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让我摸摸！
说什么打断腿都回，骗子！
夜深人静，林池钰抱紧冷冷的自己，倔强地不肯去灌汤婆子，快要把自己气成河豚。
打更的从门口路过，“咚、咚！”了好几遍，逐渐远去，把他仅有的几缕睡意也带走了，只剩下比刚才更鼓的腮帮子。
火炉明明灭灭，热气少得可怜，林池钰兔子似的蹦哒到地上加碳，又蹦哒回床上缩成一团。
寒气侵入身体，他打了个哆嗦，神情越发哀怨。
再不回家就别回来了，大骗子！
门隐约作响，林池钰眼睛微微睁大，在透过纸窗的月光下闪烁着亮芒。
大兄弟回来了？
殷胥知道媳妇怕冷，一进来就先关门，心事重重地想着自己应该放阿钰走，等阿钰醒来就说将军不在意男妻逃婚的事，省得阿钰担心。
他这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不想自私地强留心上人。
谁知一扭头对上双猫儿似的明亮眼睛，媳妇竟还没睡着。
“抱歉，回得迟了。”他讪讪道。
林池钰刚才怨气满腹，心里骂了不知多少声，真见到人却怨不起来了，还主动掀开被子：“没事哥，你快上来睡。”
他絮絮叨叨地说：“早知道不让你回来了，离将军府那么远，怪麻烦的……你饿不饿？腊肉豆腐和咸汤都在锅里，要是饿了我给你热热去，明天什么时候走？我提前给你烙个饼？”
殷胥正拨着媳妇一股脑扔进火炉里的碳，拨热了炉子也驱走了身上寒气才上床。
林池钰自顾自嘟囔半天没人理，稍扬高声音问：“哥，哥？毅明哥！想什么呢？”
在想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在想咱们这段偷来的缘分该结束了。
在想你走的时候怎么偷偷往你行礼里塞银子，应派谁去护送你。
殷胥已经把这些排练了千百遍，只差把告别说出来，因此不假思索地说：“我在想，将军府附近有个别院，你搬那边住会方便些。”
说罢，他整个僵成了石头。
我是在胡说什么？！
殷胥恼自己的胡言乱语，气自己的痴心妄想，慌乱解释：“我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要离开皇城随时可以走，我帮你收拾行礼。”
林池钰了解他，没听完就一言难尽地捂住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兄弟你可真会说话！
殷胥怕他多想，继续说：“殷将军不在意男妻逃跑之事，不打算把你抓回去，即便你明天走也不会有人拦。”
林池钰问：“你也不拦？”
殷胥艰难地回答：“放心，我不拦。”
“行，那我明天走，反正也没什么需要带走的，到时候拎个小包上马车，天黑就能到下个镇子，过段时间走远了再给你写信报平安。”
殷胥不吭声。
林池钰畅想未来：“既然要走，我就离皇城远点，有多远跑多远，不过到时候送信就麻烦了，十天半个月都送不到你手上，想见你也很难再见。”
殷胥忍不住插嘴：“不用那么远，将军不捉你。”
“噢，”林池钰接受他的意见：“那就近一点，反正进将军府时我带着盖头，见过我脸的人一只手可数，离得近我能时时来看你，跟你聊天说话，天冷了就赖你房间里，逼你给我暖被窝。”
殷胥想了下那场景，语气和神色都放松下来，说：“到了冬天，就算你不找我，我也得去你房间爬你的床。”
林池钰陷入沉思：“听起来挺好，那我应该搬多远呢？让我想想……”
殷胥霎时紧张起来，像是囚犯在等待砍刀落下，却又希冀落下的是柔软双手，会轻抚他的胸膛。
他想，无论阿钰要去哪里，他都要夸阿钰选得好，让阿钰走得开心些。
许久之后，林池钰才终于开口。
他笑问：“将军府附近的别院怎么样？”
殷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池钰翻身趴他胸口，笑得直发颤：“哥，你想挽留我可以直说的，那么明显，傻子才看不出来！”
砍刀未落，胸膛里那颗心灼热地跳动起来，殷胥连呼吸克制起来，隐忍地抗拒诱惑:“你不是想离开皇城么？不必特意为我留下。”
林池钰笑得更欢快了:“既然将军不逮我，那我住哪里不都一样么，要是见过我脸的那几人不在，我甚至连女装都不用穿，你就直说，想不想让我留下？”
殷胥:“……”
林池钰捏他腰：“说，想不想？”
殷胥：“想……”
做梦都想。
“那不就结了？”林池钰拍拍他胸口，翻身回原位:“不过你哪儿来的别院？将军送你的？他挺看重你嘛，那边房好贵的。”
殷胥:“嗯，将军的。”
林池钰想起大兄弟的隐瞒，迟钝地生起气来，抱着他的胳膊问：“你还没说之前干嘛瞒着我。”
殷胥迟疑，犹豫该撒什么谎。
林池钰紧接着问：“还有，你仇家是不是三皇子？下次你再失踪我得去三皇子府找你，一声不吭就没影儿了，吓我一跳。”
听到媳妇说要去找三皇子，殷胥顿时慌了：“别！危险，你……”
林池钰不等他答就□□似的突突连问：“我还没说完呢，将军要让你帮他做什么？千金可不是小数目，任务危不危险？你最近受伤没有？不行，你起来，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殷胥：“没有。”
林池钰：“不信，起来，我看看！”
殷胥侧身搂住他：“明天看，这时候检查会着凉，你那身子骨就别折腾了，睡。”
林池钰：“我不！你松手！”
殷胥抱着他的腰不撒开:“阿钰快睡。”
沉默一会儿，林池钰软乎乎地呼唤了一声:“哥~松一点嘛~”
殷胥浑身发麻，心里想着使美人计也不行，手上却不自觉地松了松，怕箍疼心上人。
林池钰立刻伸出安禄山之爪，首先探向大兄弟的大胸。
这回，挣扎的成了殷胥。
林池钰不准他乱动:“让我摸摸你身上有没有伤，翻个身我摸摸背后……腿上有没有？不行，凭什么大腿不能摸，又不是没摸过！”
许久之后，一切归于沉寂。
林池钰满意地收手，打了个哈欠，在大兄弟怀里沉沉睡去。
大兄弟萧瑟地看向窗外，一身火气发不出去只能全攒在小兄弟身上，涨得发疼，再看看始作俑者的恬静睡颜，实在气不过去，吧唧一口亲了下。
亲完，对方没反应，殷胥犹豫且小心翼翼地低头，又亲了一下。
又一下，再一下，好几下之后还是想再偷偷亲一下……
是香的，是软的，是甜的。
是他心心念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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