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地狱的行星
11日当天，布鲁斯特机群共出击4次，消灭闪电战机24架次，自身只有一架受到轻伤。其中教官一人击落敌机7架，名副其实的王者归来。
最后一次出击，布鲁斯特机群成为战场上无人敢靠近的一群。闪电战机们宁可飞到流浪号上方的炮阵防区，也不敢在布鲁斯特机群面前露头。
在战斗空域转了一大圈，竟然没有捞着战斗的机会，廖凡等人虽说疲惫不堪，却又有着驰骋战场的自豪。
“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你在战场上到处放火，都到跟前了，怎么也不找我聚一聚。”
通讯监视器上，高大的光头黑人，流浪号上飞控指挥官祖玛显然同教官很熟，一副老友见面，立马干上两盅的气势。
教官难得的露出和蔼的笑容，“我可不是来玩的，本打算补给后立刻返程，没想到被那个‘点心店老板’给盯上了，迫不得已给你们打临工。”
廖凡等人很奇怪，‘点心店老板’算是什么东东，如果他们知道教官说的是流浪号舰长，下巴会掉落一地。
“废话少说，这次我可要谢谢你了，多亏了你们，我手下的那帮菜鸟才能多活几个下来。一会回航后，我找你喝酒。。。”
“别来这套，你可是指挥官了，怎么能带头违反军纪，我记得宇宙母舰上是禁酒的。。。”
“哈哈，你还是这样不同人情。放心吧！科技在进步，现时不同往日，高性能的解酒药丸已配备部队了，真要碰上紧急情况，吃那东西保准一颗就让你清醒过来。”
战机回航，依旧要经历着舰的难关。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再加上战场的历练，廖凡熟练了许多，轻而易举的着舰成功。
着陆位置被人围观了。教练的座机更是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通讯中那个光头黑人在人群中尤为显眼，他粗暴的排开人群，一把抱住教官。两人都是开怀大笑。
其它人就没有教官的待遇了，不过每个人的战机还是会接受到数个注目礼。茉莉和艾维娜已等在旁边，廖凡钻出战机立刻就接到了一个温香满怀，茉莉娇小的身影飞扑到他怀里，让附近的官兵们无不侧目。
见到这副场景，在廖凡后面着舰的人熊向不远处，身材火辣的艾维娜张开双臂，示意她可以效仿茉莉的飞扑。于是他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也许是同乘一架战机，让两人的关系更加接近，秀才主动接近艾维娜，两人随后聊得很开心。
人熊伊万，看看四周成群结队的小伙伴们，又看看自己迥然一人，觉得有些凄凉，于是厚起脸皮，来到依然拥抱在一起的廖凡和茉莉身边，“呦！两位正忙着啊！要不我们先吃饭去吧。。。”
“布鲁斯特中队，你们的个人终端已经获得准入许可，吃住的信息，自己在终端上查询，现在开始解散，后续的安排等我的消息。”
教官同黑人是老朋友了，最终拗不过，决定去喝一杯，临走前告诉学生兵们下一步的安排，得到了热烈的回应。
大家对于宇宙母舰早已好奇不已，一直被束缚着，不能到处摸摸看看，现在有了许可立刻作鸟兽散。
廖凡、茉莉、人熊、秀才和艾维娜待在一起，两个女生走在一堆，男生聊在一起，五人决定先去食堂回味美食再考虑其它的事情。
“都给我等等！你们这群扫把星。。。”
个子高挑，留着短发的高加索族女兵挡住了几人的去路，她横眉立目，看待仇人似的瞪着几人，身体因为气愤而微微发抖。
“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吃了你的配餐。。。”
人熊的挑衅让这位高挑的运动型女生愤怒到极点。她那蓝色的眼睛如果可以喷火，一定会把人熊点着了。
“请问，我们素不相识，为什么骂人？”，艾维娜制止了人熊进一步的挑衅行动，出列站在众人之前。大姐姐的风范一览无余。
“哼！就是因为你们的到来，才把比邻星人的机群吸引过来，我才会在这么短时间里失去了3个战友！。。。”
女孩提及逝去的战友，大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噗噜噜的掉落下来。没有了仇恨的神情，她在几人眼里化为痛哭不已的女孩。
被指责为罪魁祸首，几人没有感到生气，反而为眼前可怜女生的伤痛遗憾不已。
秀才走向前，用尽可能委婉的语调安慰她，“你失去了战友，这是非常遗憾的事情。不过你应该把仇恨记在比邻星鬼子身上，因为我们也是你的战友。。。”
“闭嘴！你们这群扫把星，你们不是我的战友，为什么那些敌机不去打你们，而要冲着开始撤退的我们突袭。。。就是因为你们这群扫把星。。。”
女生歇斯底里的怒骂，引来周围关注的目光，也让五人尴尬不已。
“好了，娜塔莉，还嫌不够丢人吗！失去战友是我们自己的实力不济，有本事也像他们那样吓的敌机不敢靠近才是真的，去怪别人做什么！”
声色俱厉的斥责，叫做娜塔莉的女孩露出让周围人看了忍不住要抱住安慰的委屈表情，“可是。。。可是。。。他们都死了呀！为了避开这群人，那些敌机都跑到我们的防区，才会死！。。。”，女孩抽噎的述说，让廖凡等人明白到，布鲁斯特机群的强势，在战斗的最后阶段促成了敌人的撤退，同时也加重了友军的负担。
眼见着女生哭成了泪人，先前因为战绩骄人而自豪的神气荡然无存。
“抱歉，打扰了几位的兴致。。。”，年轻帅气的军官，就是从避难所中领着众人出来的那个高傲青年。
“我的中队，在战斗的最后阶段，损失了一半的兵力，娜塔莉。。。她不该怪你们的，是我们自己的实力不行。。。不必把事情放在心上，法尔肯豪森果然名不虚传，我在这里为先前的不恭敬再次表示歉意。。。我叫杰克，希望以后还有共赴战场的机会，那么告辞了！”
年轻军官冷着脸，说完这番话便拉着娜塔莉离开了。这一幕让廖凡等人唏嘘不已，人的想法各种各样，布鲁斯特机群的战绩也可能造成其他战友的悲剧，这种事情又能怪得了谁呢！
“。。。不管这些，我们还是去吃饭吧！”，人熊率先恢复过来，亦或者他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想到可口的美食，以及战舰上各种新奇的事物，年轻人们抛开疲惫和不愉快，兴冲冲的开始了战舰内的探索活动。
。。。。。。
“将军，您这可是抢劫！”，法尔肯豪森满脸怒容，他的愤怒在舰长办公室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张震依旧是那个怎么看都是点心店老板多过宇宙母舰舰长的男人，温和可亲的笑容在法尔肯豪森看来，就是透狡猾的老狐狸正在向自己呲牙。
“消消气，别这样冲动。你也看到了，关于人事调配的批准通知也已下发，你难道还要质疑国防部的调派命令吗？”
“可是。。。命令中写明，是我主动要求加入的，这才是国防部下令许可的基础。”
“难道你没有要求加入我们流浪号作战群吗？”，圆圆的脸庞上写满了恬不知耻。
“我只是要求补给，至于加入申请，全都是你伪造的。。。”，法尔肯豪森几乎是咬着牙说话。
“哎。。。你也是老兵了，不要出尔反尔，心情激动下，申请加入可以理解。不过军事调派命令不是儿戏，既然国防部已经做出决定，就要尊重这个决定。”，张震一脸的正色，让太阳系的著名王牌噎的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办吧！流浪号作战群是第二舰队的主力，也不算辱没了你，再说你的那些学生，很多人可是巴不得要进来呢！你可要想清楚，一旦你离开了，他们可就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很多人会失望的，呵呵呵！！！”
无良的笑声中，教官邹紧眉头，不再说话。
。。。。。。
莫名觉得心悸，喘不过气来。廖凡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浑身冷汗，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流浪号提供的住宿条件可算舒适，床虽然不大，比起学院提供的单人床要好的太多。个人衣柜，小厨，以及独立的卫生间，对于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廖凡来说，这里是他住过最好的地方。
环境控制系统感应到廖凡醒来，开启了天花板的照明功能，柔和的光芒撒在廖凡身上，他一无所觉。转头看向时钟，舰上时间2点整。
本以为会美美的睡上一觉，怎么会做噩梦呢！可是他又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样可怕的梦境让他清醒过来。
时间还早，茉莉她们一定还在睡觉，没有不知趣的在这时候找人聊天，廖凡信步走出宿舍。
受到莫名的指引，或者说是潜意识下，他经过不短的路程，换乘了两次代步车，才来到战舰外壳边缘，可以一览风景的舷窗处。
漫天星斗，流转的银河，黑沉沉的洋面，流浪号依旧漂浮在半空中。根据终端上所得到的消息，他们将会在两天后脱离地球大气层，先飞临同步轨道，再继续向月球方向前进，一直到拉格朗日点汇合战斗群的护卫战舰。
理解到终于成为了一名宇宙军人，即将飞向太空，廖凡独自高兴了好久。眼前的风景是经过舷窗内机关强化，增加了观测的距离，也收集了更多外界的声音，让附近的人有种孤身降临大洋上空的独特感受。
廖凡无法体会到营造出的，诗一般的意境。恐怖、孤寂、将失去生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意识到，自己醒来，不是什么噩梦造成的，而是真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他发现，这就是帮助他在初战时，摆脱险境的那种战场直觉。
看向眼前美丽的风景，那幽暗的深空有种让人惊惧的恐怖存在，并且不断靠近着。
。。。。。。
突如其来的警报惊醒了所有正在熟睡的人们，让那些没有准备的值班员们惊诧非常。
张震很讨厌这种被惊醒的感觉，他一边在嘴上骂骂咧咧，一边跑向舰桥，“该死的比邻星鬼子，能不能消停一点，刚刚吃了这么个大亏，就不能长点记性吗！”
他不怕被突袭，打退比邻星人的进攻后，战舰一直处于紧急状态，虽然在轮班休息中，可是暴风机群时刻保证有两个中队在值班巡逻，战舰上的防御系统也没有歇着，这种状态下，是不可能出现被偷袭状况的。
像个皮球般冲进舰桥，那种冰冷的气氛让他诧异的四处观察，明明大部分岗位上人员都已到齐，为什么还是这么冷清。
瘦高的参谋长，总是一脸刻薄的金正泰，这时候满脸的凝重，“长官，我想您应该先看看这个。。。”
顺着参谋长所指，张震看到广域监视器的一隅，正播放着现场的画面，星空的背景下，一颗颗球状物体正向地球坠落。蓝色的表面，因为大气摩擦的关系正发出红光，很快这些圆球便会化作火流星在天际划过吧！
“。。。这些是什么？”
“核子武器！二十分钟前发现的。。。他们做的很隐蔽，幸好一颗休眠的间谍卫星被及时唤醒，又逃过了他们的耳目。。。”
“地球政府知道这件事情吗？”
“知道了，已经发布了全民避难命令。。。不过。。。时间太仓促。。。绝大部分人无处可躲。”
“呼。。。能拦截吗？”
“做不到，武器是向全球发射的，推测核子武器发动时间在5到15分钟之间。。。舰长。。。我们。。。”
参谋长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了这个高瘦的军人，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他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又无奈的松开。
流浪号外部，不详的流星划过天际。
茉莉、伊万、爱得莱德、艾维娜几人同廖凡一起站在舷窗旁边。他们是在警报响起后被廖凡叫来的。
说不出原因，廖凡就是知道马上要发生不得了的事情，而且能够从这个方向看到。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被刺耳的警报，以及廖凡的沉重所感染，连一向神经大条的人熊也没有说话，警报依然在回响，廖凡却错觉四周一片安静。
漆黑的夜空变成了白昼，不，准确的说比白昼还要刺眼的不正常天际，预示着不寻常灾难的发生。
星空和银河消失不见了，一切都被不正常的白所掩盖。舷窗的入光亮被紧急的调节到最低限度。
白色的世界被带上的墨镜，黑暗的一片中，橘红色，随即化为亮白的光球腾空而起。外界的一切都被淹没，只有那耀目的光球不断扩大，直至占满了大地和天空，覆盖了整个视野。
“廖凡！！！”，茉莉的哀鸣成为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声音，能够感受到她那颤抖的小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臂膀，廖凡没有回过头去，他不能挪开视线。直觉告诉他，必须要紧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把这个景色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广阔无边的太平洋正在哀嚎，在蒸发。翠绿的大陆上一片焦糊，廖凡感觉到脚下的震颤，流浪号开启了紧急离空模式，拼着耗费绝大多数的能量储备，不顾对地球环境的影响，流浪号宇宙战舰在身下掀起了滔天的海啸。沸腾的海水来不及形成致命的浪涌便被核子武器的高温所蒸发，化为水汽散布在大气层中。
巨大的宇宙战舰踏着澎湃汹涌的能源的风暴，一冲飞天，突破大气层的阻碍。这个过程中，加速度的变化让人们措手不及，战舰内自带的重力系统出力下降了一半，失重的感觉让人们惊慌失措。
廖凡的视线没有离开地球。
随着高度的增加，燃烧且沸腾的太平洋，焦黑的大陆，行星级别的气浪翻涌，灾难在他的注视下不断上演。
地球上有完善的防核地下设施，可是仓促间又有多少人能够顺利抵达这些设施呢！
数不清的火线从地球的各处腾空而起，在核子武器恐怖爆炸的衬托下，这些人造的宇宙庞然巨物是那样的渺小。来不及躲进地下设施的人们，唯一可走的出路就是宇宙空间，准备不足下，不会有多少飞船能够顺利抵达地球的同步轨道，即使能够逃脱核武器形成的恐怖气候的魔掌，也无法逃脱地球引力的束缚，最终落回已经化为地狱的行星表面，被烧成灰烬。
不下20颗核子武器在地球上空同时引爆，相信另一半球，同样的事情也在发生，比邻星人这是在赶尽杀绝。
紧急离空程序下，流浪号耗尽大部分的能量储备，不再需要停留在同步轨道上等待时机，而是直接突破第一宇宙速度，向着拉格朗日点方向飞去。
随着距离的增加，地球渐渐变小，不再是那满布舷窗的景色，而是可以看清整个行星的轮廓。
蓝色的美丽母星，云雾缭绕其上，太阳系中的蓝宝石，在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地狱的行星，黑色和橘红色成为这颗行星的主色调，狂暴大气风暴形成了黑红的漩涡，覆盖住了大半个星球。不断有小规模的爆炸在行星表面闪现，每个闪现都预示着无数生命的消亡。
“怎么会这样！他们疯了吗？占领一颗死寂的行星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好处。。。这没道理啊！”
秀才在背后不断咕哝着，没有人回答。
相似的问题在流浪号各处不断的重复，没有人能够回答。
流浪号宇宙母舰上，死一样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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