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拮据小气
华亭蹙眉看着流江,“我并不识得他。”
“不识得?”流江讥笑,“你还真是蠢,那小子做得那么明显你瞧不出来?”
听着流江的冷嘲热讽,华亭脸色不好,“瞧不瞧的出来有何干系?”
流江有些讪讪然,不过面子不能掉的,又道,“你这个年纪,在寻常人家早就嫁人了,兴许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闻声,华亭看了流江一眼,“您这个年纪,在寻常人家都已经被供在桌上了,子孙都不知排了多少辈。”
这次流江真是被噎的不爽了,拍案而起,“怎么着,外头就来了一个毛头小子你就猖狂了,不把本座放在眼里了?嫌本座年纪大?本座倒没见你几分见着长者的尊重!”
“徒儿没有。”华亭敛下眸子,分明是他没事找事话里带刺。
见华亭这般,流江就跟一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到头来满肚子的气只能自己憋着。可偏偏,这臭丫头生来就跟他有仇似的,他若是有朝一日被气死了,一定是这丫头干的!
“你今日是打算去哪儿?”流江别扭地重新坐下,试图换了一个话题换回自己的尊严。
终于还是绕到了这个问题上,华亭心下咯噔,看来是逃不掉的。
华亭垂着的睫毛轻颤,声音如一潭无波的水,“那日那妖物说了,东海有不少妖都在用灵妖炼丹,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自当早日肃清。”
“就凭你?”流江却嗤笑一声,“你不会真傻傻的认为东海最近活动的所有妖,都是那些无能小妖吧。本座早奉劝过你,有些事你管不得的,乘早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若再让本座发现什么,只能先把你送回浮曲殿的地宫强行闭关了。”
“万一,我的确知道些什么呢?”华亭倏然一脸认真,教流江不知不觉间眉头紧蹙。
流江指尖在桌上画圈,“说来听听。”
“东海之下有暗牢,困压了不少凶猛妖兽。每每海水涨潮之时,那些困兽都会在海底挣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那时,东海之下妖气极盛。”华亭道,她也是忽然想到的,曾经她来东海之滨采灵药误入过海底,那些妖兽嘶吼之声就如同地崩山裂,颇为震撼。
“或许,那些小妖活动如此频繁,炼药只是个幌子呢?”华亭道,见流江面色愈发凝重,暂且松了口气,若是他真的信了,便会去追查那些事,自然没有功夫留在小渔村监视她。至于宿尤,更不是什么难题。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流江拧眉问。
华亭回,“我来时在路上恰巧遇到了一只从东海逃出去的小妖。”
“那她为何会同你说这些?”对着这种事,流江不得不谨慎,因为他最近也的确发现东海有一股很强的妖气,却始终找不到头绪。
“我刚好路过救了她一命,知晓她是从东海来的,便多了个心眼多问了些。”
忽的,流江又笑了,恍若方才紧绷的他只是一个幻觉,“好,本座晓得了,后头的事自然有本座来做,你切莫要插手。”
说罢,流江就要起身,谁想那宽大的袖口被桌角一颗生锈的铁钉勾住了,不仅害的流江险些被扯的摔了一跤,袖摆还被扯破了一个大洞。
这一切来得有些突然,流江瞅着自己的衣裳傻了眼,这可是他从泂野山取了若木之絮做的衣裳,怎的就……破了……
华亭也被那帛锦撕裂的声音惊到,瞟了流江一眼,抿了抿唇忙别开眼去。
流江气结,这破了衣裳他也是穿不出去了,索性流江直接将外衫脱了下来,扔到桌上,“正好你闲来无事,替本座把衣服补上。”
“啊?”华亭猛然抬眼看着流江,这衣衫布料极为轻薄,哪还有补得余地,根本就是废了的。
“女工不会吗?”流江甚是不满华亭呆滞的模样,吐了一口浊气,“你看着修补,别让本座瞧出痕迹,不然本座烦了心便将你送回昆仑山。”
“……”
流江叉着腰,欲言又止,便转身就往外走,这刚走到屋门前,突然又顿住了步子回过头,“对了,没事别乱出门,也莫要见些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华亭正疑惑,就见流江已经推门出去了,不由拧起眉。
什么不相干的人?
次日大早,宿尤说沈叔想找华亭去他那儿,向她请教一些医术上的事。前一日既然已经答应过沈田,华亭也不好推脱,只好去了。回来时华亭顺道还问张氏借了些针线,想着修补流江衣裳的事。
这补衣裳是个细心的活儿,回来路上华亭脑中那袖摆硕大的破洞晃来晃去,糟心得很。平素看来流江也不是小气之人,怎的一件衣裳偏就这么珍惜,坏了也不扔。
华亭想来想去总觉得补是肯定补不好的,难不成?
忽然间灵光乍现,华亭终于缓了口气,那就绣些东西在上面,遮盖掉缝合的地方。
心下有了定数,华亭双手端着针线盒走的就快了,早点儿把衣裳补好再甩了宿尤她就能去找去狐族的道了。
只是,华亭高兴地太早,这还没进住的屋子里,本来因为接下来的安排而轻快的心情就瞬间荡然无存了。
华亭看着站在屋门前单手挠着脑袋笑得羞涩的连右,抓着针线盒的手又攥紧了几分,目光十分不善。
“厉大夫,你回来啦。”连右远远看到华亭,显然是想迎上去的,可还是有些拘谨,只堪堪挪了两步不敢再前。
“你又来做什么?”华亭不耐烦地问。
连右却不直面回答华亭的话,而是探着脑袋看着华亭手上的针线盒,“厉大夫是要做衣裳吗?还是补衣裳?针线活儿我也会些的。这活计极费眼力,不如让我来做吧。”
连右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满是真诚。
不过还没等华亭说话呢,宿尤就突然冒了出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白面扇,自认甚是风雅地走到华亭身后,满眼敌意地看着连右,“这位仁兄,我不管你是好心没处使,还是为的什么,我们自己家里的事真不劳你一个外人来帮忙,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废话,这么好的机会能让主人穿上丫头亲手缝制的衣裳,宿尤说什么也能让一个长得黑不溜秋的傻小子搅和了。所谓临行密密缝,啊呸,总而言之那件衣裳主人要是穿上,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定然蹭蹭的长。
既然眼前这个小子有了贼心,他就得快人一手,先把他的贼胆给切了,免得坏了他家主人的大事!
只不过,这颗贼胆切起来……好像不那么容易……
宿尤看连右脸上没半点难看,反而无视他一味笑看着华亭,还殷勤道,“今日时候尚早,我有的是时间的,厉大夫把活儿就交给我吧。我没什么能耐,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厉大夫不会嫌弃我吧?”
没什么能力?本神鸟看你装傻充愣恬不知耻卖惨的功力挺不错哈。
不嫌弃?怎么可能不嫌弃,就你这样不自量力的,不给你吃掉而苦头你是不知道知难而退是吧!
宿尤暗搓搓磨牙擦掌,预谋着他要是再多说一句话,他就直接上脚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抓去海里游水。
“不必。”华亭矢口回绝,她虽不明白这人为何要做这副说道不清的样子屡次三番来找她,但她不喜。突如其来的好其实是最恶毒的慢性毒药,让你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一口将你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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