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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后上房”会议。


  按照当时康大功的影响,只要他和李支书说上一声斗苏老二的事儿,就完全能够把苏老二从大塔联校弄出去。但他没有那样做,他想到,弄他出去是容易,苏老二可以不在大塔联校,但他是会去另外一个村子里的学校去教学的,那样子不是明摆着的:“此的不养我,自有养我处”的难堪局面吗?何必呢?

  再说了,那个苏老二到学校里就教的毕业班的课,并且交的还不赖,是一个出大力,挑大梁的角色,硬是强势着叫他出去,以后会落很多的不是;另外,这件事通过李支书这样做,他是不是巴不得呢?朦朦胧胧中,还有点自己欠了他的人情的意思。

  几十年来,康大功似乎就没有经过这样搅扯的事儿,要说说不出口,要喊喊不出声。他几次到“黑眼沟”的沟底或者是“金岭”的山顶上想吆喝吆喝,发泄发泄内心的积郁,让心里轻松一点。当他真的下到了沟底,上到了山顶,他总不敢张嘴发声。那个时候,他看得很清楚,他的面前和头顶上站着很多的人,都是苏家屯村的。他们都在瞪着眼看自己,好像是在问他:“你想要干什么”?又好像是在鼓励他:“你吆喝呗,吆喝吆喝都会好受一点了······”。

  那个时候,他痛心疾首,便又默默地拐了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天晚上薛老喜来家里串门,无意中说是康素贞也回来教学了,是村西头那个李家的孩子李志栓牵头安排的······。

  一种无名之火又升腾了起来,尽管刚刚断绝了父女关系,但这件事情的出现直接违背了他“眼不见心不烦”的生活原则,一种逃也逃不脱的委屈油然而生。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当他寻找“下驴”的台阶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那天,李支书派人到苏家屯,通知他,说是苏老二在乡政府对门的食堂里把教办的人打残了,要往县里的拘留所里送,让他去派出所里确认苏老二的身份,还要完善什么手续。

  他带着薛老喜一同到了派出所里,看见苏老二被拷在那棵大桐树上,当时他俩的心情是一样的,都有一种无法说出口的激动。

  到了派出所的办公室,又看见校长坐在一边和那个所长说话,看样子是在叙述苏老二打人事情的经过。

  康大功和薛老喜就坐在一边听着,那校长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了就走了出去。这个时候,康大功给薛老喜示了一个眼神,让他走到前面去。

  原来,派出所是让户口所在地的领导来给苏老二下评语的,有一点在处理事件的过程中参考的意思。

  康大功立刻意识到,这件事应该是李支书来的,这回他又是让自己替他来了,难道李支书会掐会算?他能掐算出来自己和薛老喜巴不得来做这件事情吗?

  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又递给薛老喜一个颜色,让他说话。

  薛老喜咽了一口唾沫,不紧不慢地说:“这个孩子出身于剥削阶级的家庭”,说到这里薛老喜立刻停了一下,他又说:“要说,这个年代都不兴提这些了”。

  那个所长连忙说:“该提了还是要提的,国家又不是不叫提”。

  “这孩子是个不安分分子,不大儿一点儿都会制造动乱,搞投机倒把,不服管教,有暴力的倾向性,他······”。

  薛老喜停了下来,一会儿,他又说:“他还·······”。

  “他还弄过啥”?那所长催他快说。

  薛老喜是想说苏老二还搞男女关系的,但康大功站在一边,这句话他始终不敢说出口。

  “他还目无领导·····”,薛老喜一直往下说开去。

  “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了,叫你们来就是先对这个人了解一个大概”,那所长见薛老喜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说的都是一个意思,就中途打断了他。

  康大功心里想着,有苏老二这样的犯罪事实,又有薛老喜代表组织给他下的定语,无论如何,苏老二这一回也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要彻底解决他康大功心头的那一件大事,也许这件事就是开了一个好头。

  谁知道?让康大公想不到的是,苏老二竟无事一身轻的又回到了大塔联校教学了。

  这时,康大功更加作难了,他知道世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看着是一件很明朗的事情,但弄着弄着都把处于劣势的,像苏老二这样的人打造的铜浇铁铸一样坚强了。

  从这件事情上他能够觉察出,苏老二又平平安安的回到大塔联校,好像与他的闺女康素贞有关系,她是否动用了自己的弟弟康三功的关系?不得而知。他几次都想去省城里把这件事情问清楚,但转念一想,那样把自己衬托的更加小心眼了。因为最近他能够觉察到,三弟和三弟媳妇,在对待贞贞的这件事情上和自己有明显的不一致看法,万一三弟和三弟媳妇他们这在这件事情上给苏老二吃了劲儿,那不是“不知道底细”比“知道底细”要好一些吗?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结局了。

  就在这个时候,康大功产生了一个清晰的认识:“自己是不应该将自己的这个亲闺女康素贞放出苏家屯的,她和孙家的那个老大一样,都是制造苏家屯麻烦的祸害”。

  他首先想到了立刻通知李支书,将苏老二从学校里清理出去,此时此刻是非常有理由的。就在去找李支书的半路上,他又拐了回来,当时,他一下子意识到了这件事这样做已经晚了一个节拍,那个苏老二已经是羽毛渐丰了,不让他在这棵树上“栖息”,他便会在那棵树上“栖息”。若是他到了另外的一棵树上“栖息”,又把那个“金凤凰”带跑了,那不是“私奔”了吗?那是多么有辱门庭的一件事呀。

  那天夜里,康大功想了很多很多,想的很远很远。黎明的时候,他一下子决定了,就趁众人们铺设的这个平台,斩钉截铁般的实施自己有关对康素贞的一切事情。

  待他平静下来,站在桌子的跟前,认真地翻了两遍桌子上的那本台历,把重要日子的两页折起来做了个记号,然后叫来了两个儿子和儿媳,还有薛老喜夫妻和芬芳,就在他的那个“后上房”里又开了一个具体的工作布置会议。

  按照“后上房”会议的工作布置,薛老喜两口和康家三儿子夫妻,第二天的晚上就去了大塔村李支书的家。

  喊开大门,见外面站着这四个人,李支书两口子先是吃了一惊。立刻,他俩的心里好像是明白了一半。

  李支书是最先知道苏老二和康素贞回来当民办老师的,都是上面有相关的人打招呼,并且苏老二的事情还是经他的手安排的。

  一下子看见这四个人深更半夜地站在自己的门外,他立刻想到,一定是有关于康家闺女和他李家孩子李长生的事情要发生什么转机了。

  近一段时间以来,有人给长生接连说了几个媳妇,他连看都不看。李支书知道,长生的心里还是想着康素贞。

  李支书两口子连忙把他们四个人让进了自己的临街大屋里,六个人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开始了谈判。

  还是薛老喜先说话,他说:“李支书,今晚上来还是咱长生的那一桩婚事,你看·····”,薛老喜总是把话说出半截,留下的半截想叫对方说。

  李支书两口吃了一惊,但他俩立刻又镇静了下来:“那你是说·······”,李支书也不是信球,抵当个薛老喜还是绰绰有余的。

  薛老喜这时把脸转向康家三儿子夫妻,康家的媳妇立刻说:“还是长生和俺家贞贞的那件婚事,两个人都不小了,该定下来了”。

  “那闺女不是·····”,都说到这里,李支书又停了下来。

  “咱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贞贞和谁定住了呀,就是定住了,恁大一家子人没有一个同意的,那还能成?贞贞现在又在小沟小学里当民办老师,离咱这样近,大家是太有条件促成这个事情了”,康家的媳妇说完,她看着李支书的脸停下话来。

  既然话都挑得这样明显了,李支书的女人说到:“那你看这件事咋说着合适,你要是把这件事说成了,俺把大蒸馍蒸的天一样的大去谢你”,这个女人更清楚,她的孩子李长生近来病殃殃的样子,就是因为和康家的那个贞贞失恋的原因。做妈妈的什么样的苦,什么样的累都能替他受,但这件事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再说了,那闺女那样的绵甜,那样的耐端详,作为她的婆子,也是自己巴不得的事情。

  李家临街大屋里一片的寂静。这时,薛老喜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他又说:“‘金缠银缠,搁不住死缠’,长生在家里没有?把孩子叫出来一块说说话呗”。



  李长生无精打采被叫了出来,他看见眼前坐着康家的媳妇和薛老喜,可能他想到了先前他们承当他的什么话,连个招呼都没给他们打。

  薛老喜是看到了这一点,他说:“长生啊,今儿黑了咱是正式商量你和贞贞的那件事。这事说简单就简单,说是容易也容易,俺家里的人都知道贞贞的事儿没有确定住”,薛老喜总是以和康家有点亲戚自居:“咱退一万步说,一家女百家求,咱们说这个事儿从哪里都说得过去,我刚才说了,‘金缠银缠,搁不住死缠’,前面是大家没有形成合力,这不,你是亲眼看见的,几个力量都聚在了一起,相信大家一起努力,这件事保定能够成功,你还愁个什么?”

  薛老喜的话还没有说完,李长生的眼睛里就射出了一道闪电一样的光芒,他兴奋地说:“那你说这件事可咋办”?

  “不要慌张,‘老婆的纺花,慢慢上劲儿’,你再主动一些,大家该做的工作就一起来做起来,你就等着黄道吉日的婚礼吧”。

  那天晚上,李家临街大屋里的一群人,就以康素贞和李长生的婚事为主题,一下子谈论到黎明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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