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忽悠
《battle》组的训练室内，气压低得可怕。
彭茂枫不断提高自己的音量：“练了五天了，动作都记不住。”
“和声不能走调，自己的部分都记不住。”
其实《》组的成员已经配合得很好了，但距离彭茂枫心中完美的舞台还有不少的差距，所以他才会如此焦虑。
“不是每个人都是你。”一名队员实在忍无可忍了，他承认彭茂枫是为了舞台好，可是这个态度谁能忍受。
看着彭茂枫和队员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宋时予才是最紧张的那个人。如果《battle》的舞台效果不好，不就坐实了他才是最适合当队长那个人吗？
不行，必须要让彭茂枫的计划一切顺利才行。
可宋时予又不敢当着镜头的面直接出言提醒，“对内调和剂”这种人设他也完全不想要。
于是宋时予走到彭茂枫的身后，用手肘暗中撞了撞他的手臂，想让彭茂枫稍微冷静冷静。
正在激动之中的彭茂枫怎么可能理解到宋时予的意思，他甚至有些情绪激动地问道：“做什么？”
“谁没做好谁加练，不是一开始就定下的规则吗？”
气氛实在过于紧张，宋时予决定找个理由让彭茂枫暂时离开训练室，情急之下宋时予说道：“我要去上厕所。”
彭茂枫脾气更加爆炸：“你上厕所就去啊，不用给我说。”
宋时予看着彭茂枫就像是小朋友在生气一样，他笑着说道：“你陪我去吧。”
“我不去。”可是彭茂枫话还没说完，宋时予就拉着彭茂枫离开。
剩下的队员面面相觑，他们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彭茂枫如此激进的主要原因就是宋时予。
只要宋时予在彭茂枫方圆五米之内，彭茂枫就会变得严肃起来，对于他们的要求也突然拔高。
而且平时彭茂枫也从来不主动找宋时予说话，一副一旦低头，王冠会掉的模样。
当然在他们的视角里只有彭茂枫一个人在闹别扭而已，毕竟无论什么时候，宋时予总是面带微笑，对于彭茂枫提出的各种要求无条件地配合。
“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关系这么好。”
“都一起上厕所了？”
“大家调整调整情绪吧，毕竟还要一起表演呢。”
离开训练时候，彭茂枫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不对，开始反思着自己的言辞是不是有些过激。
看到彭茂枫的变化，宋时予也轻松了不少。如无必要，他也不愿意介入彭茂枫对队伍的管理，他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彭茂枫恶狠狠地说道，他可不想被宋时予教训。
哪怕知道是宋时予的好意，但彭茂枫也不愿意接受。
宋时予也不生气，点头说道：“行行行，我知道了。”
彭茂枫盯着宋时予看了又看，可他真没看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愤怒，他的语气也有了几分软化：“那你叫我出来做什么。”
“上厕所啊。”
“真就只是上厕所？”
“不然你还想要做什么。”
等二人再次回到训练室后，彭茂枫径直对所有人半鞠躬说道：“刚才是我太心急了，如果有什么让你们不爽的地方，你们可以说出来，但我希望不要影响接下来的训练。”
说完后彭茂枫又瞥了一眼宋时予，他想说：看吧，我能做得比你好。
谁知这一瞥，正好和宋时予的目光撞在一起。这次彭茂枫很明确地读懂宋时予的眼神——做得不错嘛。
不知道为什么彭茂枫突然有些不敢和宋时予直视，立刻回过头，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一幕被眼前的学员们全部看在眼中，怎么剑拔弩张的两人出去上个厕所，回来气氛就变得如此微妙了？
怎么感觉彭茂枫被宋时予吃得死死的呢？
宋时予的存在的确激发了彭茂枫的潜力。每次决定得过且过的时候，看到宋时予的笑容，彭茂枫就觉得不服气。
同时宋时予也是对彭茂枫安排也是言听计从，即便有的时候彭茂枫想法在宋时予看来有些稚嫩，他也会选择先服从安排，等待彭茂枫发现问题自行解决。
如果自己能在彭茂枫制订计划的时候就发现其中的不足与漏洞，不就证明自己的实力比彭茂枫要强吗？
而且什么都答应彭茂枫，自己一定像个毫无主见的废物吧。
宋时予为自己的计划自豪，骄傲！
顺带其他成员也不好意思再反驳彭茂枫的安排，毕竟实力比自己强，目前关注度比自己还要高的宋时予都在努力训练，自己再有什么不满就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他们也不傻，如果现在自己再表达不满，等节目播出肯定就成了无理取闹。
总之，因为宋时予整个《battle》组全力以赴为舞台的最终呈现而努力。
甚至连几个导师在检查训练进度的时候，都夸奖了《battle》组。
只不过彭茂枫反而别扭起来，好几次都产生了自我怀疑——自己对宋时予是不是太偏激了一点，相处下来宋时予好像还不错。
而且彭茂枫发现宋时予居然比自己年龄还小上几岁，这种别扭感更加强烈。
————
二公的筹备期间，偶像星工厂同时完成了主题曲的录制，着实让宋时予担心受怕了好几天。
因为按照之前宋时予打听到的规则，第一次公演的mvp会成为主题曲的c位。
后来公布的规则却是所有选手在规定时间内练习主题曲，然后由想要竞选c位的学员自由竞选。所有学员共同投票，得票最高的学员获得c位。
在系统的要求下，宋时予也参与了竞选。不过和全力以赴想要争夺c位的彭茂枫等人比起来，并不算特别出众。
而后面的投票环节，宋时予就不占据优势了。
宋时予在整个训练营内是社交最少的学员，说话超过十句的学员说话绝对不超过一半，平时宋时予都是躲着人走的。
宋时予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得票，甚至最后看见自己竟然有三十多票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意外与紧张。
居然有三十多个人想要害我！
最后获得主题曲c位的自然是彭茂枫。
看着彭茂枫走到舞台中央，宋时予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然而彭茂枫却觉得宋时予的目光有些灼人。
当天晚上训练结束，宋时予正准备回寝室睡觉的时候，彭茂枫突然拦住他：“你等我一起走吧。”
别说宋时予了，就连《battle》组的其他成员也感觉意外，这可是彭茂枫第一次约宋时予同行，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
宋时予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自己并没有伤害过彭茂枫，应该不用担心彭茂枫谋财害命，便和彭茂枫一起离开训练室。
只不过彭茂枫却带着宋时予来到了附近的小树林。
平时学员们也有一些不适合被记录下来的行为与语言，需要一个没有摄像机的秘密空间，而小树林就是众人最常去的地方。
夜早已深，海风袭来也有几分的凉意。
在树下相顾无言许久，彭茂枫才开口说道：“今天对不起了。”
宋时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有些谨慎地问道：“什么事？”
彭茂枫的声音明显压低了不少：“今天的主题曲。”
宋时予一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看来彭茂枫背后的公司便是这次规则改动的推动者，起码是其中之一，而彭茂枫现在正在为此愧疚。
“原来这件事啊。我不介意，快点回去睡觉吧。”宋时予早已不是当年的热血青年了，自然不会为这种事生气。
结果彭茂枫一把拉住宋时予，有些急切地说道：“其实我是想公平竞争的，但经纪人说其他公司也是这个打算。”
看着彭茂枫固执的样子，宋时予知道这并不是彭茂枫的本意，起码现在的彭茂枫还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
但宋时予也十分确信如果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肯定会被彭茂枫误解，然后被不停纠缠，他只能编造了一些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我理解你。有些规则是我们现在无法挑战的，不必现在就撞得头破血流。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去改变它们。”
“更何况，你和我不也是这些规则的受益者吗？娱乐圈定义了什么是美，从而导致我们比许多人都更加靠近终点。”
“你不用为自己这件事而惭愧，只要未来你站在顶点之后，不要成为你口中的恶龙就行了。”
“我希望你能保持着最基本的善良与正直……”
宋时予压根就不给彭茂枫喘息的机会，把自己熬几十年的鸡汤全部一股脑灌给了彭茂枫，力求彭茂枫不要再纠结这件事，同时和自己继续保持距离。
看着彭茂枫迷迷糊糊的样子，宋时予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千万不能等彭茂枫清醒过来，万一和自己畅聊人生那就麻烦大了。
于是宋时予拍了拍彭茂枫的肩膀，压根不给他再思考的时间，留下一句“我相信你”便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的彭茂枫想了很多，例如宋时予为什么会知道他经纪公司的手段，为什么会如此的冷静，为什么反过来安慰自己。
但更强烈的想法是——原来宋时予一直相信我能够走到娱乐圈的顶点，他相信未来有能力去改变这些规则。
回想起这段时间宋时予的一举一动，彭茂枫得出一个有些无法接受的结论：原来宇哥一直支持着我，一直相信着我。
彭茂枫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的他心甘情愿称呼宋时予为“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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