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爱枝头花，只爱眼前人
南莞，快晚上十一点。
桐木书架翠绿青松办公室外，座座大厦平地而起，交叉错落，灯火通明，活生生一个在虎口中的商业帝国。
一身黑色西装的程鹤砚从一堆堆电子数据中抽身，倦怠的揉揉眉骨。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茶杯喝一口，然后打开手机，发现有一条特殊关心消息提醒。
他修长手指点开，入目的是向橘月立于屏幕中，身后是漫山绯色的晚霞，红的艳丽。映衬着她灿烂明媚的笑容，那张饱满的小脸上仿佛装满了整个世界的欢愉。
他不自觉跟着一笑，桀漠硬朗的脸上难得的柔和。
小姑娘那么开心。
他拨通她电话，挺拔身姿立在窗玻璃上，外面是繁荣夜景。
身边青松和人一样矗立。
那边迟迟没有接起电话，他眉心一皱。
睡了？
正想着她可能睡了，挂断电话明天再打，电话却被接起。
那边传来她声音：“喂。”
她声音惺忪，他问：“睡了？”
往雀跃像鸟儿一样的声音此刻却淡如湖水，寡淡平静的反常：“没。”
他眉头一皱，心里不妙，嗓音沉下来：“怎么了？”
那边先是沉默了两秒，然后一如的疏远平淡：“没事，谢谢师哥关心，不早了，师哥早点睡吧。”
向橘月赌气似的挂断电话，然后调成静音就丢在一边，上床睡觉。
真讨厌，世界真讨厌，程鹤砚也真讨厌。
师哥都叫上了。
听着挂断的电话声，程鹤砚蓦地脸色阴起来，沉着声。
他又打过去，听着一次次传来无人接听的提醒，他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肖铭！”
他将手机扔到桌子上，忙慌着进来的肖铭看见这一幕脖子都吓冷了。
“电话，打这个号，接通为止。”他压着声说。
虽是不解，但他还是赶紧照做，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他还特地调了免提。
程鹤砚冷沉着脸坐到沙发上，硬朗的肩骨靠在沙发边沿，有些微凸起，长腿随意搭着，沉默听着电话声。
电话打了多遍，仍然没有人接。
他冷沉的眼里慢慢开始酝酿起风雨来。
这向小姐，真勇……居然不接他们程总电话。
他默默为她祈祷两秒。
“……用你的打。”他冷声说。
话语期间，他刷起她发的朋友圈，在照片查找小姑娘不高兴的足迹。然后，在一张照片角中看见一男士工装袖口！！
肖铭胆战心惊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慢慢输入号码。
求求了，不要接不要接！
肖铭直接想跪在地上祈求了。
“嘟……”
十秒，十五秒，二十秒。
就在肖铭庆幸时，“喂？”
“！！！！”
“………”
程鹤砚厉眼扫过去，肖铭绝望的闭上眼。
向橘月。
别人的男人号码一打就通，他的就不接。
好，很好！
向橘月奇怪的接起电话，看着一个不认识的号码接通了却又不说话，仔细一看还有四十多个未接电话。
程鹤砚？！！
她先是一惊，然后大脑飞速转了一圈，有些迷迷糊糊的眼圈瞬间清醒起来。
她瞬间开不了口。
时间就那么一秒秒过去。
“向橘月，我是太惯着你了是吧？”一道冷沉的可怕的声音透过手机从另一边传过来。
向橘月骨头都冷颤起来。
她是不想理他，但是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不接他电话，还是四十多个那种。
她该怎么解释。
突然，她又想到许舒楹今天说的，理智起来。
“师哥，你有事的话给我发消息就好，你是前辈，不用打电话，也不用产生什么误会。对你对我都不好。”也对你身边的女人不好。
说着她就觉得莫名的委屈，又带着倔强不愿屈从于被别人掌控的骄傲。
肖铭听的双目一震，心里打着咕噜。
这向小姐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都昭告天下了，还怕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他疑声。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嗓子动动，说不出口。
说实话的，两人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向橘月自己觉得这样相处方式有些暧昧而已。
或许人家根本就没这么想过呢。就是对谁都这样的。
“你那么金贵，怕我坏你名声？”他冷飕飕的问。
向橘月气的牙痒痒，“没您金贵！”
她‘您’字咬的极重。
“酒店都睡过了，现在想起来误会了？”他淡声。
肖铭眼皮听的一跳。不愧是他程爷。
“程鹤砚！”她恼羞成怒。
他笑笑：“不叫师哥了？”
“你大爷！”她愤愤骂一声。
他也不在意，她说话就行。
“所以告诉我，怎么了？”言归正传，小姑娘阴阳怪气的，一看就是哪里对他不爽了。
向橘月依然闷声。
“还不说话？”他嗓音低着，威胁意十足。
向橘月气火一下子起来了，没有了开始的怏劲：“程总，您那么大公司一个老总，都宣布了天下自己有心上人了，还大半夜给你师妹打电话不好吧？！”
“我不老。”他懒散回一句。
这不是重点好吗！
“……”
“我管你老不老。”她无语回一句。
那边轻笑一声，向橘月听的极为不爽。这有什么可笑的？！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奇奇怪怪的原因？”那边声音清越起来。
“还不够？”她条件反射反问。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你大爷的！“谁奇奇怪怪了，搞的跟我平时多热情一样！”
向橘月瞬间气的七荤八素的，肝火旺盛起来。
“够了。”他轻应一声。
他平和淡然的样子和向橘月气急跳墙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向橘月觉得窘迫极了 。
够你妹！
“我是有心上人了。”他坦然承认。
然后停顿两秒。
向橘月沉默。一瞬间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但我说是谁了吗？”他声音沉沉。
向橘月闷闷的听着他说，不想搭一句话。
不是什么沈禾雪就是什么陆诗什么。
“您身边优秀漂亮的女人那么多，谁知道你的。”
“我周围，都是男的。”他气淡神若的说。
“骗谁呢，那人美身材好家世好的陆大小姐天天在您跟前当个销售经理，您跟我说但是男的，还有……”
他顿顿，眸冷起来。谁和她乱说什么了。
正打算睡觉的许舒樱猛地打个喷嚏。谁骂我呢。
肖铭在一边也听出了个所以然来，默默笑了笑。生气了。吃醋了。
向橘月越说越不对劲。自己怎么跟，吃醋一样。
要死！她才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有那么多高在枝头的花可摘，是谁都不重要好吧。”反正都是高在枝头的花。
那边笑而不语，心情好的出奇。
“我不爱枝头花，我爱眼前人。”
他说。
什么枝头花，什么眼前人。
文绉绉的。
后面电话挂断。
“去查她今天去哪了，和谁去的，谁和她说什么了。”
肖铭一滞。
“哦，好。”
“还有，你，滚六层去，好好历练历练再回来！”
六层是实习生待的地方，是桕辞公认的底层，刚来的那些人和一些不受用的员工都在那。所以六层的人基本上都是处理一些上面的资料文件，打印复印之类闲杂又累人的小事的。
下到六层的人，都是些犯了大错，被贬职的。
肖铭顿时僵了。老天，你们小两口吵架拿我开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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