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馅 饼
第二十七章 馅 饼&1t;/p>
第三部分可为“黑色”篇，镌刻了芬从雨家返回的挣扎心境。&1t;/p>
见雨前，芬很纠结，她不是担忧后果何其严重，也不是害怕父母哪般心伤，她只是不想这么早地见上这面，也许，这面就是最后一别、最后一拥、最后一语、最后一眸，就是修行几世才得以相见的最后牵手，见完面也许就真结束啦！但她必须得去，去整理雨的心情，去完成一个心愿，去给一个交代，如果不去，他们的故事就不完整，会有更多牵挂，留下诸多嘱托，这就好此一位画家，忘了最后一笔，佳作成了赝品，也似一位词人，没了最后叹息，世人不知其哀伤，更如同一位雕刻师，少了最后打磨，瑰丽色泽便没法闪耀！她想两全、两不辜负，所以，她去了，尽心了，坦然了！&1t;/p>
面对父母弥天大祸似的责被和谆教，她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淡地说：“没事了！一切都会结束。”&1t;/p>
最后，母亲以大获全胜的口吻道：“女儿呀，这人走了错路不打紧，只要不一根筋地错下去，一切都还可以重来！俗话说得好，迷途返回，就是最大的好事！天底下当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1t;/p>
芬似乎已麻木，不再作口舌之辩。&1t;/p>
不顾荆棘密布，也不管溪深崖险，硬要埋着头，一个劲地在没有通途的山路上追逐贫穷单一的爱情，有失理智，也非人性，这并不是怀疑人类对爱情的专一忠贞，只是因为人非草木，有亲人朋友，有爱恨情仇，其思想、情感不像机械般简单，设定了方向、进行了命名，就得照程序毫无偏差的运行；而是富有多面性、复杂性、随机性，所以，迈出艰难一步，必经思虑，定有其理由和目的！&1t;/p>
按芬父母的要求，飞家已经作了安排，芬即将到期望之地工作。&1t;/p>
为了表示感谢，芬父母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宴，宴请了飞一家人，媒婆和芬姨也在，媒婆的女儿翠翠跟芬要好，也来了，除去在外的芬弟，桌上共九人。&1t;/p>
大家邀杯邀盏，表情达意，相叙甚欢。&1t;/p>
芬父母先举杯敬酒，表达了两层意思，一是表示感谢，感谢飞父母的顶力帮助，让芬去了期待之所，也感谢媒婆牵线搭桥，让两娃喜结连理。二是希望未来的亲家继续关照芬弟。&1t;/p>
飞父脸颊方正、饱满，身体略显肥胖，上身一件黑色夹克，予人成熟、稳健之感，他乐呵着说：“这乡里乡亲的，谁家没个难处，就算没孩子这档事，能帮的我们也照样要帮嘛！”&1t;/p>
“两个娃娃本来就是金童玉女，就算没我这个老太婆凑合，他们今生也注定是一对，谁都拆不开！”媒婆不愧是媒婆，话说得漂漂亮亮。&1t;/p>
飞母一头打卷的短，架着副眼镜，皮肤白皙、面容姣好，虽然四十大几的人了，由于保养得好，风韵尚存，给人雍容、华贵、雅致之感，她不冷不热地道：“做我们家儿媳妇可得有点长进，要进得厅堂、下得厨房、精于本行。”&1t;/p>
“未来的亲家婆说的是，我这闺女都是大伙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既懂事、又明理，对父母体贴，照顾长辈，见过她的人都夸好！”芬母隆重推荐了一番。&1t;/p>
“这我知道，不然我们也不会和你们坐在这里了，如果没个好人品，就算我那宝贝儿子再喜欢，我们也不会答应！”&1t;/p>
“就快一家人了，还说那些干嘛？我老婆子也敬咱父母官一杯，再次感谢两位对小女的关照！”媒婆打着圆场，站起身，递上酒杯碰了一下，一仰脖子下了肚。&1t;/p>
翠翠比芬大两岁，前年师范毕业，在母亲的奔波和自己的努力下，被飞父母关照进了局办公室。&1t;/p>
“哪里，哪里，翠翠本身懂事能干，我们只是顺水推舟！”飞父举杯小饮。&1t;/p>
县官本想浅尝，可转念一想，今天自己在这里可算主角，要是遮遮掩掩，大家肯定不尽兴，还会说自己看不起人，所以一口也干了。&1t;/p>
随后，大伙依次敬了县长夫妇，由于飞父晚上还有要事，所以下肚的酒总共也就两杯，但飞母的酒可是杯杯见了底。&1t;/p>
为了得到更多照顾，媒婆提醒女儿翠翠给领导敬酒。翠翠敬酒时的感情很复杂，愰惚间心中涌起了难以抹去的画面。&1t;/p>
以前，她希望对面这个矜持有度的女人能成为自己的婆婆！也期待着飞对自己的好……&1t;/p>
翠翠与芬、飞在一个村子，一起长大，共同玩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翠翠喜欢上了飞，恋上了他的帅气、财气、大气，但飞却对芬很好，常把家里好吃的糖果、好玩的玩具带出来给芬吃、给芬玩，可芬偏偏不接受，都转到了自己的手里。每每自己想见飞了，便扯着芬的晃子找飞，一旦在一起，看到的又是飞对芬的好，芬却不领情，心里好似压了块石头，憋屈得很，好不难受。&1t;/p>
那年夏天，三人一起去村口菏塘赏花看鱼。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回来路上，下起了雨，只有飞带了把雨伞，他撑开伞，走在俩女孩中间，雨伞全偏向了芬，只罩住自己半个身子，从伞条滴下的雨珠落在了自己身上，也激进了心里。没走出几步，芬察觉了，便夺过雨伞，换到两人中间，雨伞偏向翠翠，以至于回到家，飞的衣服全湿了，高烧感冒了，翠翠很是过意不去，倒希望生病的是自己！&1t;/p>
所以，她心里有一种愤恨的感激。她想恨芬，却恨不起来，甚至还有一份不愿承认的感激，因为芬对自己特别好，又比自己更懂得关心、体贴、照顾别人，话说得头头是道、事做得井井有条，更重要的是芬根本就没有和自己抢飞的念头，甚至是把飞主动推向自己，常常给自己创造机会，只不过妹有意郎无情！这世间“有心栽花花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事情真不少！&1t;/p>
没想到的是，两年前，在一间雅致的房间里，翠翠却被自己仰幕、尊敬的男人蛮横侵占了，虽然当时欲拒还迎，得到了不可能的另类享受，涌起畸形兴奋，但事后却很后悔，因为他打乱了她对爱情的设计，夺走了她的羞涩和文静，摧毁了她的执著和向往！&1t;/p>
所以，她快慰且失落着。&1t;/p>
觥筹交错，悦耳沁心，飞父的目光里有一种柔柔的期许，在期许中他跟大伙打声招呼，有事先走了。&1t;/p>
主角没走，气氛未降，酒宴照常。&1t;/p>
翠翠妈建议，找个先生看个吉日，把两人的婚事给定了，让双方父母的睡个安稳觉，也算了却了件大事。&1t;/p>
大伙也凑合着说：“打铁得趁热，趁早定了婚，把两人的婚事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1t;/p>
突然，飞母抬起朦胧双眼看着芬，问：“听说之前你在学校谈了个朋友，现在还来往着，是不是？”&1t;/p>
此话一出，全桌人都停止了动作，敬酒的，酒杯定在了胸前，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途，咀嚼的，饭菜堵在了咽喉。 &1t;/p>
芬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谎话吧，自己说不来，心里也不愿意,更何况既然问了，就说明别人知道了个大概；说实话吧，在坐的每个人心里都担心、反对着，所以她没有答话。&1t;/p>
芬姨及时开了口：“小孩子不懂事，读书时闹着玩的，学校管得严，两人也只是普通朋友而己，毕业前就没来往了。”&1t;/p>
飞母未看芬姨，盯着芬一字一句地道：“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以后做事要拿捏好分寸，别让人笑话了！”接着把脸一板，说：“之前的我管不着，经后要听到什么疯言疯雨，可别怪我翻脸，不认这门婚事！”&1t;/p>
芬母忙道：“那是，那是，请您放心，我拿这条老命担保，我家芬绝不会跟别人扯上半点关系，如果真有什么，别说你不认这门婚事，连我都不认这个女儿啦！”&1t;/p>
芬姨也在旁边凑合道：“决对不会，那小子早被骂……没半点干系啦！”话说了一半，觉说漏了嘴便转了话。&1t;/p>
其他人也忙着圆场。&1t;/p>
宴席上，大家把话语权全交给了飞母，都希望她能巴结上她，为自己子女的前程带来方便，即便她放个屁，大家都会觉得很香。&1t;/p>
飞心不在焉，却很兴奋，因为他完全沉浸在了一句话里，这句话只有四字：“今晚别走！”，此四字也没啥特别，特别是因为它出自于芬之口，而且是芬附于他耳旁轻语！&1t;/p>
时间已经不早了，宴席在大家的憧憬中结束了，但各人心中的欲望、谋划却在蔓延、膨胀。&1t;/p>
翠翠喝酒不多，似乎醉得厉害，被芬搀扶进了闺房，翠翠妈只好一个人先回去了。&1t;/p>
酒量不大的芬姨，早不见了踪迹，也许去梦中撒泼去了吧。&1t;/p>
喝得最多的当数飞母，只不过在场面上混久了，酒量也就上去了，即使醉了也撑得住，芬母想送她回去，可桌上一摊子没人收拾，芬父去送又不合适，大伙劝她休息一下再走，她御下矜持，大笑道：“这点酒算什么，有一次我喝了八大碗都没醉，还陪领导打了一宿的麻将。”大家揝不过，更不敢忤逆她的心意，加上又才三五里路，所以就让她一个人走了。&1t;/p>
大家本以为飞要陪母亲回去，可他却说头昏得厉害，芬母很识趣地把他安排去客房休息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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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芬跟翠翠聊得并不入味，长大后两人没有经常往来，小时候的纯真友谊被岁月洗淡了、冲白了，心窝里的话都不愿掏了，掏出来引不起共鸣，那也难为情。&1t;/p>
尴尬中，翠翠说口渴，芬倒来两杯热水，转身之际，翠翠的一只手拂过对面的水杯，水面漾起细微的波纹。&1t;/p>
突然，翠翠惊觉地道：“唉呀！不好，忘了件事。”&1t;/p>
神态严肃，令芬连锁反应起来，惊问：“忘了什么事？！”&1t;/p>
“单位领导晚上要审阅明天即用的汇报材料，还在我办公事拿，我得马上去开门。”&1t;/p>
“你也太吓啦！不就是开个门嘛，搞得像天蹋地陷似的。”&1t;/p>
“你是不知道，这事重大，马虎不得！”&1t;/p>
“呵呵，知道你工作认真！”&1t;/p>
“你看，我这醉的，还是烦你代我走一趟吧！”翠翠用手拍着昏沉的脑袋说。&1t;/p>
“我呀！正有此意，乐意代劳！”芬很爽快地应承了，从翠翠手里接过钥匙，并顺手端起杯子喝完了水，转身迈开了步子。&1t;/p>
走出门口时，翠翠却陡然叫住了她，芬转身待她嘱咐，她却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路上小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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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被风一吹，飞母体内的酒精作了，天旋地转起来，胃里的食物不断往上涌。&1t;/p>
这时，刚好经过一个大型垃圾斗，飞母便埋在里面吐了个痛快。&1t;/p>
一吐完，便咕隆一声翻躺在了一侧。&1t;/p>
一侧刚好是一乞丐栖息的地方，睡梦中的乞丐被压倒下来的身体吓了一跳，猛的仰起上身，他头蓬乱，绞了好多结，还粘了一些碎屑，露出的少许面颊又黑又脏，粗长的胡须像极了刺猬的毛，仅中央凹陷处隐约可见两片乌黑嘴唇，胡须上几颗饭粒黑白分明。&1t;/p>
乞丐推身体不动，忙用手探了探鼻息，气流平缓，便放下心来。闻着这么一个香喷喷、暖和和的躯体，看着姣好、富态的面容，他眼里闪着精光，口水淌出拉成了很长的丝挂在嘴角，心里滋长的欲念在吞噬着惊奇、害怕。&1t;/p>
他用手轻轻触了触女人的脸，没反应！又试探着拍了拍，没知觉！再擦了擦，还是没动静！心中长期被压抑的最原始的欲望在不断被点燃、膨胀着，他把手移到胸前的“山峰”上压了压，手指被弹得酥酥的，心也随之一上一下跳跃着，感觉舒服极了，便轻轻地搓、揉起来……&1t;/p>
“今晚别走！”令飞有一种抑制不住的亢愤和无所适从的紧张，既然已有信号，肯定得去行动，更何况朝思暮想的她就在咫尺，岂容错过！身子是否同梦境中琼脂一般光滑，山峰是否如裹衣外见般高耸挺拔？还有那幽湾深涧，是否荒芜多时、无人问津？心念至此，心跳加，喘息粗重。瞬间意念陡转：说不定早被人捷足先登了呢！所以，心里的欲念加上怒火、妒火狠狠地旺燃着……&1t;/p>
情不自禁的到了芬的门前，虽有“四字”指示，实不知其意！飞的思绪急飞转，她已熟睡？还是浅眠？惊醒后的她会怎样？是抱褥惊叫？还是狠扇耳光？再者高呼捉贼？更或是她本来就如己一般，正等待异性去抚慰躁热的身体，开垦那荒芜多时的圣地！&1t;/p>
心里的熊熊大火和大伙桌上的态度怂恿着他推开了房门……&1t;/p>
乞丐悬垂的唾液丝，随着抚弄的双手在下巴来回晃荡，他试图把那只不知何年何月洗过、黑乎乎、粘着饭粒菜渣、枯躁如松树皮、指甲长得向掌心勾曲的手从衣领开口处伸进去。衣服紧裹加上手掌干粗，使劲用力，五个指头都才触到山峰边沿，使劲蠕动几下，心中之火如哽在喉，不能通畅舒达，憋得难受，干脆抽出手去解领子纽扣，两只手颤颤巍巍，细小椭圆的纽扣在指间不断滑落，动作生疏得就像刚入行的屠户在剖解动物的五脏六腑，额上都渗出汗来，才解开两颗，山峰隐约可见，顾不及下颗，一只手便握住山峰使劲一捏一搓起来。&1t;/p>
飞母在朦胧中被捏得“唉哟”低鸣，并随着搓、捏转换，身体蜷伸扭动，乞丐的动作似乎在被牵引，全身力量被激，两个身体翻滚移换，很快搅在了一起，裹在了一块，扭曲变了形，虽然只是拙劣的剖解师，可是他一心一意、全力以赴，舍生忘死、舍我其谁之势！并不逊色于长期征战沙场者。&1t;/p>
由于身份、地位、名誉、人际的因素，飞母平时把人性的欲望、贪恋、邪恶缩小、压抑、收藏了。在公众场合、会场台上，挂在嘴边的满是仁义道德、无私贡献、法律制度，所以一旦释放，便无限放大，返璞归真。&1t;/p>
迷糊中，飞母挣脱束缚，回到原始，奋力奔跑，忘形跳跃，尽情飞舞，得意欢呼，蹦到巅峰，饮个透彻，迎来垮溃，何等的欢畅淋漓！&1t;/p>
谁说天上不会掉馅饼？而且是大大的、油油的、香香的陷饼！&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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