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妖狐
放下撩起的衣摆，黑色的衣服遮住腿，挡住寒风，也挡住了鸣人的视线。
鸣人从树上爬下来，挠了挠头，一脸迷惑，“你到底在做什么？”
雏田勾勾手指，让鸣人近前来，她不打算跟鸣人解释，一心只想给他一拳，失忆最好，退一步讲，打成脑部残疾也凑合了。
就算是再愚蠢的家伙，也没有像鸣人这样不设防的，雏田招招手，他就靠近了，哪怕这个人刚刚被他嘲讽了一番，不知道会怎样报复他。
他的眼神和金色的头发一样熠熠生辉，似乎还带着一丝窃喜。
看着男孩大摇大摆，傻乎乎的样子，雏田已经没那么想揍他了，可是都把他叫过来了，不上手又感觉有点亏。
“妖狐！”
雪地是小孩子们的游乐场，虽然大多数人都集中在庆典的片区，但木叶村的各个角落都不可能缺了人，尤其是就喜欢四处乱串的小孩。
“我才不是妖狐！”鸣人做出了最正常的反应。
小鬼之间的相互叫喊吸引来了更多的人，大人也有，小孩也有，不过围过来的都是没家长带的孩子，年纪大的通常都不愿意掺和，只是旁观着。
“妖狐？”雏田听到了她感兴趣的词，她还以为这个世界没有魔兽的存在，可是，似乎眼前的这个男生和她一样，都是具有人形躯体的魔物，说不定他们的来源是相同的。
“不是！我不是！你别听他们胡说！”鸣人的反应愈发激烈，脸颊上的胡须痕迹也和他的怒气一起，变得深邃。
“哦呀，刚刚还没看到，和妖狐站在一起的，就是你，”小鬼双手环胸，用鼻孔瞧人，“你的眼睛可真奇怪，居然有好几个眼珠子，果然怪物的朋友也是怪物啊。”
雏田倒不生气，她本来就对自己异于常人的地方心知肚明，对她不是这个反应的反而很少，一个是宁次，另一个，也就是鸣人了。
这么想着，越发加深了鸣人在雏田眼里的特殊印象。
她一心念着鸣人，鸣人也做出了超乎她期待的行为。
“跟她没关系！”鸣人揪住了臭小鬼的衣领，将对方按倒在地，一拳一拳地砸他的脸。
围观的其他小孩赶紧把鸣人拉开，一个人打不赢，还不能群殴吗？反正是跟村子里公认的怪物打架，也无所谓道不道德。
瘦弱的鸣人不敌一群人的攻击，很快就败下阵来，被人坐在身上，双手双腿都被按着，动弹不得，除了默默承受别无他选。
打他的人在他身上动作，其他的人只会冷眼旁观，鸣人不由地向雏田所在的地方望过去，那里已经没有人在了。
没有人会帮他。
鸣人面色晦暗，却见压在他身上的人突然不见了，周围的人一阵惊呼。
他朝众人惊呼的方向看过去，刚刚揍他的小鬼飞了出去，摔到墙面上，嵌在墙里，甚至没有掉下来。
压制鸣人的其他小鬼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手，惊昂鬼叫地四处散去。
他上方出现了一道阴影，那是雏田伸出的手。
周围的人不在旁观，只是他们也不敢靠近，把墙上的男孩救下来之后，就都各自跑开了。
鸣人的身边只有雏田一个人，她的黑色衣服在一片雪地里，成了最为亮眼的存在。
鸣人回握住雏田的手，借力站起来，他有点舍不得放开那只手，比他自己的要暖和好多，好在雏田也不在乎手被牵着。
“呐，我刚刚救了你，你可以告诉我他们为什么叫你‘妖狐’吗？”雏田的语言和她的体温恰恰相反，真是扎心。
被刺激到的鸣人甩开了雏田的手，像只炸了毛的猫，“我不是妖狐！”
他说着说着，自己又泄了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叫我妖狐。”
鸣人背对着雏田，难掩失落，方才触碰过雏田的掌心在寒天雪地里渐渐降温，他捏捏手指，团成拳，想要挽留这一点温度。
可是热度还是在一点点丧失，鸣人有些委屈，“是真的，我没骗你，我真的不知道。”
雏田也能感觉得到鸣人感情的真挚，她不打算追问了。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本应该转身离去，可看到鸣人用手背拭泪，还意图掩饰，不让雏田瞧见，她的腿脚顿时像是被冻僵了一样，一步也动不了。
也许是她自己从来没有哭过的原因，她见不得别人哭。
“妖狐也没什么不好的。”雏田手忙脚乱的，往自己身上到处摸，却始终找不到一条可以擦拭眼泪的帕子，“他们不也说我是妖怪嘛。我都不知道在他们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你不是妖怪！”鸣人倒是不流眼泪了，他郑重地扶着雏田的肩膀，“他们是因为我才骂的你。你救了我，你是个好人。”
“但是，我的这双眼睛……”
“只是长得和别人不一样而已。”他直勾勾地盯着雏田，“虽然你是个变态，但是你不是妖怪。我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很特别的那种好看！”
看在鸣人夸她的份上，就无视掉“变态”的说词好了。
“既然你说我不是妖怪的话，那你也不是妖怪。”那些人类才是妖怪。
“真、真的？”鸣人激动地神色恍惚，甚至自言自语，“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
见他恢复精神了，雏田放下心来，这才回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是【产卵】。
算了，估计又是个和她现在身体相性不合的技能，还是放弃好了。
【产卵】的连携技能是【眷属支配】，与其说雏田是想要【产卵】，不如说她只是想拥有可以操控的下属。
其实，【眷属支配】是可以单独存在的，但是在眷属的选择上有限制，契约必须建立在彼此有着共通意愿的前提上。
雏田还很弱小，所以她一心想生无数比她更弱小的孩子，慢慢养起来，供她调遣，一则是利用眷属收集情报，二则是她认为拥有【眷属支配】就能实现她爹所说的“驯人”。
现在看来，她的愿望落空了，果然，她爹不会给她安排简单的任务。
“我叫日向雏田。”她向情绪平复下来的鸣人自我介绍，她意外地在意鸣人，“你愿意成为我的眷属吗？”
天音适时地响起：“目前拥有的技能点数是144500。可以使用技能点数10000取得技能【眷属支配lv1】。要取得吗？”
“成功取得【眷属支配lv1】，剩余技能点数134500。”
无法通过获得【产卵】来拿到连携技能，【眷属支配】只能通过王者一类的称号获得，再就是技能点数购买。
雏田自认离获取王者称号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对她而言，已经别无选择，只能靠氪金。
虽然不知道鸣人会不会同意，雏田还是先将这项技能买下来了，如果鸣人不同意，她就回去找宁次。
“眷属？”明明知道“流氓、变态、痴汉”这些丰富的词汇，鸣人竟然不懂眷属的意思，一脸茫然。
雏田比鸣人的词汇更加贫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雏田大小姐，可算找到你了。”
她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外貌特征很明显，白眼黑长直，外加宽松的长衫，是跟雏田一个家族的。
来的不止他一个人，后边跟着一群。
雏田知道自己肯定跑不了，也不打算跑，所以当他把雏田抱起来时，她没有挣扎。
“等等，你们放开雏田！你们要对她做什么！”与平静的雏田相反，鸣人的动静可大了。
抱着雏田的人面露嫌恶，让人拉住冲上来的鸣人，径自走了。
雏田搂着日向家的人的脖子，向鸣人喊道：“我回家去了，下次再来找你。”
听到雏田的话，鸣人停下了对拉扯他的人的拳打脚踢，一双眼雾蒙蒙的，承托着很多很多情感。
“你不要忘了。”他向前跑了几步，“我叫漩涡鸣人，你不要忘了。”
雏田的离家出走记录为两个小时，顺利到家。
一回来就挨了一巴掌。
“你这个不孝子！”
雏田被带到日足的书房里，刚进到她父亲的地界，就被气急败坏的日足打了。
不过，说实话，还没平时在训练场里挨打疼。
反射性地捂住了脸颊，她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每逢这种挨打挨骂的时候，沉默是金。
自然有人维护她。
“这么生气做什么，她只是贪玩跑出去了，孩子这不是没事吗？再说了，雏田是女孩子，哪里能打她脸的，留下疤痕了怎么办？瞧瞧，都肿了，你下手能不能有点轻重！”
她亲妈是雏田最好的盾牌。
接下来只要闭嘴不做声，静静听两个人打嘴仗就好了，赢了就没事，输了也顶多受点小罚，通常都是练大字，叫宁次帮她就可以了。
“雏田实在太贪玩了，都是你给惯的。她什么时候跑出去不好，偏偏今天我好不容易和三代目大人说定了，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你又让三代目的面子往哪里放？”
“三代目大人哪里会像你一样小肚心肠，他走的时候不是什么也没说嘛。”日向夫人不想继续争吵下去，“现在雏田也找回来了，你还是赶紧跟三代目大人告罪去吧。”
日足这才想起正事，气恼地甩甩袖子，示意他们立刻滚出去。
“我先带雏田下去休息了，她的感冒还没好全，不能一直陪你在这儿吹冷风。”
这次又是她妈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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