爹的面前：“干爹，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梦姐姐也不会伤成这样！都是我造成的！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陆爹爹心疼的赶紧扶着楚念道：“傻孩子！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干爹怎么会怪你呢！什么都别说！我们先疗伤要紧！”
“不！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事情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都是我的错！”楚念哭着喊道。
恰逢此时，楚大娘刚在药房检查完阿武的尸身之后走了进来，她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个场景，不知是怎样的情绪，她只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就径直坐到了椅子上开口问道：“楚念！你们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听了自己娘的问话，楚念无力地跪回到地上，她用残破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理了片刻思绪，就将她们出门之后发生的一切经过讲了出来，不过她也很自然的把关于白泽的那部分省略掉了……
陆爹爹和楚大娘听罢之后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楚大娘开口道：“早上你们出门之后不久，我就听到院中又传来马车的声音，等我到院中查看之时就发现早上来接你们的马车又回来了，当时车夫已经躺倒在车前死了，身上还插着一把刀，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出事了，于是就赶紧联络众人想去营救你们，可是没想到，还是晚了……”
紧接着的又是一阵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楚大娘又开口道：“楚念！你过来！”
楚念抬眼看了自己娘一眼，便从地上跪爬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到了她面前。
楚大娘盯了楚念一会儿，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就见她抬起自己的右手狠狠的扇了楚念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十足，直接把楚念扇倒在地又滚了两圈，趴倒在地的楚念艰难的抬起手捂着被扇肿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娘……
楚大娘愤恨的指着楚念：“你这个孽畜！就是因为你！阿武白白丢了一条性命！陆梦现在也昏迷不醒！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我今日就打死你这个畜生！”说完，她就要上前踢打楚念……
站在旁边的陆爹爹见此情形又如何能袖手旁观，他赶紧上前拦住楚大娘：“楚大姐！念儿已经伤这样了！你再打会打死她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她也不知情啊！”
楚大娘情绪激动道：“她不知情？！我早就告诫过她少去招惹那些官宦子弟！她偏就不听！如今还害了阿武和陆梦！阿武家只剩阿武一子，他父母临终前将这孩子托付于我，如今被这畜生所累，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叫我如何去向他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不如今日我就结果了这畜生！也免得她日后再拖累旁人！”
那方陆爹爹正拦着情绪失控的楚大娘，这方趴在地上的楚念听罢自己娘的话之后，突然双手捶地，仰着头干笑了几声，然后就见她迅速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她一边用肮脏污浊的手撕扯着自己凌乱不堪的头发，一边前后摇晃自己的身子笑着说：“哈哈！就是我！就是我把阿武给害死的！就是我害死的！哈哈！我把阿武害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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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的情况让楚大娘和陆爹爹均是一愣，还是楚大娘率先反应了过来对着楚念喊道：“楚念！你这是犯什么浑呢！”
听到有人叫楚念，原本坐在地上的楚念蓦的跳了起来！她歪了歪头，眨了眨眼睛看着陆爹爹他们问道：“楚念？谁是楚念！”见她们都不说话，然后她又几步小跑来到了楚大娘面前，盯着楚大娘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兴高采烈摇着楚大娘的胳膊说：“阿武！阿武！你怎么活过来了！我不是把你给害死了吗！你活过来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念突如其来的反应彻底吓坏了这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楚大娘被女儿疯狂的举动吓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次倒是陆爹爹先明白过来了，他毕竟是个医者，看楚念此时的反应知道她定是受了强大的刺激才会如此，于是他偷偷来到楚念的身后，对着她的脖颈处用力一击，楚念只感觉眼前一黑腿一软，人就晕了过去……
陆爹爹扶住楚念后对着楚大娘凄苦说道：“楚大姐！今日的事不能全怪念儿！事情已然发生了，你纵然杀了她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念儿本就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她此刻心里也够苦了……若阿武泉下有知，他定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么做……”
楚大娘红着眼眶看了看陆爹爹，转身仰天长叹了一声之后，就久久没有任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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