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北号山
“可有什么病因？是人为还是妖物作祟？”华亭又问，妖突然来了，就出了这么多事，若是跟它们没关系的确说不过去。
“如今还看不出来，这不是才请了你来。待会儿，不妨你来告诉本座答案。”流江看着华亭，笑的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华亭忙别开眼去，不再言语。
最终流江带着华亭在靠海的一间篱笆围着的小院前停住了步子，小院子也极其简陋，里面有几个人进进出出，十分忙碌的模样。
“这里的大夫医术弱了些，只能暂时按照温病的样子去熬药给他们喝，先压制着。”说着，流江就伸手推开了篱笆小门，走了进去，华亭紧跟其后。
“道长。”有一个穿着干净衣裳撸着袖子的男子看到流江忙走了过来，却没有靠的太近。
“情况怎么样了？”流江问。
那人摇了摇头，“不容乐观。”
见状，流江伸手拽过身后的华亭往前推了推，对着那人笑道，“这位，是本座给你们找来的大夫，不妨带她去看看。”
“这姑娘……”那人看着华亭有些犹豫，“道长，这里头脏乱的很，只怕脏了姑娘的手脚。还有那病着实厉害，万一姑娘染上了可不大好。”
流江显然不以为意，“无妨，她不在意，你且带她进去吧，这病也就她能治了。对了，你们便叫她厉大夫就好。”
闻声，华亭微微侧首瞥了流江一眼，他就那么笃定她能行？这是……信任？
“大伯，或许我真的能治。”鬼使神差的，华亭对着那男子一脸坚定道。
男子还是有些迟疑，目光在流江和华亭之前几番流转，最终只得点头，“那好，厉大夫随我进来吧，只是里面条件不好，还望厉大夫莫要嫌弃。”
华亭点头，正要走，流江倏然又伸手拉住了华亭。华亭回头一脸奇怪的看着流江，只是眼前什么一闪，唇上一震凉意，嘴中竟被流江塞进去了什么东西。
“进去吧。”流江又推了推华亭的身子，仿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
唇间一抹苦涩漾开，夹杂着些许灵草的香气，华亭眉头轻皱，没有问什么，而是跟着那男子进去小屋里。
这间屋子不大，光线也有些暗，屋里湿气很重。刚一进去，就能听到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看来的确有不少人。
“先生如何称呼？”华亭问道。
男子亲和道，“可当不起什么先生，叫我老沈就行。”
“您是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这地方前两日才安排上的，我也是前两日过来的，还有几个是昨儿和今早来的。”沈叔说着，向华亭指着屋子里那几个走动的人，清一色的青壮男子。
“那你们的身子可还好？”华亭又问，屋子里摆了许多木板，每个木板上躺着一个病人，一眼看去得有一二十个。
沈叔道，“我每日都捣些草药汁给咱们几个人先喝下，现在也还没见染上病的。”
华亭点头，想去就近给一个病人诊脉，沈叔又喊住了华亭，去一旁拿了一个白布递给华亭，“厉大夫还是用这个蒙着口鼻吧。”
接过白布系在面上，华亭便走去一个病人身前，那人正抑制不住的咳嗽，面色苍白，嘴唇打着哆嗦，手臂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你很冷？”华亭微微低头，问道。
躺在木板上的病人点了点头，华亭便看向沈叔，“这儿没多的被子吗？”其实这会儿外头天还是很热的，可屋子却阴冷。
沈叔游戏为难，“天潮，被子也都被收着，没晒过。而且村里人听说要送来给这里用，都不大愿意。”
华亭了然，伸手又替这位病人把了脉，细细瞧了瞧他身上的体征，又一连去给好几位病人诊了脉，面色凝重。
“厉大夫，如何啊？”沈叔走去华亭身边，急急问道。
“并非不可诊治，我先去同我师父商议一番。”华亭道。
“你师父？”沈叔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厉大夫竟然是道长的徒弟，那太好了，这儿的人定然有救了。”
华亭没有多言，走出了小屋，流江正对着屋子站着，负手而立，看着她。
“如何？”流江仍旧是一副散漫模样，似乎并不把这一切当做一回事。
华亭走去流江身前，抬首看着流江，“北号山有一木，状如杨，赤华，其实如枣而无核，味酸甘，食之可不疟。如今看来，要救他们须得去一趟北号山了。”
“北号山？”流江拧眉仔细回想，好像没什么印象，睨着华亭，“你怎知道此等仙山福地？”
“浮曲殿的书阁中就有记载，师父难道没看过？”华亭微微蹙眉。自然，这是她胡诌的，不过见流江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唇，华亭放下心来。
华亭又道，“东次四山之首，临于北海为北号山。恐怕还需得劳烦师父带我前去。”
流江摸着下巴，“如此麻烦，不如本座速去速回，你就留在这儿？”
“师父知道什么样是最有药效的？采药不比其他，马虎不得。”
“……”
流江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质疑，不过……他也的确不懂医药。
最终，流江让宿尤守在小渔村，和华亭二人一道往北号山而去。
御剑而飞，穿越山海，白云过眼皆是渺茫。山中林木茂盛，一眼望去皆是翠意，鸟鸣水涧，清脆悦耳。
二人落地之后也不知身处何处，周遭景致大同小异，流江愁了脸，这天地下他还以为自己跑的差不多了，原来还是沧海一粟。流江拧着眉，“这儿花花草草不少，怕是要找你说的那种果子怕是不那么容易。”
华亭不理会流江的话，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约莫将自己所处的位置摸了清楚，便落下一句话，“跟我来。”说罢，就大步往前走，轻车熟路。
“哎？你知道路吗？”流江不大相信华亭，踌躇着不肯走。
华亭走出了好一段路，都没有回头的意思，流江实在无法，只能叹了一口气紧跟了上去，心中将这个不尊师长的逆徒咒骂了好几遍。
感受到身后有人跟上，华亭便出声警告道，“走路的动静小些，这山里有獦狚兽和鬿誉鸟，都不是什么善茬。”
好端端被徒弟嫌弃警告，流江甚是不爽，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这些你又是怎的知道？”
“师父还是多读读书吧。”华亭声音清淡，不含任何情感，落在流江耳中却成了嘲讽。
流江嘴角抽抽，碍于此刻还是救人事大，不能内斗，好一会儿功夫才将那口气憋下去。流江心中暗衬，若回了昆仑山，定要好好教育教育这臭丫头，没规矩，太没规矩了！
行了好一段路程，太阳都换了方向，华亭才放缓了步子。
“到了？”流江好奇的问。
“嘘！”华亭却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听。”
“听什么？”流江一头雾水，不知怎的，突然觉得今日这个蠢丫头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虽不像当回事，但鬼使神差的流江还是摒神细听起来。
“哄哄——哄——”
“猪？”流江黑了脸，就一只猪，这丫头在怕一只猪？
“不是。”华亭深觉得身后跟这个莫不是傻子，堂堂真人，半分该有的警觉都没有吗？活该当不上神仙！
“来了。”华亭又低声呢喃，一把将流江的身子拉过，躲进了一旁茂密的草丛中。
“来什么了？”流江被华亭扯得踉跄。随着华亭蹲好身子，看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哄哄”声还在继续，心中煞是不满，“蠢丫头，你怕一头猪本座可……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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