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我都看到了
凭空的，一股恐慌袭过来，沈靳仔细的观察何未的脸色。何未表情平静，接过他的花的时候面容是一如从前的柔和，沈靳松了口气。
何未做了糖醋鱼，沈靳细心的把鱼刺挑出来，然后把余下的软肉放到他的碗里。何未看得心下酸涩，沈靳何时做过这种事情，差一点何未就要揭过去了，可是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万一是误会呢？
何未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直到沈靳要走的时候下意识的抓住他的一角，沈靳握住他的手，眉眼间带着温柔的笑意，嗓音低沉：“怎么了？不舍得我走吗？”
“嗯——，没事了。”
何未还是没能说出口，他关上门，靠在冰冷的门后，身子往下滑去，直到蹲坐在地上。他珍惜这点难得的温情，怕亲手打碎自己的美梦。
如果不是误会呢，那他要怎么办，就这样离开吗？他舍得吗？舍得吗。
他在心里面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何未，你舍得吗？如果一切跟他想象中的别无一二，他要怎么办。他爱了沈靳许多许多年了，多到自己都记不得是在什么时候动的心，离开他无异于剜心之痛。
晶莹的泪珠砸在被主人拖的干干净净的地板上，何未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
—
“好的，合作愉快。”
李姐笑盈盈的跟握手，何未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和煦的笑。
等到客户走了以后，李姐脸上的笑才松懈下来，她转头拍拍何未的肩膀：“可算是谈妥了，今晚我们得吃顿好的。”
这不是一个人的聚餐，何未自己也不想推辞，他们接手这个项目已经半个多月，等到落实又是一段时间，这是个好的开头，确实应该庆祝一下。
何未低头给沈靳发了消息，还没发出去的时候就看到沈靳四点多的时候已经给他发了信息，只不过他太忙了现在才看到。
沈：今晚公司有事，晚点回去。
何未动了动手，回了个嗯，然后把手机揣到了兜里面。
“愣着干什么？”
李姐在前面喊他，“刚好下班了，咱们组一块去吧。”
几个人打了车挑了饭店，是其中一个人推荐的。
魏桥也在里面，他兴致勃勃的推荐道：“我知道有一家，藏的深，但是味道一绝。”
他勾住何未的肩膀，笑道：“这次你们去了，保准以后还是回头客。”
何未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他还是不太习惯于和其他人太过亲密，但是显然魏桥不属于心细的人，大大咧咧的一点也没有看出来他的不自在。
店里的装潢不算精致，但是一进去就能闻见一股饭菜的香味，香的诱人。
组里面的两个小姑娘和李姐去点餐了，他们几个是吃什么都可以，坐在包厢里面聊天。
“今晚可要好好庆祝庆祝，不醉不归啊。”魏桥不由分说的给他倒了一杯酒。
何未自从听了康明的一番话之后就对魏桥的感觉很难以言说。
厌恶校园暴力的魏桥曾经也是其中一员，这让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曾经觉得亲近熟悉的同事，好像看到了另一面，他厌恶的黑暗层面。
饭到一半何未出去醒酒，已经挺晚了，大家还想去继续k歌，何未担心沈靳已经回去了，便推辞了。
“有点辣。”
半掩的包厢们传出来一道声音，里面的人像是被辣到，难受道：“不吃这个了。”
“都跟你说了别点这个，换一道吧。”
何未的身形被彻底的定在原地，他没办法继续骗自己了。
他慢吞吞的打了个电话。
“谁呀？”
沈靳看了一眼名字，最后还是按了挂断。
“没事，”他按耐住心里面的烦躁，“不是不能吃这个吗？叫人撤下去吧。”
“哎呀，我不能吃你吃嘛。”
“不用了，我今天没胃口。”沈靳突然有种强烈的直觉，这股子冲动让他下意识的去打开门，外边什么也没有。
他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
今天结束后已经很晚了，何未给他发了信息说是同事聚会，今晚可能要回来很晚，就不留他吃饭了，让他早点回家。
沈靳没听他的话，转了一圈还是到了何未的楼下，他手里有钥匙但是懒得上去。房子里面如果没有何未，他上去又有什么意思。
何未是被魏桥扶着下车的，他本来是准备直接回家的，可是家里面太空旷了，他突然觉得害怕，魏桥他们开玩笑的敬他酒，他谁也没拒绝来者不拒，这倒是把魏桥吓住了。
“你怎么了？”
何未摇摇头，从前他还会跟魏桥说些知心话，现在他已经很难开口了。更何况，感情的事情，冷暖自知，他既然现在做不到离开沈靳，那还是不要麻烦别人操心他的感情了。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是冲动的，既然选择了留下，那就要忍受这无边的苦楚。
那就看是沈靳先爱上他，还是他先放弃吧。
“未未。”
沈靳站在车旁，何未费了老大劲才看清楚他。
魏桥见有熟悉的人，便道：“你是魏桥的朋友吗？他喝醉了。”
沈靳想要把他接过来，何未反而挣动了一下：“不用，我自己可以。”
沈靳脸色不太好看，他握住何未的肩膀，对魏桥道了谢，然后带着他上楼。
走到一半的时候，何未忍不住甩开他，他歪歪扭扭到了墙边，想干呕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沈靳任劳任怨的把他扶上楼，本来是想抱他上去的，但是何未动的实在厉害。沈靳拿了湿毛巾给他擦脸，何未没挣扎，眼睛轻轻地阖上，闭目不语。
“怎么喝这么多酒？”沈靳怕他不舒服，拿了个靠背放在何未的后腰上，刚刚闹腾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沈靳忙了了半天，才发现还没有给他煮醒酒汤。
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何未给他做的，他还真不会做，拿着手机扒拉了半天准备下手做。
等到做好了沈靳小心翼翼的端着碗过来，何未已经醒了，他看着刚出厨房门的人，轻轻的喊了一声：“沈靳。”
“来了，我做了醒酒汤，你先……”
“沈靳，”何未又喊了一遍，他眼珠子漆黑，定定的看着他，“我都看到了。”
沈靳突然觉得一阵恐慌，但是他还是勉强笑着：“说什么呢？”
“我说我看到了，你和陈希。”
沈靳脸上的笑忽然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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