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以后就留在爸爸身边
苏威的话提醒了尹雨瞳，顾域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
当初她亲自去了一趟欧洲，所以清楚那个男人的真实情况。
克鲁斯让自己公司的股票暴跌，是做了一个局，目的为引顾域去到那边。
他一直放不下埃米妮的死，曾经在女儿的墓碑前发过誓，一定要让顾域给她陪葬。
克鲁斯原本打算买凶杀人来对付顾域，但国内顾氏势力太大他不好下手，欧洲那边现在又是宋帛的根据地，杀手们根本不可能接他这个单。
所以克鲁斯最后想出一个主意，他将自己大半的家产变卖投入了见不得光的地下医疗研究，最终得到了一种专为顾域量身定制的病毒。
这种病毒的特别之处在于，他会让被感染的人在死前遭遇极端的痛苦。这种痛苦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在精神层面，病毒会破坏脑内神经和体内生化系统，让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躁和各类负面情绪，从原本的温和绅士变成另外一个人。
第二阶段，极端的暴虐会让人丧失自己，可能会六亲不认，甚至手刃身边最亲近的人。
第三阶段，就是会全身溃烂、器官衰竭而死！
可以看出，克鲁斯有多么恶毒。他想要顾域死之前先体会众叛亲离的滋味。
只有这样，才能够弥补他失去女儿的痛苦。
就算林奈跟顾域情比金坚，她不离开，最后也会被他心爱的那个男人给杀死。
这些都是尹雨瞳从克鲁斯那儿偷听来的，这个病毒以后会发展成的真正情况可能连顾域自己都不清楚。
在注射病毒成功之后，为了防止被他找到解药，克鲁斯那个疯子杀了当时所有的研究人员，然后自杀。
也就是说，顾域身上的毒没得解了。
既然知道这个情况，尹雨瞳当然不可能还找死想回到他身边去。
她突然将目光放在了整容十分成功的苏威身上……要是顾域真的要死了，那么这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一定可以派上用场。
***
因为之前流过产的原因，林奈这一胎怀的格外辛苦。
在商场被人撞了一下，就已经见血。
还好即使送来医院，她被稳定住情况，但医生建议她要住在医院多观察两天。
对林奈来说，她在家和在医院都是休息，也没什么区别。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医院挡不住人家串门吧。
这天上午，翟明翰又来了她的病房。
林奈正在病床上玩拼图，抬眼发现翟明翰一脸笑意在身后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坐直了。
“喜欢拼图？”翟明翰问她。
“嗯，还好吧。主要是医生让我少玩手机，我一个人带着无聊。”林奈道，“但我玩得不好，每次走到最后几步就走不通。”
闻言，翟明翰在那副拼图上观察了几秒。随即他伸手过去，轻轻推了几步，原本都走近死胡同里的拼图就这措不及防给推完整了。
“翟叔叔，你好厉害啊。”
“还行吧。我以前年轻的时候挺擅长，现在人老了反应不够。你让小顾来，他恐怕要不了两步。”
这倒是，顾域脑子很聪明，他都不能跟林奈一起玩这种游戏。
不然什么东西让他一带，林奈只用躺赢就行。
虽然说偷懒挺爽，但用不着脑子，也失去了乐趣。
林奈把拼好的图放到一边，问翟明翰道：“翟叔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怎么从你的口气里，我听到一点想让我没事就不要打扰你的意思？”
“没、没有啊！”这也能听出来？
好吧，林奈确实是对翟明翰有点心结。
尤其是根据顾域的分析，这个人一直在故意接近她，给她许多似是而非的暗示。
但是却在每个最关键的地方，都闭口不提。
这不就像是个故意撩骚，却躲避不愿意负责的渣男吗？
“我今天来找你，的确是有事要说。”
翟明翰在椅子上坐下，看着病床上女孩的脸，眼中带着说不清的怜惜与复杂。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奈奈，有个疑问在我心里藏了很久，我每见你一次它就会偷偷冒出来。今天，我想跟你挑明了……我觉得，你可能是我的女儿。”
闻言，林奈诧异地抬起头。
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时，翟明翰又强调了一遍：“我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有点唐突？如果会，我先跟你道个歉。”
林奈跟顾域前两天还在分析，翟明翰为什么不肯跟自己说清楚？没想到他今天居然就说了。
确实是有些唐突……唐突到林奈都没想好该怎么来接这句话。
“其实我从第一次见你，就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所以才会送你那条项链。”
“什么意思？”林奈问他。
“记得我跟你说过吗？那条项链代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当初我因为工作上出了纰漏，自身难保，害得她也被我连累东躲西藏，这一失散就是二十多年……你跟绮晴长得很像，那个项链原本有两条的。”
听到这里，林奈心头猛然一跳。
翟明翰在她面前一向是儒雅风度的形象，这时不知怎么也显得有些局促起来。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磨蹭了两下，像是打定主意一般对林奈开口道：“奈奈，我想……我想跟你做个亲子鉴定，可以吗？”
闻言，林奈放在放在膝盖上的手也轻轻收紧。
“这个我要等顾先生回来，跟他商量一下。”
“其实做个亲子鉴定碍不着什么，等结果出来……如果你真跟我有血缘关系，那到时候可以再跟小顾商量要不要认我这个从来没负到抚养责任的父亲？我尊重你的选择。”
翟明翰总是这样，说话彬彬有礼，不冒犯不越界，让人没办法拒绝他。
其实，林奈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她一直以来就想要个答案，现在答案已经被装进盘子里端到她面前了，只要她动手去掀开那一层盖子就行。
这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既让人忐忑，又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林奈最后答应了他做亲子鉴定的要求。
一般的鉴定结果需要至少三天，但翟明翰很着急，医生答应在今天之内给出结果。
在等待答案的时候，林奈注意到翟明翰在椅子上坐立不安。一向沉稳的中年男人，居然有点不敢跟自己对视。
他那副样子，让林奈想到了产房门口等待妻子生产的丈夫。
这个人，真的会是自己亲生父亲吗？那母亲呢？
翟明翰说二十多年前跟心爱的女人失散，如果他口中的绮晴跟林父口中爷爷当初带回家的是同一个。
那么当初她为什么会在生产之后离开？还把婴儿留下来？
是因为有苦衷不得不走，还是不愿意抚养？
林奈发现她现在不能就假设结果去推想，不然脑子会越来越乱的。
“奈奈，你要不要吃水果？我帮你削。”
翟明翰大概是也觉得自己坐立不安的样子有些失态，特意转移话题想找点事情做。
他去洗了一个苹果，坐在林奈的病床边削皮。
原本之前还觉得跟彼此谈得来的两人，在某些事情挑明之后，反而陷入互相尴尬没有话说的境地。
林奈其实心里也紧张，她没有心思拼图，就盯着面前的人削水果。
她的眼神注视倒让翟明翰紧张了，手一抖，刀尖就从水果皮滑下去，在食指上割出一道小口。
“哎呀，你流血了。”林奈皱着眉头道。
“没事。”
翟明翰将刀和水果暂时放下，拿纸巾将手指上的血迹抹掉。
“奈奈，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我自己不方便。”
“可以的。”
林奈有随身的创可贴，她拿出一张撕开包装纸，细心地帮他贴在食指伤口处。
翟明翰低头看着她，笑得一脸欣慰：“有你这么个贴心的女儿，一定很幸福。哎，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啊？”
他刚说完，顾域就从门口进来了。
按照男人走进来的速度，他应该只听到了后面一句话。加上林奈凑得很近帮翟明翰处理伤口，原本一句带着温馨意味的表达就出现了歧义。
“什么福气？”顾域问。
闻言，林奈这才发现他回来。在那一刻抬眸对上男人的眼神，不知道为何心里发虚，一时不敢回答。
“我刚才跟奈奈说，有她这样的女儿是福气。希望一会儿鉴定结果出来，能圆了我这个心愿。”
听到鉴定结果这四个字，顾域不禁皱起眉头，看向林奈：“你怎么没问我一声，就跟他做了亲子鉴定？”
“我……我想等你回来再说。”林奈低着头小声道。
“别怪奈奈，是我请求她的。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就怕说出来唐突你们。”翟明翰道。
顾域却不满：“既然知道唐突，翟先生为什么不先来问问我？”
“这到底是奈奈的事，我想反正都要征求她的意见。如果让你觉得不便，我向你道歉。”翟明翰说着站起身来。
然而顾域不打算再理会他，他直接走过去将床上的小女人抱起来。
“顾先生……”
“我们回家！”
“可是……”
“医生说，她应该在医院多住两天观察情况。”翟明翰帮林奈把没说出口的话补全了。
“不劳费心，回家我会请私人医生照顾她。
“鉴定就要结束了，看看结果再说吧。”
“那种真假都不一定的结果，没什么好看的。”
顾域今天是吃枪药了吗？
虽然林奈知道他最近情绪不稳定，但顾域以前是个顾全体面的男人。
不管内心再不满，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当面跟人一来一回地怼。毕竟翟明翰的身份摆在这里，怎么也该给他个面子的。
林奈忍不住拉了拉顾域的衣袖，想让他冷静下来。
但顾域今天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拉不住，他带林奈出了病房正好遇上给他们送鉴定结果的医生。
他一把拦住医生，直接在对方把亲子鉴定结果递给翟明翰之前抢过来。
顾域瞥了一眼上面的99.99 ％，转身就将其撕碎扔进了走廊的垃圾桶，然后强行带着林奈离开。
***
从医院回到顾宅的第二天，林奈接到了翟明翰打来的电话。
“奈奈，既然鉴定结果已经给了答案，你能跟我见见面吗？”翟明翰问她。
“不好意思，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不方便出门。”
“那你先好好休息，告诉我什么时候有空行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以后不用见面了吧。”
“你的意思是，不接受我这个父亲吗？”
翟明翰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落寞，这种失落感能让人直接联想到他此刻的表情，听得林奈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这是小顾的意思吗？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也是他让你把我的号码拉黑了吧？他不让你跟我见面，还是根本就不让你出门？”
确实，翟明翰的手机号码是被顾域拉黑的。
他如今打来的这个号码，是新买的卡。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就这么想的。”
“奈奈，你别骗我。昨天我亲眼看到他在医院对你有多霸道，平常他是不是在家也这么对你？你要是受了委屈就跟爸……跟叔叔说，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先生他对我很好。”
翟明翰却并不相信：“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孩又活泼又开朗，笑得像太阳一样漂亮灿烂。可最近一次见你，却发现你不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了。奈奈，连我都看得出来顾域跟以前不一样了。你难道不明白，他现在不愿意让你跟外界有接触是想控制力、囚禁你吗？”
是吗？连翟明翰也看出来了？
昨天顾域把林奈带回家之后，又发了一通脾气。
他请了私人医生到家里照顾林奈，但前提是不让她随便出门了。
由头是说她这次跟喻安安出门逛街都能遇到危险，不让她出门是为了保护她。
但林奈确实感觉，自己是被囚禁了。
“奈奈，我知道有些话由我来说不太好。但鉴定结果证明我们是父女关系，我就绝不能对你不管不顾。你知道吗？我最近接到了顾老先生的求助。”
“我公公？”
“他说顾域在试图架空他，独占集团。还有，最近他采取了一系列激进的举动打压同行，导致沈氏集团在内的几家大公司破产，存在恶性竞争的嫌疑，可能会被联合起诉。”
“什么？沈氏集团破产了？”
顾先生不是答应过自己，放过沈思彦吗？
林奈正奇怪自己最近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呢，翻了一下通讯录才发现原来不止翟明翰的号码。
沈思彦、林黛儿、林父林母……这些人的手机号都被拉进黑名单了。
林奈自己没动过，她虽然不愿意跟他们联系，但也没下定决心跟过去的一起都斩断。
所以，这是顾域什么时候帮她做的决定？
“奈奈，他没有剥夺你自由的权利。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派人去顾宅接你出来。以后就留在爸爸身边，让我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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