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不可能
何未做了饭，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子旁边，以往的时候两个人总会说说一天的趣事，戚风总是会饶有兴趣的讲述一天中发生的事情，她长得高冷性格却很是话唠，何未倒也很愿意听这些琐碎的小事，绘声绘色的好像自己也体验过一遍这样的快乐。
今晚的饭桌尤其安静，戚风不讲话何未也很难主动开口，他的性格就不是那种适合挑起话题的。难得的何未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话题，但是看着戚风倦怠的脸他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也许戚风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这应该是两个人遇见后吃的最安静的一顿饭，走前何未握着门柄，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你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戚风点点头，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开心点，“我没事，你快回去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
何未停在门口呆了一会，也许是房子的隔音太好，他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只好先回去了。
同病相怜大概就是指的这个时候，戚风的心情何未很能理解，她所感受到的，他都曾体会过千千万万遍，每一次都是心如刀割，时间久了，可能连疼痛都麻木了。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何未还没有睡着，他心里面总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大晚上给异性发信息确实不妥当，但他又实在担心戚风，犹豫再三还是给人发了信息。
停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回复，也许是在忙别的事情，谁也总不会一直看着手机。何未安慰着自己。
话是这么说，但是丝毫不能缓解何未担心的心情，连续发出去好几条短信都像是石沉大海，何未有点坐不住了，他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还是中午那一身，他披上外套敲了敲对门，一连几分钟都没有人应答。
既没人开门也没人说话。
现在才十点多，戚风素来爱晚睡，这个点平常都是在打游戏追剧，还是说因为今天的事情太疲倦睡过去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何未又停了一会儿，就在他犹豫着是继续敲还是先回去的时候，门开了。
戚风披散着头发，穿着拖鞋，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来，仅仅是开了门就往客厅里去了。
“进来说吧，外面挺冷的。”
何未跟着她到了客厅，人好好的，他就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了，最后干巴巴的说，“你没事就行，那我就回去了。”
戚风笑了一下，这是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之后，她第一次笑出来。
“谢谢你，我的确也难受，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戚风拍了拍沙发，“随便做。”
“其实吧，已经没事了。我最后已经挽留过他了。”戚风看着何未，深吸了一口气，她脸上挤出来一个笑来，说，“我不遗憾了。”
不遗憾了。错的人不是她，先低头挽留的那个总是最爱的人。
你说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还是走不到一起，中途必定是有一个人坚持不住了，有一个人没那么爱了。
戚风看起来很洒脱，她一定是这么觉得的。
何未伸手想替她擦去脸上的眼泪，但是动了动手还是放下了。戚风像从前的他，走也走不出去，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撞的头破血流还在检讨自己的过错。
“我只是突然有些不能接受，从前那么爱我的一个人为什么说离开就离开了，说喜欢下一个人就喜欢了，好像这些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有时候我想想我们从前的日子，竟然觉得那么遥远，好像那只是我幻想中的一场爱情。”
“你知道吗？”戚风抬手在虚空中点了点，她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真的很难接近，我是除外的，因为他是主动靠近我的，这些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们两个的差距大，我开玩笑问他，那你不怕追不到？或者追到了最后也不能走到最后。他说，都想过的，我能想到的他都想过。可是太喜欢了，喜欢到明知道不可能也要去做，至少很多年后不会时时觉得遗憾。”
“所以我今天才会问他那么一句。其实我也不该问的，就算他同意了又能怎么样 ，这些事情永远不会过去，我们的裂痕已经出现，破碎到无法修补，又能继续走多远。更何况他也没有同意。”
“所以就这样结束吧。”
昨天晚上戚风说了好多，是她和廖褚所有的青春回忆，他们的球场，他们的街道，他们拥吻时落下的一片树叶，他们对视里面浓烈的爱意。
不会再有了。
事情如果真的就这么结束就好了。世界上分手的情侣有很多，有些人风轻云淡的一笑带过，有些人哭的要死要活的。
还有些情绪内心脆弱的人伤害自己，比如说戚风。她自杀了，就在客厅拐弯的那个铺着白色地板的浴室。所以鲜红的血液才流动的那么明显。
何未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戚风已经被送到医院了，是廖褚先发现的。他第二天折回来找戚风，没有人应声，一种强烈的直觉涌上来，他一脚踹开了门，力气大到脚骨瞬间一阵麻意，他怀疑下一秒就会骨折。但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他跌跌撞撞的跑到房间，顺着那流出来一丝红，到了浴室的尽头。
地上散落的照片全部被剪碎，廖褚笑得羞涩的脸被血液浸湿，显出来几分可怖。
怎么会这样啊。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何未的想象，他颤抖着手挂断了电话，出公司门的时候他看到沈靳站在门口，一脸惊喜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要很晚才下班，我请你吃饭吧。”
何未说，“先送我去医院。”
他经常性的不开车，坐地铁来上班，如今沈靳倒是来的刚刚好。
到医院的时候，何未一眼就看到了廖褚，一米八多的男人弓着腰，几乎站不起来。
他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扇下来，力道之大让廖褚瞬间喉咙里涌起来一股子血沫，他忍着血气咽下来。
“就不该让你接近阿风。”
廖褚的心一凉。
他知道他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靠近戚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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