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壮士断腕

人类与妖兽的战斗，从最初便注定是不公平的，也是不对等的。

        哪怕，因为限制，被投放过来的妖兽，实力和血统都不算强，拥有的能力也极为但普通。

        但却足以碾压普通人，哪怕是白衣青年等人，也仅仅是稍强一线而已。

        这就像两军对垒，一方是身经百战，身披重甲，手持利刃，近乎全副武装的精锐之师，而另一方却是一群手无寸铁，老弱又病残的乌合之众。

        就算有几个不错的将军，也改变不了整个战局。

        因而，战斗从开始的那一刻，就显得无比惨烈，白衣青年等人，在激烈的战斗中，几乎每时每刻都游走在死亡的边缘，他们身上不知何时便早已挂彩，只是本就染血看不明显罢了。

        无数的妖兽，就像炮灰一般，不断陨落在他们手中。

        但作为代价，白衣青年体内的灵气被不断消耗着，且根本来不及补充，哪怕有着军队的协助，也仅仅是不至于彻底陷入重围罢了。

        因为军队的枪炮，根本威胁不到妖兽大军。

        它们是军队，不是落单的群体，秩序井然，攻势协调，白衣青年等人虽然能切入其中肆意杀戮，但人类军队却不行，密集的子弹和炮火，难以穿透怪物前肢所化的盾墙，而最前面的妖兽，却几乎都以那种姿态，保护着后面大部队，并不断向前推进。

        就像历史的车轮一般，携大势，以无可抵挡的姿态，向前推进，不是任何人所能螳臂挡车的。

        这样的战况，无疑给刚刚心生希望的人，浇上了一盆透彻心扉的凉水，冰冷刺骨！

        这样的局面，也令正通过特殊卫星观察的政府高层，以及古老家族，心生悲观。

        “主席，兽潮已经泛滥，若不当机立断，恐将掀起滔天之势，到时候，受到波及的就不只是一个H市，而是一个省，整个国家，乃至全世界！”

        政治局中央，整个国家最具权势的人，于半夜聚集一起，在大屏幕上，看着那令人绝望的局势。

        整个房间内一片寂静，当权者无不脸色难看，那惨烈的画面，叫他们连呼吸都在不断加重。

        半响后，在局势愈发糜烂时，突然一人开口，朝着那个掌握整个国家命运的人说道。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皆将目光望向正中央的那人，那个衣着随意，却不怒自威，双眸微小，却目光深邃，体型不大，却给人能支撑苍穹，一举一动关乎天下苍生之人身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缓缓闭上眸子，嘴唇微动，似乎将要说点什么，而就在这时，却有人抢先开口：“万万不可，那虚空之影关乎人类未来，若因此毁去，岂不是自毁长城？”

        抢话的人已到暮年，其鹤骨霜髯，皓首穷经，浑身灵气萦绕，整个人有股超凡之意，而声音却声若洪钟。

        此人看起来绝不是当权者，却有资格参与最高议会，显然地位和身份非凡。

        “楚老，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可不要因为穆白等几个小家伙，就信口雌黄，置全人类不顾。”

        老者话音刚落，便立刻有人反驳。

        “老夫绝非妄言，《推背图》、《乾坤万年歌》、《马前课》、《梅花诗》、《藏头诗》、《烧饼歌》、《黄蘖禅师诗》，以及各大家族所传承的秘密信息，都有着清楚的交代。早在几千年前，老祖宗们便已经看到危机的来临，异族入侵，末世来临是危，那虚空之影，便是机！”

        “难道都在这种地步了，诸位仍不相信，这些来自先贤的警告？”

        老者对质疑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中央那人，用最郑重的语气，最清晰的话语，向所有人说道。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诡异，从老者嘴中蹦出来的几个名词，似乎有着异样的魔力，叫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

        “那……也不能坐视不管……难不成你们有办法？”

        须臾后，终是有人打破沉默，问出了关键点。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外，老者在深深的吸了口气后，也仅仅叹息般的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老者无奈般的话语，并未令人哗然，因为在看到那几乎无穷无尽，源源不断从裂缝中涌出的怪物大军后，那扑面而来的压力，足以令所有人感受到最深沉的绝望。

        如果不是没有选择，没有人愿意鱼死网破，哪怕没有祖灵，H市可是几十上百万人，以及方圆十数里的面积资源。

        将他们牺牲，所换取的仅仅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胜利，没有人愿意做。

        但是，理智提醒着所有当权者，如果任由妖兽蔓延，后果将更严重。

        所以，众人只能沉默，等待中间那个人，做最后的抉择。

        短暂的压抑后，位列中央，身为最高当权者的一号首长，猛然睁开紧闭的眸子，用深邃无边的眼神看向众人，而后缓缓开口：“斩断那只手！”

        一句话斩钉截铁，却给人一股无边的悲凉。

        因为斩断敌手的代价，是动用核武自损八百，是牺牲整个H市，是毁灭祖灵无名氏。

        但身为一号首长，他别无选择，只能做这个残忍的决定，因为与十几亿人相比，百万人显得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他只能弃车保帅，顾全大局。

        何况，他清楚即便是他们不动手，其他国家，也不会容忍，定会动用核武。

        与其将主权交予外人，不如自己壮士断腕。

        至于责任，在做出这个决断前，他便已然有所准备！

        哎……

        楚老看着一号首长深邃眸子中，那无可掩饰的痛苦神色，心中不由悲叹，却没有再出声劝阻，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除非，有奇迹降临！

        就当上层精英，准备为H市的灾变画上残酷的句号时，一个不起眼的阴影突然出现在大屏幕上，犹如匕首般切入妖兽大军中，而后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突然横扫整个H市市中心。

        刹那间，成片的妖兽化作灰烬，直接在人间蒸发，妖兽大军那牢不可破的阵形，直接出现了一个豁口。

        而且，很快又是一个阴影出现，化作利刃切入，又是一声爆炸响起，又是一片妖兽灰飞烟灭！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个过程就像是循环一般，不断的呈现，而相应的，原本数之不尽，望之不绝的妖兽大军，则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消亡着。

        这一幕，不仅令战场中的楚穆白等人目瞪口呆，令军队和普通人震撼，即便是一号首长，楚老等上层人物，都感到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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