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五条先生, 那边……那边说是很紧急的任务，您去哪里了啊——”
坐在车内的伊地知握着手机都快要飙出眼泪来了。如果是正常情况来说的话, 这个时候五条悟估计都已经完成任务然后他载着对方往高专回去的路上了, 结果到达横滨后，五条悟却突然说要去买个甜点。
买甜点也就算了，反正伊地知已经习惯了五条悟的这个重度甜食控标签, 可是——
明明他就在甜品店门口不远处等着，为什么五条先生会买着买着人就消失了啊？！
而且电话还不接！
这是故意的吧, 一定是故意的吧？！
等到时间过去了接近一个小时, 终于被接通电话的伊地知真的哭出来了，说话时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然后他就被嫌弃了。
“男人的呜咽声很难听的啊, 伊地知。”
电话那头的五条悟语气略微有些烦躁，伊地知很想说他是因为什么才急哭了您知道吗五条先生，但他不敢说, 因为说了很可能就挨揍, 所以只能转而委婉地询问五条悟什么时候回来。
幸运的是, 虽然五条悟似乎情绪不太好，但在挂断电话后却很快就出现在车门外。
从后视镜里，伊地知看到五条悟双手环胸，侧着头似乎是在看窗外, 弧度流畅的唇线是抿着的状态。
所以五条先生刚刚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伊地知难免有些好奇，但是他也只敢把这种好奇压在心里。
“伊地知。”
坐在后排的人突然开口，伊地知差点被吓得将车头开歪, 还好他稳住了, “到、到！”
“不必喊那么大声, 我听得到。”五条悟懒散地回答, 他依旧还看着窗户外, 抬手撑着下颚，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
“问你个问题。”
伊地知神情紧绷战战兢兢，“请、请问。”
——“你谈过恋爱吗？”
滋啦！
就见原本正常行驶在道路上的车辆突然一个急拐，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极为刺耳的声音，险些撞上路边的电线杆。还好在即将撞上的时候及时扭过头来，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正确的道路上。而在车内，伊地知差点被安全带勒得断气，但是当他抬起头来，看到后视镜里原本还看着窗外的五条悟已经扭过脸，直直看向自己时，他觉得还不如让自己被勒断气了。
“对、对不起！”
“反正撞上了也不会出事，”五条悟淡淡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伊地知大脑在飞速地转动，他想着为什么五条先生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小心翼翼地道：“这是什么惩罚竞猜吗，比如答错了就会挨揍这种。”
然后他得到了五条悟冷漠的回答：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快回答，不要废话。”
“没、没有！”受到警告的伊地知回答得飞快，生怕慢了一步就被惩罚。
五条悟啧了声，又重新开向窗外。
“说的也是，你一看就是单身狗的样子。”
伊地知：“……qaq！”不带这种人身攻击的！
五条悟任务解决的很快，事实上，再怎么骇人听闻的咒灵，大部分在他手中也撑不过一个来回，很多时候他在任务上耗费的时间都来自于路程。只不过在回程路上他总是一副陷入思索的模样，而伊地知一路默默开车，不敢开口，也不敢问，载着五条悟回到了咒高。
五条悟下车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向坐在驾驶位上的伊地知，伊地知心中一凛，连忙道：“今天的对话我不会说出去的！”。
“哈？”
五条悟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看着他。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保密的啊？”
伊地知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准确地说，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不被五条悟揍。
一般来说，当一个人问另一个人谈过恋爱没，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因为前者有心动的对象，所以想要寻求帮助吧？可是这种事情一旦放在五条先生身上，伊地知觉得还不如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因为无论怎么想，恋爱这种听着就黏黏糊糊冒着粉红泡泡的字眼——
根本和五条先生画风不同！
伊地知承认，五条先生的确很受女性欢迎，就算是戴着眼罩，他高挑的身材和独特的气场也能够引来女性的目光。
但是，受女孩子喜欢不代表他就懂得怎么去喜欢女孩子，也不代表他就是适合恋爱的人。
总有那么些人，虽然长相好，家世好，在女性群体中极受欢迎，可是却能够把恋爱谈得乱七八糟的。
不过还好，五条悟因为伊地知的沉默也没兴趣继续等着答案，他摆了摆手，说出自己刚刚真正打算说的话，“这次的任务报告交给你了。”
伊地知愁眉苦脸，只是他已经习惯了五条悟的甩手掌柜行为，便也点了点头，看着五条悟走进了咒术高专。
另一边，五条悟慢悠悠走着，在经过操场时，看到了正坐在阶梯旁的钉崎野蔷薇，她手里拿着个手机，神情兴奋，而旁边的虎杖悠仁则听得头一点一点的，至于伏黑惠，则在不远处拿手逗弄着式神玉犬。
等到走近后，他听得更加清楚了。
在看视频？
相比起更加沉浸在手机中的钉崎，虎杖更早一点注意到五条悟的身影，“五条老师，你回来啦！”
五条悟抬了抬手，“哟~在看什么呢，也和老师分享一下？”
钉崎抬起头来，脸冒红晕，“是最近流行的恋爱剧，里面的男主角很有魅力。”
“很有魅力？”
五条悟重复这句话的语气稍显轻佻，随即他一个大步靠近，弯下腰来，学着刚刚虎杖的姿势，凑近去看钉崎的手机，“这个家伙——”他拉长了尾音，“看起来还没有我帅嘛。”
“男人的魅力又不是光靠帅就行了，”被否决了自己喜欢的角色，钉崎立刻反驳，“比起脸，男主角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态度才是让女主角暗恋他的主要原因！”
听到自己的学生这么说，五条悟突然问：“暗恋是什么感觉啊？”
他问得随意，就像只是随口一问，而且联想到他的相貌，这个问题颇给人一种他在凡尔赛的感觉，毕竟向来都是别人暗恋他。只是一旁的伏黑惠听到这句话时，刚好收回式神看过来。他视线落在五条悟脸上，虽然对方还在笑，但或许是因为他和这个名义上的收养人相处的时间要更长一点，他察觉到些微的不对劲。
而钉崎则面露思索，最后放弃地摊手：“欸？我也不知道……我反正是没有过这种经历。但这部电视剧看着还挺甜的。”
五条悟看着他们几秒，笑了笑。
“是吗？”
虽然是这么说，但五条悟心中其实很有些不以为然，主要是对于暗恋这种事情……不过他也没觉得奇怪，毕竟他这几个学生都还是小孩子呢。
于是几个小孩子就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的老师在问出这几个问题后，转身离开了。
而五条悟在问了这么几个人后，跑到了校长办公室。
一方面是因为他终于想起来，有过较为靠谱的恋爱经验并且正好在高专里的人目前大概只有夜蛾正道，毕竟都已经结婚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五条悟突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起源也和夜蛾正道有些关系。
“捕捉到佩戴者的负面情绪吗？”
夜蛾正道听到五条悟这么问后，停下手中的工作，解释了一番原因。
“毕竟按照你的要求，需要捕捉到陌生咒灵气息，而咒灵是因为负面情绪产生的咒力才诞生的，再加上还要保护佩戴者……要做到这种效果的话，的确是有可能捕捉到佩戴者自身的情绪波动。”
“然后，因为需要让你通过玩偶感知到佩戴者的情况，这种负面情绪会顺着玩偶里的你的咒力传达回来，你会在那个瞬间清楚地感知到佩戴者的情绪是在所难免的。”
他想了想，看向姿势豪放地坐在沙发上的五条悟，“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把它拿回来，我再重新调整。”这种调整并不容易，但考虑到那位女生的实在神奇，为了保护对方，夜蛾正道还是愿意花费时间的。
五条悟动了动，他后仰靠在沙发背，虽然有眼罩遮着，也并不影响他‘看’到天花板，而在夜蛾正道看来，他的这个曾经的学生似乎是在出神，声音也显得有些缥缈，捉摸不透。
“不用了。”
夜蛾正道很少见到五条悟这个样子，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对他而言很复杂的问题一样，而这个问题他不能靠武力值去解决，却让他如此的困惑，且难以忽略。
很快地，夜蛾正道便知道了他的这个学生思考的问题是什么。
“老师。”
五条悟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是被云包裹着，因为眼罩的遮挡拦住了人们从他视线之中窥探出情绪的可能性，当他安静下来不再露出那种爽朗的微笑时，那种神性便显得尤为的明显。
仿佛高坐在云端之上，对世人痛楚无法理解，并为之感到单纯的疑惑的神子。
“暗恋是什么感觉啊？”
“明明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那个时候，在伊织看到太宰，从他掌心抽出自己的手时，五条悟会蹙眉发愣，便是因为他通过玩偶感知到了伊织当时的情绪，却又看到了她脸上挂着笑。
但是，明明心里都要哭了吧？
为什么还要笑出来呢？
如果是五条悟的话，他不爽的时候，也会让所有人都跟着不爽。
相比起当时过于震惊到甚至有些大惊小怪的伊地知，以及对情爱还没有什么感触的虎杖他们，夜蛾正道的反应的确要沉稳地多。
比如就算他不小心让娃娃身上的针戳到了自己，他面上也依旧十分稳重。
“暗恋本来就是甜蜜和苦涩交杂的。”
他这么说。
“只不过，因为咒力的特性，传递给你的便只有后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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