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流水一曲忆往事

出了禾木，天空中的白云慢慢消散，一片片乌云凝集，接近墨黑，沉沉压在天上，一片凝重的气息笼罩大地，伴随着最后一丝光芒的消退，一道煞眼的白光霎那间出现，又霎时间消散。仿佛从未出现一般。&1t;/p>

        这时，秦江淮推了推秦玉卿的肩膀，小声呼唤：“玉卿，玉卿。你看……。”&1t;/p>

        秦玉卿回过神，怔怔出神的秦玉国，只见他一脸柔情，紧紧盯着酣睡的王蔷薇，手心攥着一团纸，时而紧缩，时而舒展，平滑的纸张被他弄得皱乱不堪。&1t;/p>

        “小胆鬼。”&1t;/p>

        这时，秦玉卿突然想起王蔷薇说的话，忍不住在心里默念：“笑容满面桃花开，春风袭来春满园。花香四溢情依旧，殇川逝雪意两然。”&1t;/p>

        想到这里，他又将目光扫向早也闭上眼的秦玉城，欲行又止的秦玉国，以及时而愁眉苦脸，时而眉开眼笑的秦玉城华，思绪伴随着他们如一的表情，回到往昔。&1t;/p>

        “爷爷，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你也觉得我不配拥有亲情吗？还是，我本来就没有。十八年了，爸妈，你们知道家里还有我这个儿子吗？”&1t;/p>

        细细算来，秦玉卿才知道自己算错了，他从出生开始到现在，秦候风陪伴他的日子不过两个月，如果不是家里的老人们时时念叨，他都不知道，自己有父亲。&1t;/p>

        “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陪我，我不怪你。因为那是爷爷们定下的规矩，也是你的选择。可是，我也是您儿子啊！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哪里比不上秦玉凡，为什么？”&1t;/p>

        悄然间，秦玉卿又想起了和秦玉国三人小时候快乐的时光，你追着我，我追着你……。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1t;/p>

        “轰隆。”&1t;/p>

        这一时间，静了。喧闹的交谈声静了，睡觉出的鼾声静了。突然间的安静，静的让人害怕，静的让人不安。被吵醒的人们默不作声，静静地盯着窗外的天空，一言不。哪些吵闹的孩子们，也躲在父母的怀抱里，用父母的衣襟挡住脸，不敢抬头。胆大的孩子虽然躲在父母怀中，但眼神总往乌压压的天空望去。&1t;/p>

        仿佛就在呼吸间，低沉的“嗡嗡”声席卷而来，越来越近。有的父母连忙将孩子的耳朵蒙上，胆怯地盯着天空。果不其然，天空“轰隆”一声，出巨响，响彻云霄。&1t;/p>

        “哗啦，哗啦。”&1t;/p>

        沉重的气氛压得人们喘不过起气，有的小孩子何时见过这场面，开始哭哭啼啼。有人开头，车厢仿佛被传染，一片哭声随之而来，与雨声交融在一起。&1t;/p>

        “谁家的孩子，烦不烦。”&1t;/p>

        “妈的，有孩子就是烦人。”&1t;/p>

        “你怎么骂人啊！”&1t;/p>

        “老子就骂了，怎么着？”&1t;/p>

        “你再骂一句试试。”&1t;/p>

        “臭婊子。”&1t;/p>

        “杂碎，老娘和你拼了。”&1t;/p>

        “大妹子，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大家出门在外，让一步，让一步，孩子看着的。”&1t;/p>

        ……&1t;/p>

        同样的场景在车厢蔓延，本来就烦躁的人群，开始躁动。&1t;/p>

        “他是猪吗？”&1t;/p>

        端木蓉笑而不语，眼神却充满了女子的聪慧。柳飘絮那里忍得住，伸出手，想将秦玉卿打醒。王蔷薇连忙拉住她，小声说：“给他睡吧！”&1t;/p>

        正在此时。秦玉华默默取出搁置在头上的琴，给了秦江淮一记眼神。秦江淮心领神会，将桌上摆放的物品一一放在地上，用纸来来回回擦了几遍。&1t;/p>

        “谢谢哥。”&1t;/p>

        言罢，秦玉华按住琴弦，五指飞快跳动着。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丝雨。虚微的旋律移指换音与实因相间，旋律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渺无定。&1t;/p>

        这时，车厢突然有人附和：“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冷根之细流。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1t;/p>

        突然，琴声跌岩起伏，大幅度上下滑音，接着连续“猛滚‘慢拂’”，那人又道：“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号之象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1t;/p>

        “嫣然，这人谁啊！”&1t;/p>

        第一次听秦玉华弹奏新曲，几女极为上心，压抑的气氛舒缓了不少。可被人这么一搅合，怒气值爆满，四处扫视，只见一位老者坐在不远处，一边听着琴声，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好不潇洒。柳飘絮放眼望去，车厢和老人一般表情，怡然自得的不再少数，有的孩子甚至倒在母亲的怀里，慢慢进入了梦乡。有点母亲小声哼唱着童谣，那安详的眼神，仿佛给了怀中不安的孩子一种魔力，本来不想入睡的孩童也慢慢闭上眼，倾听来自心灵的流水。&1t;/p>

        老者的声音又响起：“轻舟已过……。”&1t;/p>

        “这老头好生讨厌，难道他不知道打扰别人是不道德的吗？”&1t;/p>

        王蔷薇扶手叹息：“这是公共场所。”&1t;/p>

        柳飘絮闻言悻悻然坐下，而此时的琴声恰如老者所言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涓涓流水。这时，沉睡的秦玉卿眼角露出一滴晶莹的泪珠，嘴上私语：“玉国，玉华，玉城，你们等等我啊！”&1t;/p>

        “二叔您为什么要这么做？”&1t;/p>

        伴随着话语，他眼角的泪珠慢慢滑落，形成一条清晰的泪痕。&1t;/p>

        柳飘絮小心坐到他身旁，伸出手，轻轻抹去秦玉卿眼角的泪痕，低语：“玉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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