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诸神黄昏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照在林间的小草上，树林里未散尽的雾气将光路清晰的展示出来。
吃罢早饭的陈澜清一行人迎着阳光开始向堂庭山进发。
草叶上的露珠已经打湿了陈澜清的裤腿，但一行人依旧兴致勃勃。
小白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与雾气撒欢，灵儿窝在陈澜清怀里睁着大眼睛看着陈澜清。
陈澜清四处环视，不时将隐藏在草堆中的灵药采集了装进乾坤袋，毕竟现在他可是一个人修炼两个人使，即使他修炼速度快，可是没有资源陈澜清也只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所以他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道理，将凡是成熟的草药全给收起来，只留下老根，来年春天它又能自己发芽。
晨雾在堂庭山脊凝结成霜晶，陈澜清的鹿皮靴碾过腐叶时，靴底冰裂声惊醒了沉睡的山林。断魂枪锋撩开垂落的鬼血藤，暗红汁液滴落处，腐土竟生出妖异的蓝蘑菇——这正是《山海经·南山经》记载的"尸覃"，食之可窥幽冥。
"东南三百里，曰堂庭之山，多棪木，多白猿，多水玉..."陈澜清默诵着，枪尖突然撞上硬物。抬头望去，数十只白猿倒悬在棪木枝干间，它们银白毛发泛着月华般的光晕，淡金色瞳孔随日轮转动，仿佛古老神庙中的鎏金神像。
领头的白猿王突然捶打胸膛，声波震碎岩壁青苔。树干裂缝中渗出的棪木树脂凌空凝结，化作万千金矢暴射而来。陈澜清旋身抖腕，断魂枪搅动混沌黑雾，"葬生灵"枪意如饕餮张口吞噬箭雨。却见金矢触黑雾即爆燃，火蛇顺着枪杆反噬，将他袖口燎出焦痕。
"坎离相冲！"芝图虚影在识海浮现，"棪木属火，需以水玉破之！"
小白长嘶跃起，龙角青光暴涨。碗口粗的棪木应声断裂，树芯流淌的琥珀色树脂散发出惑人甜香。七只白猿同时捶地，地缝中钻出赤红藤蔓缠住龙马后蹄——竟是《山海经》未载的"赤练妖藤"，其刺带腐骨剧毒！
龙马后蹄瞬间泛起紫黑，筋肉如活物般抽搐。小白前蹄跪地，脖颈青筋暴起："这毒...在啃食我的血脉！"陈澜清挥枪斩断藤蔓，见断口涌出脓血，当即割破手腕将金血滴入伤口。金血与毒液碰撞嘶鸣，蒸腾起腥臭黑雾。"撑住！"灵儿九尾卷来尸覃蘑菇塞进小白口中，"以毒攻毒，能暂缓..."
"澜清哥哥，巽位！"灵儿尖喝打断救治。陈澜清瞥见白猿王颈间青铜兵符寒光一闪——那纹路与药婆婆箱底的"朱雀令"如出一辙。记忆闪回昨夜：烛光下奶奶摩挲着半枚兵符，独臂村长醉语："当年三千朱雀卫...全葬在堂庭山..."
"它们曾是战族护山灵兽！"芝图声音穿透识海，"棪木树脂能洗去魔气侵蚀，取三滴即可解我本源之伤！"
陈澜清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断魂枪上。枪身盘古纹路次第亮起，一枪刺入棪木主干。金红树脂喷涌刹那，白猿王突然人立结印，整片棪木林竟随法诀移形换位！
"先天八卦阵！"陈澜清瞳孔收缩。棪木年轮浮现血色卦象，树根如虬龙绞杀而来。断魂枪点向巽位妖藤，却见阵眼处浮现半具人族骸骨——那骨架心口插着青铜断戟，正是《山海经》缺失的"战族殛尸"记载。
"兑位缺角，攻其西南！"陈澜清想起瞎子爷爷传授的破阵口诀。枪尖挑飞骸骨上残破的朱雀纹甲胄时，白猿王突然口吐古语："战族...血脉...证..."
金血滴在兵符的刹那，符面朱雀睁开双目。白猿群齐齐跪拜，喉间发出悲怆长啸。陈澜清取下树脂时触到棪木年轮，骇然发现每道年轮都嵌着细小指骨——这些通灵神木，竟以战族遗骸为养料！
地底传来锁链崩断声，被树脂包裹的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棺盖震开的瞬间，陈澜清看到其中躺着与自己容貌七分相似的青年，心口插着半截刻有"轩辕"二字的断剑。青年右手紧攥的玉简突然浮空展开，朱砂字迹如血流动。
"这是巫文！"灵儿跃上棺椁，爪尖抚过玉简刻痕，"'堂庭山下葬吾躯，九黎血染轩辕旗。若得盘古开天力，重铸神州炼魔墟'..."她忽然颤抖，"落款是蚩尤麾下大巫——刑鹄！"
玉简突然迸射血光，在空中凝成上古战场幻象：黑衣战将与黄金甲士厮杀，天穹裂口处坠落燃烧的巨鼎。陈澜清怀中《山海经》剧烈震颤，南山经章节自动补全："黄帝杀刑鹄于堂庭山，血浸棪木..."
"小心！"芝图厉喝。棺中青年突然睁眼，漆黑瞳孔中魔纹流转。他抬手引动地火，整个棪木林化作烈焰炼狱。陈澜清挥枪格挡时，断魂竟与那魔手金铁交鸣——这具尸身历经千年，骨骼已淬炼成不灭金身！
小白载着众人冲出火海，身后传来白猿王最后的嘶吼："少主...快走...它们来了..."
山巅乌云骤聚，三道黑袍身影立于骨龙颅顶。为首者手中窥天镜映出陈澜清面容，沙哑笑声震荡山谷："盘古精血...终于等到你了..."
黑袍人袖中飞出一支骨笛，凄厉笛声撕破云层。无数四翼六目的怪鸟从虚空裂缝涌出，其状如蛇而翼生逆鳞，正是《山海经》记载的凶鸟"酸与"！鸟群过处棪木枯萎，白猿尸身瞬间化作白骨。
"酸与现，天地劫..."芝图声音渐弱，"快用水玉..."
陈澜清捏碎腰间玉瓶，棪木树脂化作金罩护住众人。酸与鸟撞击护罩发出金石之音，黑袍人的冷笑从四面八方传来："战族余孽，你逃不出归墟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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