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公子（六）
秦玉国一边玩着手里的杯子，一边盯着庭院外的老人，笑道：“爷爷，您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可不是带兵打仗的年代，想成为公子，那必须得有实力，有势力，有财力。只要这能力，谁都可以有资格。你说呢？三爷爷？”&1t;/p>
“恩，玉国说的有道理啊！老头子我老咯，不中用啦，只听，不表意见，你们继续。”&1t;/p>
老人靠着椅子，缓缓坐下，抚摸着胡须，饶有兴致地盯着几个后辈：“怎么不说啦！继续啊！”&1t;/p>
“三爷爷，我爸他们怕声音大，吵着您呢，行，他们不说的话，我说两句。我和玉卿的观点一样，有想法，有能力的都可以参加。不过，我们只用……。”&1t;/p>
说着，秦玉国又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大脑：“秦玉卿，你认为呢？”&1t;/p>
窗外传来的拐杖声，让秦玉卿忍不住大笑，附和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公子，也不是谁了就是，说了就算的。谁都有资格，谁都有能力成为公子。”&1t;/p>
秦越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孙子，欣慰道：“对，谁都有资格。二哥，您觉得呢！”&1t;/p>
顺着秦越的目光看去，秦候风几兄弟连忙起身，紧张地看着抚着老人的少年。相继对视，眉头一皱。&1t;/p>
“咳咳……咳，四弟既然问了，那老哥哥说两句。玉卿玉国说的好，公子不是一家之口，一族之舍就能决定的。在秦家村待了一辈子，也该出去看看了。玉城，我们回家吧！”&1t;/p>
一声长叹，老人在少年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离开了庭院。待走出庭院时，这才对身旁的秦玉城道：“城儿，你四爷爷的话听到了吗？”&1t;/p>
“恩！爷爷，为什么不听下去？”&1t;/p>
老人有些诧异，随即大笑：“傻孩子，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留下来干嘛！你觉得你四爷爷会说吗？”&1t;/p>
……&1t;/p>
“啊！天变了，我回去了。”&1t;/p>
正踏步往前的秦虎想起什么，转身一笑，道：“四弟，记得我们的约定。”&1t;/p>
“我不会忘。”&1t;/p>
“三爷爷，我送您。”&1t;/p>
得到想要的答案，秦虎不在停留，步履蹒跚往家中方向走去，途径侄子家门，隐隐传来开怀大笑的声音，用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自语：“谁是棋子？谁是棋手呢？有趣有趣。”&1t;/p>
“三爷爷，您说什么，玉卿没听明白。”&1t;/p>
秦玉卿那点小心思，老人早也洞察，笑道：“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你打什么坏主意我还不清楚。你看看三爷爷以前满头的青丝，如今，早也华丛生。我的器官，肌肉，肤等等的一切，都像村里的茅草屋，开始腐朽，老化。死亡这头恶魔摧残着我的心灵，让我时刻觉得，每走一步，每个呼吸，每个动作，每句话语，都在加自己的死期。自己所做的一切，吃饭，睡觉，喝水，做梦，甚至工作，都在往黄泉路赶，对于我而言，生就是死。”&1t;/p>
“我对公子没什么追求，不过，我家那几个小子我还是会让他们参加的。玉卿，答应三爷爷，无论将来你们谁赢，都不要让秦家的香火从这里断绝，好吗？”&1t;/p>
“三爷爷，不可能的，我们是一家人，我绝不会向自己的亲人动手的，我也绝不会让别人伤害我的亲人，您放心。”&1t;/p>
秦虎欣慰一笑，抚摸着秦玉卿的脑袋，责备道：“孩子，你不懂，当你到了一定的位置，唉……。”&1t;/p>
……&1t;/p>
太阳下山后，天幕中残留着一道道紫红色和火红色的斑点，倒映在秦家村缓缓流淌的河流中，两者相互交错，最后消失于黑夜。&1t;/p>
天色愈来愈晚，透明的月色宛如一袭轻纱，照亮着秦家村周围广袤的田野。耳边响起了一片的蛙声，凄凉的夜晚，带来些许的安静和祥和。&1t;/p>
无人的田野，老人拿出竹叶吹奏。一曲曲动听，却又不曾听过的曲子回荡在秦玉卿耳旁，一颗心慢慢安静下来。这些曲子仿佛和祖辈们教自己的大同小异一般，都带着相似的曲调。爷孙两人听着田地里的声音，感到无比亲切，又无比的熟悉，这声音，他们不知不觉，听了十八年了。&1t;/p>
这时，老人打破了静谧的环境：“玉儿，可想过去济川当如何？”&1t;/p>
秦玉卿顿时坐直了身子，抬头望着星空，自信道：“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1t;/p>
少年成竹在胸的模样非但没让秦越放心，反而更加忧虑：“以寸之长，补尺所短。玉卿，好好记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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