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明早民政局见
这股信息素味道，是他出院那天，温岱衡回温家吃饭时回来身上带着的。
原来那时的那位omega就是她。
“宋小姐，未经房屋主人允许，擅自进入私人领域，可不是一个很好的行为。”
舟凄眉头紧皱。
宋冉在未经允许下踏入舟凄与温岱衡的别墅已经让他格外的厌恶，又想到这人还一心想要与温岱衡在一起，他颇为头疼。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出现在现在。
偏偏出现在舟凄要和温岱衡离婚的时候，出现在他生病的时候。
这个时机着实让他有些恶心。
别墅的钥匙扣在宋冉的手指上打着圈。脚底下的细小高跟鞋毫不吝啬的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舟凄懒得搭理宋冉，他只停顿了几秒，便转头继续往饭厅走。
他不想与之纠缠，可哪里知道宋冉居然是个外表稳重，实则一惊一乍的主儿。
她看到自己的到来并没有惹得舟凄的注意，脚底下踩的越发用力，甚至是快步追上了要去吃饭的舟凄。
“你就不好奇嘛？”宋冉跟在舟凄的身后，她手中拿着钥匙，晃悠在舟凄身体的左右侧道：“这是岱衡的钥匙，如今却在我的手中，你不害怕吗？”
舟凄拉开椅子，神色因为身体原因有些不佳：“害怕什么？”
“害怕我赶你出去啊。”宋冉回答的直溜，她的脸上还挂着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少爷才有的傲慢表情。
那副高傲的样子就像是温岱衡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的一般。可她得到的仅仅是一串钥匙，一串马上会因为离婚协议而分割财产的房子。
舟凄想到这里，轻笑出声。
草包一个，寻常的法律常识都没有，是怎么敢肖想温岱衡合法伴侣这个位置的。
“你笑什么？”
宋冉对上舟凄的笑，有些担忧似的把手中的钥匙握紧了一些。
她虚心。
因为这串钥匙是她趁着温岱衡在温家吃饭时从口袋中取出来的。
宋冉等不到舟凄与温岱衡离婚，所以背地里做好了打算——改天趁着温岱衡没在家中，拿着钥匙去别墅，直接来一出登堂入室。
只要是还喜欢着温岱衡，她就不信舟凄不生气。
舟凄只要生气，就会和温岱衡闹别扭。闹了别扭，她的机会不就来了？
乘虚而入虽然有些难听上不得台面可她依旧要争取一把。只要这次成功，那么作为优质omega的宋冉，作为承担着生育优质alpha的omega，她的社会地位将会高到遥不可及的位置上。
她不会再被那些alpha当作软弱的omega来养护看待。
这就是她想要的。
alpha、omega、beta作为严格的社会等级来讲，他们分工不同，社会地位也是天差地别。omega虽然肩负着生育后代的重大责任，可往往也是这些人最无能为力。
alpha可以轻易引诱omega进入发情期，也可以通过临时标记、终生标记限制一位omega非他不可，并且为这个人生育后代。
正因为这些，才会有一部分人保护omega；还有一部分会利用这一点只为了得到一位omega。
表面上都认为成为omega是多么幸运的事情，毕竟被人看重、被人珍惜没什么不好。
实则安与不安同伴。
这也成为了限制他们自由的原因。
舟凄拿起张姨递过来的筷子，夹起一块黄瓜，“我笑你，居然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气我，好让我与温岱衡离婚。”
“还觉得我害怕会被你赶出去？”
张姨拿着汤匙在白瓷碗中的乳鸽汤中搅和几下，将浮油与汤底搅和一体后，随即恭恭敬敬退到一侧。
舟凄没碰乳鸽汤。他依旧吃着眼前的素菜，不慌不忙说道：“这幢别墅，是我和温岱衡的共同财产。我也是出了一半的钱。只要我和温岱衡离婚，这个房子，和你任何关系都没有。”
“而且温岱衡的情人很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但是我知道，这些夫妻共同财产，你一分都拿不到。”舟凄说的信誓旦旦，满眼都是嘲讽与讽刺。
宋冉见状，她不甘又问：“那我要是成为温太太呢？”
“那你顶多有了一个温太太的头衔。”舟凄盛了一碗乳鸽汤推给坐在自己对面的有些胡搅蛮缠的宋冉。
他薄唇轻启：“而且这个头衔还是我不要的。主动提出离开的，你才有机会看到它的。而不是拿到它。”
“啊！”身侧的张姨突然惊呼出声。
手帕在匆忙中盖在舟凄被乳鸽汤泼过的手背上，宋冉站起身来，手中还握着那只刚刚盛汤的碗。
短短时间内，饭厅内都是乳鸽汤清淡的味道。
张姨着急慌忙擦拭这舟凄身上的、手背上的汤渍，擦完又转身去冰箱中拿冰块。
舟凄被烫到的左手、手指略微蜷起。他坐在原地并没有动弹，而是抬眼死死盯着恼羞成怒的宋冉，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也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宋小姐自诩温柔、知性、大方。今日一见、今日一聊，也不过尔尔。”
“温柔、知性的人是不会知三当三的。你以为与温岱衡结婚，你就能得到温家的庇护？得到温家对你的认可？”舟凄接过张姨递来的冰块，他眼神重新看向自己的手背。
冰块压在被烫伤的左手上，一下又一下轻轻贴着手背，嘴上却依旧在咄咄逼人。
舟凄毫不避讳张姨在场，那些冰冷彻骨的往事被他简单几句说出：“温家，从来都看不起omega。之所以那么想要一位优质omega也不过是因为 他们只需要s级alpha的继承人而已。”
“温岱衡的omega父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到现在，他的白骨洒在哪里，谁又知道呢？”他眼神带着轻蔑略过宋冉突然苍白的脸颊，连脸上精致的妆容都遮挡不住她的害怕。
那件事，上流圈子人尽皆知。
但碍于温家的地位，没有一家人敢说。仅管已经臭名昭著，却依旧有很多人甘之如饴的将自己家的omega送进温家。
“你们总想着要自由，却从来不敢伸手要。在等什么？等有一位alpha从天而降救你于水火之中吗？”
“一出好梦，选错了人。”
“突然想想，你和温岱衡还挺合适的。”舟凄放下手中的冰块，低头用手指戳弄着包裹冰块的纱布，“一个不怕死，一个胆子大。”
掌风带过，“啪”的一声。
舟凄的脸上很快映着一块鲜红。
宋冉手上用力没多重，只不过是舟凄的皮肤太白不抗揍。只一巴掌，左边的脸颊便开始发肿发红。
“张姨。”舟凄叫着一侧已经傻眼的张姨，“送客。”
宋冉怒说了一句：“不用。”
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椅子上的舟凄依旧没有动作。
舟凄忽视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他神情恍惚。
这个人……不是想嫁进温家、嫁给温岱衡吗？
他要是带着脸上的伤和手上的伤特意却又不经意的向温岱衡卖惨，宋冉恐怕以后连温家的家门都碰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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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先生，舟先生还在发烧。”
温岱衡从回忆中跳出，他低头看向躺在长沙发上的舟凄，整个人面色通红，脸上的巴掌印清晰无比。
“我帮他叫医生。等到他醒了，叫他来书房找我。”
温岱衡与张姨擦肩而过，他一路上跌跌撞撞冲进书房。
直到确定书房的门被完完整整的关好，捏在手心的离婚协议书才被他重新平摊在书房的桌子上。
在离婚协议书的最后一页，舟凄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只有他那块还是空的。
书房中一片昏暗，下午三点的钟声响起。
温岱衡埋头坐在椅子上，黑色钢笔停靠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书桌的最中间是被他压平的离婚协议书。
他从来没想过要与舟凄离婚。
他曾面对温仕易对自己的施压，面对信息素的困扰，每次都是烦躁又疲惫的。可他从来都不动摇舟凄的位置。
或者说，舟凄的合法地位，是由他死死捍卫着的。
寻找那么多的omega，他也只不过是想要找到与自己信息素契合的omega可以帮助自己度过发情期。
温岱衡双手握拳抵在唇前，双眼闭起。
直到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温岱衡才骤然睁开眼睛。
那堵门后，是属于温岱衡的风雨。门打开后，就是独留他一个人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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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协议书签好了吗？”
舟凄坐在一侧的榻榻米上，眼神时不时看向桌上的纸张。
“我们不能缓和了是吗？”
“还要怎么缓和呢？”舟凄双手后撑，他叹了一口气“你要依靠信息素度过发情期。平常的信息素融合够吗？”
“肯定不够吧。我和你离婚，你做这些事才心安理得一些。”墙壁上的钟声再次敲响。
这次舟凄脸上带着释怀的笑意：“而且我讨厌这样的你。”
黑色的签名张扬又稳重的落在舟凄名字的上面。
这一次以后，他们毫无瓜葛。
“明天九点。民政局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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