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爷爷
回到南大，我一下车，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单衣，眼睛上架一副抗战时期汉奸们常戴的那种小圆镜片眼晴，头发花白的瘦老头儿。老头子看到我，大步上前，一把将我揪了下来。
我连忙叫了声：“爷爷，你怎么来了？”
我的爷爷名叫魏江南，不过像他们这样的老头子在村里辈份大得很，没人有资格直呼其名，以至于久了就不知道老头叫什么名字了，这事我见过，村里一老头死了，大家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又没个身份证的，总不能为老人新起个名字吧！真是愁煞了家里人，后来，有人想起村里修路时立过一块碑，得亏老头子捐了几文钱，这才将名字留了下来。
爷爷把我揪下来扔到一边，这时候，老王八蛋也下来了，看着爷爷搓着手不说话，爷爷也不说话，看着陆续下来的墨叔墨婶和墨雪，目光停留在墨雪的身上看了很久，这才揪过老王八蛋低声吼道：“说，那女孩家里人给了你多少好处？”
我一听呆住了，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意思。
老王八蛋支吾着说不出话，只是向我努嘴求救。看在这一行之上，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硬着头皮说：“爷爷，你老人家怎么这么大火气啊，有话好好说嘛，老王八——王道长哪里得罪了你，孙子替你出气就好，不用劳动你老人家大动肝火！”
爷爷回头就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一记，恨声说道：“你小子就是不成材，被人家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怎么回事？”我迷茫了。
爷爷向对面努了努嘴说：“看到那个小丫头了吗，她是不是叫墨雪，这女孩子体质阴性太重，观其形，如弱柳迎风，飘摇难定。观其貌，虽然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但是你看到她脸侧的那颗痣了么？那叫做诅咒印记，一般的诅咒痣是烟色或灰色的，只有极厉害的的诅咒才会让诅咒印记变成红色，几世不变。你看她脸上的那颗痣是不是红色的？”见我点头之后，老头子又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姑娘天生就少了一根肋骨，而且被扣压在一个至阴至邪的地方，所以导致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爷爷我刚才为她称骨算命，只称得二两一钱，注解上说：生身此命运不通乌云盖月烟朦胧莫向故园载花木可来幽地种青松。此命乌云盖月，会让接近她的人同遭恶运，如果投身空门，或许可以保住一命！”
爷爷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老王八蛋说：“老王，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出点什么？咱们相交数十年，这样害我的孙儿，却是何意？”
爷爷话说得严厉，老王八蛋顿时泄了气，老东西眼珠子转了转，凑在爷爷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一派胡言！”爷爷义正辞严地说道，不过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般严厉，似乎还有些欣喜。上上下下审视了老王八蛋几眼说：“这事就交给你了，老哥我难得来次大城市，去散散心，所有费用都由你来出！”
老王八蛋马上递过来一万元，笑得要多谄媚有多谄媚：“老哥哥尽管去，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爷爷点点头，扫了墨家人一眼，又回头看看我，拉着我的手不容置疑地说：“走！”
我的心里满盘的疑惑，不知道两老头在搞什么鬼，爷爷本来对墨家人十分戒备，但是听老王八蛋说了几句话之后，目光就有些奇怪，看向自己时也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问了几遍也不说，再问直接就是一下！
我领着老头子去城里的名胜处逛了一圈，老头子兴致很高，一路上高谈阔论，不过他谈论的跟文化名胜没多大关系，品评的是名胜处的风水格局，有时候畅怀大骂，有时候啧啧称妙，一直到了晚上，老王八蛋打来电话，让我们去他的道教文化专营店。
店门关了三天，门口等着买东西的人排成了长龙，没一会儿工夫就入帐三万元，墨雪像个命苦的营业员忙来忙去，烟心老板坐一旁斗地主，玩一会儿回头瞄一眼钱增加了多少，见到我和爷爷进来，老王八蛋二话不说就去关门，嘴里没好气地嚷嚷道：“天色已晚，明天请早！”
“王道长，这才五点半啦！”
老王八蛋鼻也朝天地说：“我管他五点半还是两点半，我说天时已晚就是天时已晚，关门了，明天请早！”
我擦，如今不是都提倡说顾客就是上帝嘛，在这家伙的眼里，顾客真的比龟孙子还不如啊！墨雪收钱收得正爽，见老王八蛋挡住顾客不让进门，很不高兴，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自己才是老板一样。
爷爷挥了挥手说：“客人都来了，哪有不做生意的道理，我们就等一等也没啥！”爷爷的话总是那么有权威，老王八蛋不敢违抗，于是客人继续进进出出，又过了半个钟，这才算走完了。
老王八蛋关上店门，叫过正喜滋滋地数着钱的墨雪过来，两老两少对面而坐。爷爷盯着墨雪不说话，一直盯到这丫头心里发毛这才说道：“阿雪，你爸妈将你托付给这位王道长了，这事你知道吧！”
墨雪偷偷地看了二老一眼，这才小声地点头说：“嗯！我爸妈说你们是我爷爷的旧交好友，让我以后多多亲近你们，魏爷爷好，王爷爷好！”
爷爷叹了口气，两口子还是没有将实情告诉这女孩子，不过不知道也好，知道了，徒增烦恼。叔叔笑了笑说：“小丫头，以后就时间就来帮王爷爷看店吧，多沾染些道家福气，对你会有好处的！”
墨雪睁大眼睛问道：“王爷爷，算是打工吗，多少钱一个月？”
老王八蛋嘿嘿笑道：“两千，你看怎么样？”
墨雪眨巴着眼睛说：“两千太多了，我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要工资，拿提成好不好，百分之五的提成，挣个饭钱就好了，王爷爷你看行不行？”
老王八蛋差点一口茶喷她一脸，百分之五的提成，这丫头倒算的精，刚才就两个钟，营业额三万，平时虽然没有那么好，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随随便便都要比两千元高出好几倍，说得好像自己还吃了大亏一样，真叫人无语了。
墨雪无双无无辜的大眼珠子乱转，看得爷爷呵呵笑了起来，看老王八蛋如何作答。
这时候老王八蛋除了答应还能做什么，事实证明，老王八蛋这个决定是无比正确的，因为墨雪的到来，没过多久，他的道教文化专营店就铺开了四五家。
知道墨雪的命盘之后，着实为她担心了一阵子，认识她不过十多天，就两次被恶鬼缠身，长此以往，再坚强的人儿只怕也禁受不起，现在爷爷和老王八蛋肯照顾她，也就多了一份保障，心里着实为她开心。
墨雪的事谈定之后，爷爷使了个眼色，老王八蛋就带着墨雪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下我和我爷爷，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爷爷的目光转向了我，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十三，我听说你在千里连坟里发过誓言，一定要将李小青的天魂救出来？”
我点了点头
爷爷又是一声叹息说：“千里连坟的凶险之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以轻易发誓，唉，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誓言即然已经发了，就要想办法去完成它吧，从今往后，学习道法，不可轻怠，不然的话，到时候你身陷危机事少，男子汉大丈夫，要是完不成誓言，言而无信，会失去立身的跟本！”
我点头嗯嗯地应道，心里却想，现在这时代，谁还相信誓言啊，仁义理智信那就是个笑话，钱才是王道，拿出一百万来，那些虚无的东西就能去喂狗了，想归想，我可不敢那么说，爷爷的脾气比老爸还大，大脚板子还要硬得多。
老头子见我不说话换了个话题说：“十三啊，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让你远离墨雪，现在却将她留在你身边吗？”
这正是我一直想问而又没敢问的，这时候听老头子说起，识趣地将耳朵凑了过去，结果被老头子一把推开：“这屋里就你我两人，还说什么悄悄话啊！”
我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爷爷，我想得头都大了，你快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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