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浮士德（上）

主世界，原本环绕恒星的戴森环已经大变样。一艘艘恒星迹飞船正从戴森环轨道脱离加，往恒星系外飞去，这些飞船里面运载着近万年来空间站的科研实验成果以及在星环上学习、工作、生活的公民。浮士德空间站大部人员已经撤离，工作人员正在将“失落之城”世界群参与演习的公民的休眠仓装载到特殊舰船上。

        中央控制室此时已经脱离了空间站轨道，在轨道内环三十万公里处与空间站同步，而在浮士德空间站轨道另一侧，庞大的机械群正在作业。

        一颗缓缓自转着的蔚蓝色星球在那里与中央控制室同步绕日运行，星球外空，三十六颗卫星在同步轨道上静静运行，而繁忙作业的机械群在这个行星体系中疾穿梭着。行星大6上，一条在太空也清晰可见的裂痕直达核心，沸腾的岩浆随着星球自转不时漫出豁口。

        在同步轨道与豁口之间，空天飞行器来回穿梭，向星核内部运送资源，而星核内部的恶劣环境先天不容大多数自动机械作业，只见星核熔岩区的空腔壁已经被改造成金属结构，密密麻麻的蜘蛛机器人正布设着能量回路，这些机器人内部都有工作人员在操作。星核中心并不是自然行星的金属熔液，而是六组高密度高熔点材料构筑的电磁场组件，是约束器的核心部分。在约束器外表面则有着与熔岩层空腔壁上能量回路契合的刻印阵列，一道道强光在约束器刻印与空腔壁上的回路之间传递，进行着最后的测试。

        “星核作业组报告！约束器测试正常！高能转化回路测试正常！请求验收！”

        两秒钟后，中央控制室收到信息，随即陈清源给出指示：“通信组信！浮士德已收到！星核作业组脱离！高能作业组开始闭合作业！”

        “星核作业组收到！星核作业组开始脱离！”

        “高能作业组收到！高能作业组脱离同步轨道！”

        密密麻麻的蜘蛛机器人从豁口中涌出，在地面组合成小型飞行器升空，又在高空组合成空天飞行器，在强大的推进器作用下缓缓挣脱行星引力，逐步加飞往同步轨道。而高能作业组的行星作业飞船也从同步轨道脱离，在推进器加下几分钟后即到了大气圈，随后减降落向直达星核的豁口。

        中央控制室，承担通讯、信息作业的职员已经撤离，空间站轨道上，最后几艘飞船正脱离轨道摆脱恒星引力冲向深空。

        “王晨，你也撤离吧。”陈清源此时的形体已经变化，作为成功构筑能量之躯的圣者，人类的外形是对种族形态的认可与自我形态的表达，人类形态是常态下的低功率维持，当需要之时，这种形态便会被突破。

        王晨看着已经与中央控制室融为一体的陈清源，纳米材料构筑的神经网络遍布控制室，陈清源生命寄存的原核悬浮在空中，螺旋缠绕的高神经系统宛如藤蔓一般将原核包裹在内又介入神经网络，将转译后的信息传递到与中央控制室联接的各个节点。

        此时此刻，整个浮士德空间站体系都已经由陈清源接手。同为能量之躯的王晨理解这种状态，也知道陈清源展开这种形态便意味着“清洗”实验项目的准备阶段进入尾声。“失落之城”项目与“清洗”实验项目本就是一个系列，而借此机会，让云岚参与进世界构成的演习任务体验位面作战，从而提前实行“诱饵”计划的申请也获得了最高评议会的审批通过。

        “呵呵，友人，还留恋什么呢？撤离吧，我没有能力承接帝国的光辉，这是我唯一获得完整的恒星作为能源储备进行自我校验的机会。我不会放弃的。”陈清源投影在王晨身边，“九千年过去了，我一直没能摆脱，就让我最后为我们的帝国尽力，就让我安心在此窥探先贤所开辟的道路吧。”

        王晨摇了摇头，而后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控制室，控制室内，陈清源的投影释然笑着，神经网络骤燃加增殖，蔓延到控制室外。浮士德空间站体系内的能源构建此时都将能量投放到中央控制室，随着浩瀚的能量支持，陈清源的形体在虚空中延伸，如一颗扎入虚空的大树，根茎无休止地蔓延。

        “高能作业组报告！高能核心激成功！高能行星环境构建成功！请求验收！”

        “中央控制室收到！验收通过！命令！行星作业集群撤离！”

        幽蓝的推进器光芒宛如深空中的群星，当最后的行星作业集群也离开，整个恒星系便只剩下陈清源一个人守候。已然将神经网络蔓延到整个浮士德空间站，陈清源随即调动由透射镜面组成的戴森云构建群，将恒星的光芒集射向蔚蓝行星上空的三十六颗同步卫星。卫星阵列启动，看不见的电磁波在阵列中激、放大，与构筑在行星地壳中的构建联动。

        “加！”

        命令下达，程式激。行星系统宛如笼罩在越来越厚重的雾霾之中，渐渐消失不见，自恒星投射过去的光芒宛如进入黑洞视界，外界再也得不到回信。而从行星上向太空望去，远日侧只能看到繁星天宇渐渐暗淡，最终一片漆黑，近日侧则会看见恒星就像沉入了深海，光线越来越黯淡，并最终一片漆黑。

        行星系统在世界中消失，恒星光芒在行星系统周围远去，勾勒出漆黑的空洞，加完成。

        时空，分流了！

        浮士德空间站，已经与之融为一体的陈清源“看”向深空。行星作业集群的飞行器还在恒星引力范围内加脱离，早先出的恒星迹飞船已经在恒星系统外组合在一起，向着临近的虫洞加飞去。

        一艘飞船从中央控制室脱离，然后运载着陈清源的意识分体飞向时间加的行星系统，二十分钟后，飞船消失在黑暗中。浮士德空间站体系的能耗瞬间上升，又在几分钟后跌落到较低层级，第一次同调失败。

        于是又有一艘飞船脱离，循环往复。

        行星系统，漆黑的同步轨道上，卫星系统每隔半小时就会检测到剧烈的强光与辐射。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终于在第四十七次强光爆之后，一艘飞船来到了同步轨道。浮士德空间站与行星系统的通信成功建立。

        “点火！”

        十二颗同步卫星上装载的聚变反应炉相继点火成功，半个行星被橙黄色的光芒照亮，少顷，十二颗同步卫星投射的光芒收敛，另外一组十二颗同步卫星又相继点火……点火测试结束。最后，每一个小时会有三颗卫星向行星投射光芒。

        行星之上，由此日夜更替，星核内部的系统也开始运作，生命的演变，开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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