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巨斧见血
昏暗的小巷深处，正在上演着一幕血腥，残忍，诡异的恐怖戏码。
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坐在一个年轻女子的身上，屁股压着对方的大腿位置，然后俯下身体，把头伏在女子的脖颈处。
如果远远望去，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就好像正在做着羞羞事一般。
然而，当你走近去，听着那一阵阵撕咬咀嚼生肉发出的声音，联想起某些恐怖电影的情节，一切不该有的念头都会瞬间消失无踪，就好像在寒冬腊月被人泼上一盆冷水，又或者整个人掉进了冰窖一般。
古磐是敏锐的，同样也是胆大的。他双手抱着装有巨斧双手斧的盒子一步一步朝里面走去，行走过程中目不转睛死死盯着那个正在起伏的背影，眼中带着几分警惕和凝重。
“小玲，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发誓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费尽心思用了三年才把你追到手，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抱着你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可以同时做几份兼职，可以到工地搬砖，就为了赚钱给你买想要的东西。我甚至可以去卖血割肾换钱让你去出国旅游……为了你我抛弃了尊严，搞垮了身体，你为何还要如此狠心离开我？”
坐在那里的男子仿佛没有听见古磐走进来的脚步声，他先是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把嘴里的血肉全部吞下肚子，然后开始对着身下被咬断脖子早已经彻底凉凉的女子自言自语。
女子当然不可能再回应他，她瞪着充满恐惧的双眼，完全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喂，你在干什么！”
古磐来到男子身后数米之外的地方，他站定下来对着对方喝问道。
“小玲，你知道吗？当你带着那个男人来到我面前，无情地向我提出分手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全都碎了。那一刻我恨不得毁灭整个世界，恨不得把那个抢走你的男人碎尸万段，恨不得杀他全家，诛他九族……可我不敢，我做不到，因为他开来的那辆车就足够我奋斗大半辈子，可能还买不起。你们离开之后，我上了天台，想要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最后还是不敢，因为我恐高……”
男子没有理会古磐的喝问，继续自说自话。
他虽然满嘴是血，牙缝之中沾着不少碎肉，但说话口齿还是十分清晰的，语言表达的逻辑也没有太大问题。古磐从进来到现在把这些话全部听在耳里，倒也听出个大概来。
左右不过是一对年轻男女的狗血爱情故事。如果按照这个男人的说法，他应该是属于舔狗一枚，好不容易把女神舔到手，然后又让人给抢走了。最后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古磐身高一米九，加上最近身体强化，五感提升不少，所以从背后也能够大致看到被男子压在身下的年轻女子的惨状。
整个脖子只剩下一点皮连着，人肯定是没了。
看到死人，看到有人行凶杀人，古磐并没有感到多少害怕，因为他十岁那年就亲眼见过几十个亲友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自己身边。
从死人堆被救出来的他，其实等于去地狱走了一遭。连人间地狱都经历过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害怕区区一个凶杀场面？
“既然你这么爱她，干嘛还要如此残忍地杀死她？”
看到人已经死了，古磐也就没有急着动手，他站在原地，接着开口问道。
“小玲，你知道吗？不久前当我听说你和那个男人马上就要订婚的消息之后，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我的头痛得要死，我哭着喊着在地上打滚，最后还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我以为自己会就此死掉，结束这悲催的人生。可没想到命运女神开始眷顾我，我没死成，醒来反而拥有了神奇的超能力。当我确定自己拥有超能力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重新把你抢回来。然而当我兴冲冲地跑去找你的时候，却发现你竟然在和两个男人玩三人行。那两个男人没有一个是你的未婚夫。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有绝望，有痛恨，有崩溃，还有一丝对自己以及对你那未婚夫的怜悯。然后我发现自己竟然没那么恨他了，因为我们其实是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
男子还是没有回应古磐，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着过往爱情里面的种种不堪。
古磐听着这些话，也忍不住有点同情这个男子的遭遇。
要女朋友变心出轨另寻新欢，这事对男人而言虽然难以接受，但起码还属于正常范畴。
可当你发现自己深爱的，一直视作女神的女人私底下原来是个公交车，人人可上，单人可上，双人可上，甚至可以一拥而上，这种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大概是出于这点同情，又或者是出于一份好奇，古磐没有急着动手，也没有再质问对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对方继续倾诉。
“小玲你知道吗？我当时应该早点跑开，走得远远的。可不知为何双腿就是不听使唤，硬是站在那里看完了整个过程。你们的三人大混战很激烈，很精彩。我从来没想过和我在一起时保守到每次办事需要关灯的你会如此放得开。看到最后，我恨不得取而代之，甚至想要加入进去。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疯了。等你们办完事离开，我清醒过来，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耻辱和无法压制的愤怒。我第一次有了将你杀死的念头。”
男子接着又说了一段，如同讲故事一般。
“如果换成我，我会不会也想杀人？”
古磐听到这里，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呸呸呸，老子才不会如此眼瞎，喜欢上一个人尽可夫的公交车……”
念头刚刚升起，古磐就赶紧将它驱散，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说到舔狗，其实严格来说古磐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类似的属性。不同的是他之所以喜欢或者深爱颜静雯，拼命想要对她好，是因为对方曾经用善良和温柔给他充满黑暗的人生点亮了第一束光。
而且他一直以来只是暗恋，颜静雯从来没有利用过他的感情，更没有将他当成过备胎，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哪怕久别重逢的这段日子，他主动帮了颜静雯不少，颜静雯也全部记在心里，反过来尽力对他好回报他。
相较之下，尽管自己还没有正式向颜静雯表白过，更没有正式交往过，但也比眼前这个男子的遭遇好多了。
“小玲你知道吗？我那时虽然生出了杀死你的念头，但始终有点不舍。然后我利用自己的超能力暗中把那两个和你玩三人行的男人给宰了。他们死得很惨，被我控制的小宝贝咬碎吞下肚子，最后变成了一坨粪便。杀死他们之后，我本来想去杀死你的未婚夫，可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我看得出他和我一样，也是真心喜欢你的。”
男子仿佛忘记了身后古磐的存在，大胆地把自己杀人的经历给说了出来。
情有可原，罪无可赦。
古磐听完这些在心里给眼前的男子下了定论。
“小玲你知道吗？我后来一直在通过我的小宝贝暗中看着你。真正让我下定决心杀死你的，是小花，我送你的那只小猫咪。当初你说它养不熟，自己跑掉了，我信以为真，也就没再去深究。可就在前几天，我重新遇到了已经变成流浪猫的它，它过得很惨，腿瘸了，身上到处化脓，毛发都掉光了。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它来，因为它是我从千里之外的老家专门给你带回来的。你大概不知道吧，我的超能力是能够与动物沟通，听得懂动物说话。小花告诉我，它不是自己跑掉的，而是被你虐待残废之后丢弃的。它还说我以前送你的那只小狗不但被你虐待致死，连尸体都让你炖着吃了。我从来没想过以前表面善良的你，背地里会如此歹毒。相比之下，我的这些小宝贝比你不知道好多少……于是我终于决心杀死你！”
男子说到这里，故事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古磐听完算是明白他身为资深舔狗为何会对被舔对象痛下杀手。
“当然了，小玲，我即便下定决心杀死你，但内心深处其实依旧还是爱着你的。所以我打算吃掉你，让你在接受死亡的惩罚之后，还能和我彻底融为一体。这样一来，你就永远无法再背叛我离开我了……”
男子语气平平，说出的话却是骇人听闻。
吃人，罪无可恕。
古磐刚刚还以为男子只是为了泄愤才用嘴咬死女子然后把嘴里的血肉吞了下去，没想到他从头到尾就打定主意要将女子整个生生吃掉。
这样的行为已经越过了仇恨的界限，也打破了作为一个人的基本底线，简直就是禽兽畜生。
这一刻，古磐在心里判定了对方的死刑。
“胖子，谢谢你啊，能够这么耐心地听完我这个故事。故事很悲惨吧，我这个顶着无数绿帽的故事男主角是不是很可怜？”
男子忽然站起来转身对着古磐轻轻说道。他脸带微笑，只是在满嘴血污的衬托下，显得无比狰狞。
“嗯，确实挺可怜的。不过这些都不该成为你杀人吃人的借口。”
古磐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同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哦，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做？把我抓住交给警察？还是直接打死我？”
男子闻言笑意更甚，带着一丝戏谑继续问道。
“这个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
古磐说话间，已经抓住巨斧双手斧的长柄，将它从盒子里缓缓抽出来。
“这么大的斧头，不会是用塑料做的玩具吧？”
男子没有直接回应古磐，反而看着他手中的巨斧调侃道。
“是不是玩具，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古磐把包装盒扔在地上，双手持斧，摆出了盘古开天斧的基础起手式。
他要准备战斗了。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
喵喵……汪汪汪……喵喵……汪汪汪……
随着男子话音刚落，在他身侧的围墙上，出现了两只体型巨大的猫，在古磐身后巷口的位置走来两个体型同样巨大的狗。
黑暗之中，它们的双眼都闪烁着青绿色的幽光，和眼前男子如出一辙。
“胖子，你知道吗？故事里的小花最终还是死了，临死前它将一切的力量献给了我。”
男子说话的时候，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先是变高变壮，接着开始长出毛发，长出利爪，最后整个人头变成一个猫头，看上去完全就是猫兽人的既视感。
“兽人合一吗？奇奇怪怪的能力，不过和你这畜生挺配的。”
古磐面对对方的变化，身处一群变异猫狗包围之中毫不畏惧。他冷冷嘲讽一句，然后开始激发开天斧的力量。
这一次开天斧没有显现形态，而是把力量灌注到古磐手上全新的巨斧双手斧上面。
耀眼的白光开始绽放，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小巷。
“宝贝们，上！”
看着浑身白光闪闪气势不断上涨的古磐，男子眼中多了几分忌惮再没有刚刚的轻松写意。
下意识觉得不能让古磐继续提升的他悍然发动了攻击指令，然后带头朝古磐冲杀过去。
“开天斧，横扫八荒！”
面对从四周张牙舞爪扑过来的猫狗以及变成猫兽人的男子，古磐双手紧握巨斧，双脚扎根成中轴，全力爆发就是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轰隆隆……一片白光之中，围墙倒塌的巨响盖住了骨肉分离以及惨叫的声音。
好像用力过猛了……
古磐看着散落一地的残肢断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撤！紧接着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现场，因为附近巡逻的军警以及政府超能者听到动静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反应过来的他赶紧弯腰拾起包装盒子，连同手中巨斧双手斧一起抱紧在怀里，然后越过旁边坍塌的围墙全速奔跑起来。
明明是个三百六十斤的大胖子，还抱着上百斤重的巨斧，古磐这会儿却跑出了百米冠军冲刺的气势，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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