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间地狱

林惘刚踏进林府，林楚崎就狼狈的与他撞在一起。

        “你这么在这儿！你告诉我，你和丞相之女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林楚崎疯了似的钳住林惘用力摇晃，嘴中嘶吼，眼神溃散，宛如行尸走肉。

        “什么丞相之女，我并不认识啊。”林惘努力辨别林楚崎说的是什么，可他只顾一个劲儿的吼叫，几近失智。

        眼看林楚崎越发不受理智控制，愈发用力揉捏林惘双肩往石狮子上撞时，身后响起了军队甲胄碰撞发出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我要逃了我要逃了！！别抓我别抓我”林楚崎被吓的匍匐在地，双手抱头大哭。

        林惘脸色发白，怔怔盯着躺在地上的养父，又回头看了眼在马车中探头的丞相，连忙直起身子，往来时的路跑，可没跑几步，就被官兵架住，连同疯魔的林楚崎，一起丢在了大院中。

        “把全府上下的人都押到院中，屋舍里所有玉器珠宝一律收缴，账册细软交由户部审查。”丞相开口了。

        没一会儿，林府传来女子的惊呼和男子的哀叹，以及各种陈设倒塌破坏的声响。

        盛夏正午，骄阳似火，热浪滚滚，院中挤满了男男女女，一时热气翻涌，跪在地上的人还比伫立在丞相身边的官兵流的汗多。

        “奉吾皇秘召，曰：

        林府林珏贤贪污腐败，垄断文史，教习不术，其心可诛，其子林楚崎非但不加整改，反而沿袭坏律，欺男霸女，罪上加罪，应诛九族。

        但念两位少师教授经典有德，现今押林楚崎入牢狱，择日问斩，府上男丁即刻绞杀，女子沦为官-妓，发配全国，钦此！”

        随着审判下达，府上传来一阵阵喊冤声，随即又传来一阵阵尖叫哭泣声。

        血溅满园，腥臭扑鼻。

        丞相皱眉，盯着被官兵围住的一群青年，问道：“你们之中，谁是林惘？”

        青年们此时已神智崩溃，忙不迭的全都把手指向一人。

        “哦？你就是林惘？除了林惘，全都杀了。”一声令下，人群中的林惘顿时满脸鲜血，神情呆滞，嘴中喃喃。

        “林惘，污蔑吾女清白，即日发配往行院，充当男-妓。”

        “不！！！”人群中冲出一个蓬头垢面，满脸泪水的女人。

        她是林惘的母亲。

        她身边林楚崎的其他妾室，有的不堪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昏了过去，有的则是彻底无法言语，有儿子的，看到自己儿子被赐死，也一口咬舌，恐惧中从容赴死。

        她本来是无所谓的，再去一次行院，不过就是继续打杂，给客人守门。直到丞相喊出林惘的名字。

        林惘不是不在林府了吗？林惘为什么会回来？林惘要去充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最知道行院是个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即便林惘是男子，即便林惘曾是林少师的养子。

        更重要的原因是，林惘可以生孕。一旦有孕，轻则母体胎儿双双殒命，重则重新被朝廷遣送回宫，送给太医院的医官做研究。

        哪一种都会让林惘生不如死。绝对不可以让林惘被发配到行院。万念俱灰之际，她突然冲了出去，抵在官兵身前，努力望向林惘。

        “母亲！！”林惘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连忙扑向被官兵排列组成的人墙，极力用目光在院子里扫来扫去。

        “杀了。”丞相发令。

        □□毫不留情的刺入女人的心脏，女人瘫倒在地，挣扎一瞬后，不再动弹。

        “不！！！母亲……母亲！我的母亲……”林惘用力挥动双手，想要去抓住倒地不起的母亲，歇斯底里道，“母亲！！别睡，母亲！啊啊……母亲……”

        烈日灼心，凶猛的燃烧着林惘的理智。

        喊累了，没力气了，瘫倒在地的林惘就往自己母亲那儿爬去。丞相命人让道，此刻的他如同躬逢其盛，心里涌现出浓烈的满足感和施虐感。

        汗水和泪水灌满整个脸颊，被晒的通红的脸庞，此刻犹如鬼魅。

        林惘一直爬到母亲身边，触摸母亲身下的汩汩鲜血，满脸失神的把它抹在额头上，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丞相看情况不对，立即命人掰开林惘的嘴，给他带上口枷，但人早已疼昏过去，此时正仰面朝天，嘴角流着猩红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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