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甲修 第一章 望闻问切
第二卷题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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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其修远兮……上下而求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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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离骚》第97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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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花果山生了一场大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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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族的武士与侵入花果山的枭族人和人面狗打了起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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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华成的家，成为战时的总后勤部。数天来，运回不少伤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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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事作为一名兼职巫医，带领着三名助手为伤员治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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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伤员都是外伤，大都需要手术缝合。华族掌握着处理刀伤的好方法。&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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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送来的是华威总教练。他被人面狗伏击，背部被划开一道大口子。当时，华威上了一点刀伤药，仅用一块长绢缠了身子又继续拼杀。他指挥了后续的几场战斗，把枭族人打得大败。可是，在后来的战斗之中，遇到了枭族人的厉害战将，使一根狼牙棒，华威硬接了三棒，伤口震裂之后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华族勇士们奋勇向前救下华威，将他送回到了华族部落的后勤总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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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事赶紧准备巫医器具，要替华威总教练缝合伤口。&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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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成跟在小姑后面，还有另外几个孩子，一起帮着烧水清洗，做杂务等。但见老管事仔细的割开华威总教练身上血衣，先洗净伤口，然后飞针走线，像缝衣服一样，把伤口缝合，最后涂上药膏并包扎起来。华成初次瞧见神奇一幕：仅靠一根针、一条线，竟然能够将那么深的伤口缝合好，只觉得很新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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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战争打得很激烈，受伤的人越来越多，老管事直接去了前线救助伤员。华成跟小姑小伙伴们也都去了。那几日，受伤的战士不少，老管事，小姑，以及三个巫医助手，一起都上了，可还是忙不过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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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成和小伙伴们负责抬送伤员。这一日，他们一连接了几十名伤员，都是要做缝合手术的。忽然，又送来一人，大家一瞧，是他们认识的纵舍武士大哥。纵舍的腿被利器划开一条口子，流血不止，需要马上缝合，可是，华老伯根本就忙不过来。华成瞧了瞧，在纵舍腿上用手比划了几下。隶瞧见了，道：“成哥，你会做手术？”华成有点儿尴尬。其实，他每次见老管事和小姑，在做手术前都是这么比划，因而，自己也就不自觉的比划了一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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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老管事等巫医实在腾不出时间，有重伤员等着救治，眼前只有一群孩子。纵舍大哥脸上苍白，但还能够说话，吃力的问道：“小成，你能帮大哥我赶紧缝合上吗？”华成眨巴着大眼睛点点头，不过，他很快又犹豫起来，道：“可，可我怕做不好！”“行，你行的！”纵舍大哥跟华成接触过几次，觉得这孩子似乎有天分，做什么成什么，非常相信他，因而鼓励他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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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真怕缝合不好，给你留下后遗症！”华成心里并没有把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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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缝合不好呢？”纵舍大哥的手捏住伤口，吃力的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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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我给你弄痛了？”华成嗫嚅着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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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有信心，我就不怕？”纵舍大哥苍白脸上露出笑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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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华成犹豫一下之后，终于坚定的点了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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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颉，你给成哥打下手！”纵舍大哥像是组织医生般号施令的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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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仓颉打来一罐热水。华成取来针和丝线，学着老管事和小姑的模样，清洗完伤口，全神贯注的，开始给纵舍大哥缝合伤口。因为没有任何的止痛办法，只能够让纵舍大哥用嘴衔住半截木棍。估计痛得很，纵舍大哥将木棍都咬断了，但并没有哼一声，他是怕华成不敢做下去。华成强忍住眼泪才将手术做完，已是满头大汗。纵舍大哥虚弱的哼了一声，表示满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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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仓颉将这事儿告诉了老管事，他赶来查看了一下，点头赞不绝口，笑道：“小成大夫，你的手术非常成功，祝贺你了！”华成的小姑知道后，过来瞧了，也把华成也表扬了一番。华成谦虚的说：“仓颉的下手打得也挺好，不然不会这么顺利！最重要的是纵舍大哥的鼓励。”&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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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华成开始给伤员缝合伤口，仓颉给他打下手。两个人配合很好，成为童子手术大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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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要会疗伤，你们还应该学会瞧病！”华老主管诱导的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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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病。怎么瞧？”华成和仓颉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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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曰：‘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老管事摇头晃脑的说了起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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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老伯，你不是说瞧病吗，怎么神呀、圣呀、工呀、巧呀的？”华成疑惑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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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一高兴，说得文绉绉了。其实嘛，我说的是瞧病的四种方法。”老管事回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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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句话，就是瞧病的四种方法？”华成和仓颉有些好奇的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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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的说，只有四个字！”老管事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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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字，哪四个？”华成和仓颉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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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闻，问，切！”老管事干脆的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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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一望就可以瞧出别人有什么病来？”华成和仓颉人还小，觉得有些不可理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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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所谓‘望’，就是察言观色，是观察病人的外表，大都是从面色、舌苔、表情等等来观察，可以瞧出被观察的人有什么病！”华罕老伯兼有巫医术，见孩子感兴趣，就聊了起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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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战争快结束，没有新来的伤员救治，华成的小伙伴们都闲得蛋痛，以为华老伯讲故事，于是，容明、大挠、隶等孩子，全凑上来了。一听，这个故事的主角可以是每一个人，大家更觉得有趣。贫嘴的大挠呵呵笑问道：“华老伯，您给望一望，我有啥病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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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吗，让我瞧瞧！”老管事故意装模作样，瞧了大挠，唬着脸，故作惊讶的道：“啊，大挠小子，老伯已经‘望’出来了，你有‘饿唠病’呢！”说完，华为管事哈哈大笑起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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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都指着大挠，哄笑道：“饿唠病。饿死了投的胎！”&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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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成笑过之后，问道：“望是用眼睛看。闻，那就该是用鼻子嗅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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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事点点头，道：“嗯，理解得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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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太搞扯了吧，用鼻子也能够闻出有病来？”大挠有些不相信的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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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挠和其他孩子像狗一样，吸着鼻子在别人身上嗅，“你有饿唠病！”“你有奶香病！”“你有汗臭病”“你有屎粑粑味儿——这是啥病？！”孩子们一边嗅别人，一边打闹着，哄笑的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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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呢，切是什么？”孩子们都不清楚这个字是什么意思，齐声的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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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就是号脉了！”老管事道。他右手食指，指着左手腕部，道：“摸这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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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用右手抓住自己左手手腕道：“我摸了，什么也没有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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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使劲，用手指尖轻轻按下去！”华管事道，“指尖上会有跳动的感觉。这叫做‘号脉’，或者叫‘摸脉’、‘切脉’、‘诊脉’。”老管事边说边抓过随的手，给孩子们做了个示范，又道：“你们互相按住手腕，试一试。”他瞧了一眼华成，见他的手指间已经按住夔的手腕，表扬的道：“对，就像小成这样，用三个手指头的指尖，按住别人手腕跳动的脉搏之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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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按在手腕之处。哪只手？”隶和容明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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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左女右。”老管事见大家都已经按到了位，道：“切，就是切脉、号脉。通过这一‘切’，医生能够体察他人脉象变化情况，可以辨别他人身体内的脏腑功能盛衰，以及他人的气血津精虚滞等等情况！”&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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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老伯，您的意思是说，即便是别人不说话，只要通过切脉，也能够摸出别人身体内部的变化情况来么？”华成觉得有点儿神秘。其他孩子也觉得这个比较深奥，一时无法理解；大家脸上都凝重了起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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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个人的脉……脉什么呢？”华成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两眼望向老管事。老管事接过话头道：“你说的意思是‘脉象’，就是腕脉跳动的表象！”“对，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每个人的‘脉象’，不可能是一样的吧？”华成接着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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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小成说到关键之处了！”老管事当即肯定道。“我们每个人的‘脉象’，其实都不完全一样。当然，健康身体的脉象，有大致相同的方面，比如，正常脉象在三个手指上的搏动，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从容和缓，柔和有力，流利均匀，节律一致，一息搏动四至五次。这样的脉象表明这个人的身体，在此时此刻是大致健康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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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浮不沉，不迟不数……”，孩子们开始糊涂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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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最终记住了两个字：“脉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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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至少听懂了一点，手腕处的脉搏的跳动，每个人都不一样，这就是“脉象”。‘脉象’平常人是摸不出来的，但有经验的人一模，就可以摸出来了。“这个‘脉象’，因人而异，各人不相同，健康的身体有个健康的脉象，生病的身体有个生病的脉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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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象岂不是千变万化，有好多好多种么？！”华成想得更深一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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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变化就不叫‘脉象’了。象，就是气象万千。即便是同样一个人，在不同的情况下，比如生病、心情激动、锻炼身体、练习功法，等等情况之下，他的‘脉象’也是不相同的……”老管事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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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象似乎是有大致的跳法，但是，在不同情况下又是变化多端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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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在进行了长期的武功训练之后，脉象不但会生变化。也可能改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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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象是固定的，可以在不同情况下变化，还可以在训练中生改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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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定——多样化——改变。虽然不算很复杂，但也足以让某些孩子晕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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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华成没有晕，他非常明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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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脉象挺有灵感似的，觉得它似乎隐藏着更深的东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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