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找到(上)
我在时空猫咪屋里,听到小松子的质问:
“我找了他很久,我还想问问他,为什么当初突然就把我抛弃了?”
它简直对喻言又爱又恨。
以至于后来,它不再对人类面前说它思念喻言,而是像被个负心汉抛弃的女子,疯狂找寻喻言突然变心的原因。
这不是太大的问题,我合上时空书,对它道:“我对你的事情有所了解了。”我想了想,道:“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小松子有点怀疑:“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这个人类未免太自大了些,它找了那么久都不能找到喻言,她见面就说可以带它找到主人。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反问它。
“你的执念在于见喻言一面,亲口问问他当初为什么要抛弃你,对于你来说,这很很困难,犹如大海捞针。”
“但是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更何况,你只想找到那个人,又不是想改变过去,我甚至都不需要动用‘时间倒流’。”
最后,我还能慢条斯理地点评一句:“完成你的委托任务,就跟喝水一样简单,没什么难度。”
小松子:“……”
小松子:“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
我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好啊。”
精神病院内。
喻言在茶水间里接热水,回头发现喻母又开始使小性子了。
喻母抱着枕头苦恼,咿咿呀呀地道:“恒恒乖,恒恒乖。”
喻言怔了怔,把热水壶放在一边,上前轻声喊道:“……妈妈。”
喻母果然对“妈妈”这个词很敏感,闻言还抬头看了他一眼,看了半晌,突然把双手抱起了头,喃喃道:“不要……不要……”
“妈妈,你怎么了?”喻言有些慌了。
喻母一连失去长子和丈夫,不久后就变成了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偶然也会有清醒的时候,但更多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独自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眼下这个情况就是又犯病了,喻言想伸手去抱抱她,却她一把被推开了。
“滚!”喻母讥讽道,“就是你害了我的恒恒!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妈妈。”
喻言脸色苍白,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地拧着,痛得一抽一抽的。
“别叫我妈妈!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失去我的儿子!”喻母面容扭曲,曾经只对他一个人的温柔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当当、不加掩饰的厌恶之情。
喻言愣在原地。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但每一次他都会感到痛苦。
“妈妈,我也是你的儿子啊。”他眼圈瞬间泛红。
“你不是!”喻母的声音愈发尖锐,“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让我失去了你哥哥,你怎么不去死?”
你为什么不去死?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深深的烙印,也如同一条恶毒的诅咒,一下把他打入了深不见底的地狱。
喻言后退一步,指尖泛白。
“你就应该出门被车撞死!被那群畜生活活折磨死,这样我的恒恒就会回来了……啊啊,我的恒恒,你赔我的恒恒……”
喻母又哭又闹,这近乎诅咒的话语,也痛得让喻言感到无法呼吸。
是啊。
如果死的是他就好了。
任何一个孩子被父母否定了,第一反应都会是否定自己,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好,才会让父母厌恶自己?
喻言也不能免俗,当听到喻母犯病时的胡言乱语,也会想自暴自弃地想:妈妈说得对,当初自己若是被绑匪杀了,也就轮不到哥哥来救自己了。
往常喻母说完这些话,不久之后恢复理智,就又会紧紧抱着喻言,指甲深入他的皮肤里,一边没有狼狈得号啕大哭,一边又对他反复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言言,你也是我的孩子,妈妈不该这么说你,其实妈妈不是这样想的,妈妈对不起你啊。”
就跟得了精神分裂一样。
但喻言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他这次像个胆小鬼,直接逃出了病房。
他在门外剧烈地呼吸着,五指缓缓攥成拳,像是不知疼痛般的,猛地向坚实的墙面砸了一拳。
这时,前头出现了一个人。
“咦,喻先生,你来看喻夫人吗?”
喻言抬起头来,看了过去。
护工刚好来上班了,她看到喻言很高兴,还以为他刚来,“怎么不进去,我昨天还听你妈妈说,她非常想你呢。”
喻言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把破了皮的拳头藏到身后,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道:“阿姨,你照顾好我妈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护工讪讪道:“啊……这样,那也好,喻先生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嗯。”
喻言交代完就匆匆离开了。
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空气中多了一丝寒意。
喻言不自觉地拢紧了外套,脚步也加快了。
突然。
脑子里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下一秒,他的视线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晃动起来,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甚至还出现了层层叠叠的重影。
怎么回事?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摇了摇头,尝试去努力看清眼前的景象。
不料视线越来越迷糊,直至一片黑暗。
随后,“砰”的一声闷响,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只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喻言!”
小松子从身后尽快地飞来。
“怎么办?他怎么了?”它心急如焚,赶到他的身边,“他怎么会突然晕倒?”
我早就从时空书上了解到喻言的生平,闻言回道:“他这属于营养不良晕倒了,没事,过一会儿,他就能醒,你不用担心。”
小松子轻轻落在地上,看着喻言紧闭的双眼,还是有些担忧:“他怎么会营养不良呢?我记得他家很有钱啊,经常看他拿钱请朋友吃饭。”
“那是以前。自从他爸爸去世后,喻言没动那份遗产,他让妈妈住在最好的医院里,花的是喻家的积蓄。”
“但是他对自己比较苛刻,他觉得自己不配花喻家的钱,所以现在属于自食其力。”
“一个往日里养尊处优的少爷,突然要改变自己从前的花钱习惯,靠自己养活自己还是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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