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陆

花满楼伸出双手捧着陆小凤的脸，就那样亲了过去。

        陆小凤只觉心脏好像骤然停了，自己前面那二十多年仿佛就是个死人，如今才算是真正活着。

        “陆小凤，小凤凰，陆小鸡？”花满楼喊了他好几声，“回魂儿了。”

        “花满楼，你想明白了？”陆小凤死死盯着他问道。

        “我想明白了。”花满楼道。

        “你真心愿意？是只今日愿意，还是…”陆小凤小心问道。

        “真心愿意，今后也绝不赖账。”花满楼笑着，也拉过陆小凤的手放在心口道：“喏，它以后永远都是陆小凤的。”

        “以前呢？”陆小凤有些不满。

        “大概……也是吧？你到底要不要？”花满楼笑得有些狡黠：“陆大侠纵贯风月，还愣着干吗？等着我教你呢？”

        陆小凤从善如流，立刻欺身过去吻住花满楼，吻得珍而重之。

        花满楼这次闭上了眼睛，他虽看不见，感官却胜过旁人数十倍不止。陆小凤舌尖扫过他口腔的每一寸，与他唇舌交缠。花满楼只觉得阵阵眩晕，好不容易分开之后，大口喘着气。

        陆小凤转移阵地去吻他的耳朵，花满楼的耳朵，大概是这世上最敏感的一对耳朵，也是花满楼感受世界的重要所在。他几乎是立即，僵住了全身。他能听见陆小凤舌头滑过他耳廓的声音，嘴唇触碰他耳骨的声响，他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楼儿，放松。”陆小凤贴着花满楼的耳朵轻声道。

        这世上陆小凤最信任的几样东西，第一个就是花满楼的耳朵、然后是花满楼的鼻子、花满楼的手指……陆小凤依次去亲吻爱抚它们，吻得无比虔诚，他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珍爱这个人。

        “陆小凤。”花满楼叫他。

        “嗯？”陆小凤正亲吻着花满楼的手指。

        “我七岁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你了。”花满楼轻叹道：

        “我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陆小凤心中一痛，拉起花满楼的双手，放在自己脸上：“看吧，你想怎样看就怎样。”

        花满楼从陆小凤的下巴摸到脸颊，嘴唇，酒窝，鼻子，眼睛……

        “你不要哭。”他道。

        “我把我的眼睛给你好不好？”陆小凤道。

        “不好，你就是我的眼睛。”花满楼轻轻拂开陆小凤眼角的湿润道：“从来都是。”

        “我把我的眼睛给你好不好？”当年十一岁的陆小凤，问七岁的花满楼。

        “不好，”小小的花满楼答道：

        “我没事的，你不要哭。”

        “那我、以后……当你的眼睛好不好？”小陆小凤哽咽着问道。

        “好！”小小的七童笑了，那笑一直珍藏在陆小凤心底。

        后来，陆小凤专门练会了灵犀一指，教给花满楼。在绝对不利的情况下，靠听觉、感觉、和速度，防御不可防之物的独门绝技，可守亦可攻。

        “你可知，灵犀一指还有别的用处？”陆小凤覆在花满楼身上，灵巧的手指正在解花七公子的衣服。

        “什么用处？”花满楼前胸袒露出来，白皙的肌肤下是匀称的肌肉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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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凤很喜欢盯着花满楼的眼睛，一直都是，哪怕在别人看来瞎子的双瞳无神，但陆小凤总能从中看出些什么。就像现在，他活动自如之后，通过那双眼调整自己的各种角度和频率。让花满楼快乐，是陆小凤最喜欢做的事情。

        花满楼被一波波地推着，他此时已经忘了自己是瞎子，脑海中竟能浮现出朦胧的画面来，光彩迷离的星空，无尽的大海，翻滚的巨浪，自己是一只随海浪起伏的小船，而掌舵者，是陆小凤。

        风浪越来越急，小船也被冲击得越来越高，好像随时要翻滚入海，又一次次被推到浪尖。花满楼只能紧紧抓着陆小凤的手臂，来维持自己。突然！一波巨浪袭来，一瞬间闪电划过天空，将一切照成白昼，脑海里一片空白。

        陆小凤大汗淋漓地抱着怀里的人，那双令他痴迷的眼睛已经紧紧闭上，他只能吻着他，不停唤着他：“七童、七童……”然后轻声哄道：“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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