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恃宠而骄
为情所困……少苍整个呆住，过了一会儿，才用恍然大悟的口吻说道：“听说尊上宠姬众多，怪不得能被困这么久。”
“……”魔尊问，“你还听说过什么？”
少苍想了想，回忆起廉骁给他恶补过的魔域知识，老实交代：“听说尊上青面獠牙，奇丑无比，凶恶残暴，一顿能吃八百个小魔……”
他顿了顿，似乎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妥。
魔尊呵笑道：“你胆子倒挺大，不怕本尊杀了你吗？”
少苍暗自嘀咕，我这么一点用都没有的人都被放出来当卧底了，还能有什么可怕的。
但面上还是要过得去，少苍举起手掌，对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郑重承诺：“尊上放心，我是不会轻信谗言的。”
魔尊哼道：“要是这并非谗言呢？”
“那、那他真的很勇敢哦……”少苍忽然灵光一闪，之前的疑惑也瞬间迎刃而解，“所以说，廉宗主是因为太过诚实而被尊上淘汰了吗？”
“……虽然不是个原因，但他确是被本尊厌弃了。”
“哇……”少苍背靠着树干坐了下来，忍不住托腮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现在知道紧张了？”
魔尊从现在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少苍的颊肉，他略施法术，少苍的右手抵抗不了黑玉戒指的力量，被拖拽着重新飘回到正前方。
少苍只能继续直视自己的指根，小声说：“嗯，怕怕的。”
“因为他趁本尊没注意，屡次让你涉足险地。”
少苍眨了眨眼：“……之前的理由挺好的。”
“呵。”
魔尊冷笑一声，戒指控制着少苍的右手，用力捏了把自己的脸蛋。
“额呜……我信了嘛！”少苍委屈地揉着脸，“派我来卧底难道不是尊上的意思吗？”
“你笨成这样，本尊自己去都比你靠谱。”魔尊顿了顿，“不过事已至此，姑且将就一下。”
少苍：“……”
“怎么，你想提前回来吗？”
“不。”少苍幽幽道，更加笃定魔域完全不值得怀念，他就该找机会跑路。
“可是尊上为什么要封印我的记忆呢？什么都不记得也不利于我的任务吧。”
“谁告诉你记忆是被本尊封印的了？你是受仙门法术牵连，为本尊分担了一些攻击，受伤所致。”
“哦。”少苍一点也不信，哪可能呢，他这么弱小，还会替魔尊挡招不成？
不过要按这么讲，他说不定也可以去蹭一蹭本源之力的疗伤效果试试，希望师尊没有全用完。
为了防止魔尊看出他眼中毫无波动，少苍立即转移话题：“尊上，我师兄他们什么时候会醒来呀？”
“随时都可以，但在那之前你得想好如何解释。”魔尊显然不准备帮他收拾残局。
“好的，先不急哦。”
少苍其实本来想趁机溜走，但是他仔细想了想，虽然担心鹿彪会根据廉骁的记忆怀疑自己，但既然魔尊可以随时插手，也没什么好烦恼的了。
更何况与其和戒指中阴晴不定的魔尊独处，他还是更喜欢门派里的师兄师姐，虽然经常吵吵闹闹，但是氛围温馨，乐趣无穷。
最好还是不要让魔尊伤害到他们。
少苍走到昏迷的二师兄身旁，慢慢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手里的算盘。
二师兄的法宝没有反抗，安顺地落到少苍手里。只是他分明记得，原先算盘上的算珠都是黄铜色泽，与四师兄打了一会儿之后，不知为何泛出了银子的光亮，一下变得美丽、昂贵了不少。
魔尊轻笑道：“怎么，你要趁机偷光他的东西，然后谎称是被人抢劫了吗？”
“不是……！”
少苍心想，怎么可以把人想得这样坏？他是这样的人吗？他又没地方可以藏宝物。
“我只是找找师兄这里有没有联络师门的法宝。”
他一颗一颗拆掰算珠，仔细地检查着克己收藏的宝物。
第一颗算珠中，陆陆续续出现：碎了半边角的瓷盘子，被咬过半块已经风干了的糕饼，半条被撕扯下来的衣角布料……
“这些是二师兄喜欢的人用剩下来的吗？保存的这么好。”少苍自言自语。
“……”魔尊道，“这颗珠子里的应该只是些没有灵力的普通物品。”
“哦……”少苍将那些物品重新放回去，谨慎复原现场，然后掏出第二颗算珠。
首先摸到的是一小捆头发，用一条薄纸束了起来，纸上写了一个日期。
“太初历……”是修真界常用的计时历法，少苍掰着手指算了算，“那不应该是三千多年前吗？”
魔尊：“……”
少苍又继续摸，摸到的还是一捆头发，还是一样的收藏方式，只不过薄纸上的日期比前者前进了一年。
“放弃这颗珠子吧，这还只是头发，天知道他还存了哪些身上掉落下来的东西。”魔尊冷冷地说。
“哦。”少苍依旧原路放回，“但为什么日期是三千年前呢？这是二师兄保留的先人古迹吗？”
“可能是他算数不好。”
少苍觉得很有道理。
算珠里千奇百怪的东西实在太多，特别又以无用居多，魔尊也懒得再关心克己藏了哪些法宝，他直截了当地指出廉骁魂魄的所在地。
少苍被戳破小心思，也不觉得尴尬。他找到廉骁所在的算珠，伸手进去，摸索了一阵，终于把黑鸦捉了出来。
“尊上，你可以帮忙消除廉宗主对我的记忆吗？”
“既然本尊能让廉骁被你师兄捉住，卖给你们红尘炼心派一个扶摇直上的机会，还会想不到这个？”
那不早说……少苍转而高兴道：“多谢尊上。”
浑浑噩噩的乌鸦重见天日，猛一看见少苍的面孔，就想要激动地挣扎大叫。但少苍只是捏住了他的鸟喙，转头就微笑着将它重新塞进算珠中，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牺牲一个廉骁，让你师门的地位有所提升，更有助于本尊的行动。”
“嗯，我会努力的。”少苍喊着口号糊弄。
他在克己和玄寅的身边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慢悠悠躺下。
“尊上，一会儿等我睡着了，你就解除法术，将师兄他们唤醒吧。”
魔尊笑了一声：“这么拙劣的方法，你觉得他们会相信？”
“那也没办法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少苍两眼一闭，心想，反正四师兄不会追究，二师兄疑惑就让他疑惑去吧。
少苍放空大脑，熟练地准备午睡，周围安安静静，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没有。
他翻了个身，将右指贴在胸前，含糊问道：“尊上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魔尊仿佛被气笑了：“胆子这么大？”
“因为尊上对我很好嘛……”
“那你就敢恃宠而骄？”
少苍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不讲就算了。”
“……你要听什么？”
“嗯……可以讲我失忆之前的事吗？”
“可以呀。本尊某日路过血刹河边，看到一个正在发呆的雪发美人。遂将他推倒在地，扒去衣衫，旖旎贪欢，从此收入宫中，日夜宣淫……”
“……还要听更详细的吗？”
没有回应，魔尊透过黑玉戒指看过去，少苍枕着手臂，微微启口，早已睡得安然。
“笨死了。”他无奈地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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