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留宿蓬莱
“如此便请水君引路吧。”流江未曾迟疑,若是今日给了这东海水君一个人情也未尝不好,更何况仅仅是一滴血。
见流江如此爽快,沉陇面上难得舒展,伸手做了请的姿势,“阁下请移步后殿。”
沉陇带着流江去了后头,华亭本就是跟随而来,既然主人没有发话,便就在外殿等着。阿羽也守在外殿,只是看了华亭好几眼,总还是不敢上前搭话,果然十娘说的没错,她这性子实在还是太怂了些。
这会儿,阿羽又想着宿尤了,那家伙素来爱闹,这会儿却又不知道到哪儿去了,若是他在,也不至于这般尴尬。
华亭不知阿羽的小心思,见阿羽那般小心谨慎的模样,眉头轻皱。她又不是鬼罗刹,至于这副畏缩样子,好歹是只凤凰,也不知道给自己的族人争气。要是妖界的那些人,但凡出身好些那个不会狐假虎威,四处耍威风,没个几斤几两重还要打肿脸充胖子,气势总输不了,这只凤凰确实窝囊了些。
殿内气息有些诡谲,华亭也不想跟阿羽这样面面相觑各怀心思,干脆抬步往外头走去。蓬莱仙山,也算是声名在外,一眼望去满是翠意,落英遍地。
之前的东海水君爱桃花,这位沉陇真君却爱梅花,本就生自不同的时节,又怎么会两全。世间万物相生相替,没有什么地方离不开谁,上一任水君犯了错很快就又新的水君替上,就连提起上一任水君都有忌讳。
而她在狐族本就遭人嫌恶,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或许那些狐妖都只会当做从未有她存在过吧。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当初是因为她和玉鉴是血亲,自小又是泡着药罐子长大的,才能用她的心头血医治玉鉴从胎里带出来的隐疾。随着玉鉴年岁渐增,病痛愈发厉害,所需药剂的量也随之增加。
那么她这样的药引子没了,狐族还能找出第二个药引吗?
思绪间,忽见云水宫后一道白光乍现,直通天际,不像是仅仅救一棵梅树。
想必事情了了,华亭便重新回了殿中,不多时,流江和沉陇就一道走了出来。沉陇面带感激,一路上还不停道着谢,看来流江的这一滴血有了天大的用处。
“素来听闻蓬莱景致天下无二,今日既然有缘前来,本座想带着徒弟在此处叨扰几日,好好欣赏欣赏这蓬莱美景,不知水君可否行个方便?”流江素来直来直往,好不容易来一趟,说走就走便显得太廉价了些。
沉陇并不意外,只道,“这是哪里的话,阁下今日帮了本座一个大忙,是蓬莱的贵客,若能在蓬莱多待几日也是本座之幸,何来叨扰之说。只是蓬莱冷清,还望阁下不要嫌本座招待不周才是。”
“水君客气了。”
云水宫没有侍奉的仙娥,沉陇替流江和华亭指了住处便让他们自己前去,待他们二人离去,大殿内便只留下了阿羽。
“凤姬的恩情本座铭记在心,还请阿羽姑娘回去时替本座向凤姬表达谢意,日后凤姬若有难,本座定全力相助。”沉陇低声对阿羽道,态度坚定。
阿羽浅浅一笑,“真君太客气了,我们凤姬本也与水月元君交好,那日东海出事我们凤姬也很难过,若能帮上真君和水月元君,凤姬心中也舒坦一些。只是凤姬让阿羽代为转告真君,用此秘术将水月元君的神识寄养在梅树上的事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晓,东海水患之事起因还有颇多疑点,真君小心为上。不过真君也不用太担心,千百年后,这位梅仙原先到底是何身份,您知、我们凤姬和我知,便不会有第四个人知晓。”
“凤姬能为本座想到这层实在是费心了,本座自然不会白费了凤姬的苦心。”沉陇点头温声道。
见状,阿羽去又有一些扭捏,“不过,有一事,算是阿羽请真君相助,还望真君成全。”
“请讲。”
阿羽绞着手指头,有些惭愧地笑道,“阿羽知道真君在天宫时便与司元神君交好,若是日后真君见上司元神君,烦请真君最好能不经意间多多向他透露些我们凤姬的事。自然我们凤姬来凡界也三百来年了,真君可以酌情说的凄惨些。”
“你家凤姬不打算回丹穴山?”沉陇不解道。
阿羽仔细想想也是,当年虽说她家凤姬单方面和司元神君“决裂”,躲下了凡间,可在天宫也的确没掀起什么大风浪,只是有仙人时而叹上一句这对“金童玉女”又闹别扭了,甚至还有人下注赌她家凤姬什么时候就折返去祁山重新缠着司元神君。
这搁谁身上谁能不生气呢,只是这一次谁都不曾料到凤姬一走就是三百年,像是真的铁了心一般。
阿羽曾许多次劝过她家凤姬,凤姬爱面子,神君也爱面子,这样你们都不愿意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只会越走越远,倒便宜了他人。左右凤姬如此喜欢神君,日日离不开神君,还不如去服个软,指不定凤姬和神君就能和好如初了。
可也不知那句话惹恼了凤姬,竟直接让她以后再也不许提起“司元”二字,就是祁山也不准说。到那时阿羽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她也的确替她家凤姬抱不平,凤姬服软了那么多次,司元神君却从不知道哄一哄凤姬,实在太跌他们丹穴山凤凰一族的面子了。
可这几百年,她看得出她家凤姬心中不快,总爱对着远处发呆。左右想着,倒不如她卖个人情,若是司元神君还有些情谊,还念着些凤姬的好,总是会来找凤姬的。
“我瞧凤姬像是没有这个打算,所以才来求真君替我家凤姬多说些话。”阿羽央道。
“姑娘放心,本座若遇见司元神君必然是要说上几句的。”沉陇对司元和那凤族帝姬的事虽不甚了解,但能帮上的自然是要应下。
“如此便多谢真君!”阿羽对着沉陇施了一礼,便又道别,没多时就化作凤鸟,破风而去。
华亭和流江住在相邻两间屋子里,一路走来也没再见到第二个人影,除了各种奇异植株,便是小动物小灵兽也不曾见到。
行至屋前,原本华亭正打算先去自己的房中休整片刻,不过流江前脚踏进自己的屋子,后面就叫住了华亭,“进来。”
“师父有事?”华亭停下脚步,不解问道。
“蓬莱的灵气可不少,较之昆仑更盛,是助你修炼的大好时机,也好让你早日突破第一层筑基期,给本座长长脸面。”流江走去在正对着门的椅子上坐下,翘着腿肆意慵懒。
流江这般言语,华亭便不好再说什么,紧抿着嘴唇便跨过门槛进了去。
见华亭进屋,流江顺手拿了一侧桌案上翻盖着的茶盏,像在自家一般,“给本座倒杯茶,今儿见了血光,晚间你好好做些菜给本座补一补。”
华亭不语,走过去正端起茶壶要给流江倒茶,一提起来摇了摇才发现这茶壶空荡荡的,里头压根没水。
流江见状面上抽了抽,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也难怪,这儿连仙娥都没有。”
“东海水君待人尚且亲和,为何整个云水宫只有他一人?”华亭眉头轻皱。
流江不甚在意,“倒是听闻之前的那位东海水君性格傲慢又孤僻,只爱独来独往,想必是这位东海水君还没来得及置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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