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羞辱棋艺
抱着衣裳往流江指给自己的屋子走，推开门的时候华亭就被呛着了，屋内陈设布置极为简单，但一看就是许久未有人住过，屋子里甚至还带着股子霉味儿。抱着东西进屋，见着桌面椅子上都落满了灰，床铺上的被子都是鹅黄色的，也看不出干不干净，那一堆衣裳都不知道放哪儿。
如此脏乱，定要收拾一番，华亭有些头疼。无奈之下，华亭只得先将被子一把掀开到一边，将衣裳放到床上。
四下看了看，也没有打扫的东西，华亭又一把扯了自己的衣角撕下一块，出去找了好一会才在屋后头发现竹干引来的活水。先将窗子擦了遍，把被子放在窗上暂且晒着，又去打扫其他地方，小半个时辰，屋子才大致打扫完了。
额头上已经起了细密的汗珠，华亭扔了布，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角，便去换衣裳了。
华亭到正殿的时候流江正吃着梅子果一个人博弈，听到有动静抬眼向华亭看来，轻哼一声，“果然，还是我元息宫的衣裳好看。”
“元息宫的地形和各殿可都熟悉了？”流江又问，却不看华亭，又摆弄起自己的棋局。
华亭没想到流江有这层有意，只道，“今日走过的都熟悉了。”
听着这个答案，流江有些不屑，“也罢，你本也不是聪明模样，日后有的是机会。”
而后，流江又抬手指了指棋盘，“过来陪本座下盘棋，一个人怪无趣的。”
“我……不会。”
“蠢笨如猪！”流江心中低啐一声，却对华亭扯出一个难得的笑脸，“无事，本座教你。”
这浮曲殿的确冷清无聊的紧，既然有人来了，哪能不依着他的喜好来。
一个时辰后，流江注视着认真看着期盼的华亭几近崩溃，这哪里是不会啊，这真是猪啊教都教不会，下了五六局，赢得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这简直是对他棋艺的侮辱啊！
朽木不可雕，流江扯出一抹咬牙切齿的笑来，“罢了罢了，你日后再也别碰棋了，想必它也容不得你这般羞辱于它。”
“好。”
“……”
碰上华亭算是流江人生路上一大坎坷，这么一来，流江愣是没话说了。流江缓了一会儿，突然将育沛放在了棋盘上，看向华亭，“这个东西可不简单，是你的？”
当年流江在桑山救人之时华亭尚在昏迷，虽迷迷糊糊中听的几句说话声却不知正是流江。因此这时流江问起，她只当是因为招摇山的事，但此事其中太多曲折。她如今只是凡人之躯，如今流江亲自问，她必然要圆过去。
华亭看着流江，平静道，“我爹说我之前去山上采药，失足险些落崖得一道长所救，机缘之下便得了这枚青玉。”
“哪座山？”
“丰禾镇的桑山。”
“当真？是什么时候捡的？”
“五年前。”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爹说这玉是个宝物，那位道长留了一册竹简，叫我每日跟着竹简所书学着如何控制这青玉。”
果真是她。
流江紧紧看着华亭，看来青玉中的积怨已被抑制的差不多了，不过这青玉也与她的精魄融为一体，无法分割了。
须臾，流江又将青玉递给华亭，“这可是招摇山的育沛，世间难得的好东西，切记好好收着，有了它你修习起来也会快很多。”
“徒儿明白。”华亭没想到流江就这么将青玉佩还给她，不过对于这枚青玉就是育沛更让她吃惊，难怪当年她遍寻招摇山都不曾见着，竟是被他先一步采了。
“对了，清林师兄说掌门真人在大清殿等您。”华亭不喜欢与陌生人单独相处，更别说这个喜怒无常的人，只想早打发了流江好回去歇息。
流江闻言只应了声，站起身子，便迟迟没个动静。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流江十分正经地看向华亭，又十分正经地问道。
“厉华亭。”
“嗯，本座记住了。”流江点点头，“你同本座一起过去，想来本座师兄师弟们也是想见见你。”
说着，流江就大步往外走了，还不忘嘱托，“到了地方放机灵些，可别跌了你师父我的面子！”
大清殿在元息宫山门直上山巅的宝殿，在元息宫正中，是元息宫诸位真人长老议事之所，较其他的殿宇更为高大气派，殿内白色为主，正中有一阴阳八卦阵法，一眼瞧去便觉肃穆。各位长老各坐四周，正阖眸打坐。
“师兄，我来晚了。”一进殿内，流江便扯出殷情的笑脸，先认起了错，华亭站在流江身后，只是低垂着脑袋。
流江的声音一起，诸位长老同时睁开了眸子，朝着殿门的方向看去，不过更多的目光还是在那朱衣身后的一团白上头。
“四师兄，这就是你徒弟啊？”坐在最外头的明全真人探着脑袋甚是好奇。
流江刚看向明全真人，不等流江开口，坐在最中的年龄稍长的男子便严肃道，“听说昨日你没等她通过选拔就把人给带走了？”
“正是，”流江笑应道，“师兄也知道，本座从来都不是挑三拣四之人，也不是胡闹的人。但昨日的确是瞧她根骨的确在那些人中算得上极上成的，师兄说让我先挑弟子不就是想让把这样的弟子让给我，来来去去不过省了那一道过场的事，并无大碍的。”
边说流江还给明全真人递眼神，二人好一番眼神交流之后，明全真人扯着一张极为勉强的脸看向掌门真人，“师兄，四师兄说的也不无道理，我瞧这姑娘也是修习奇才，根骨甚佳，甚佳！”
所谓趁热打铁，流江赶紧把华亭拉到众人眼前，“对了，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本座的徒儿，厉花……华……亭。”
“什么？”掌门真人皱着眉头。
“华亭，厉华亭。”流江咧出一抹笑来。
审时度势，华亭抬头看着在座各位尊者，便行一礼，“华亭见过诸位师伯师叔。”
见状，掌门真人叹了口气，“也罢，既然都已经入我元息宫门下，便好好待着吧。流江，你也多收收性子，戒骄戒躁潜心修习，待早日勘破上境成功渡劫才能振我元息宫。”
掌教师兄总爱捡着空子同他说这些流江也都习惯了，当年他的确也因为修习没有进展险些炸了他浮曲殿后山，这么些年过去也就随缘罢了，为那个气自己不值当。
流江敷衍应了几句，又说了些其他的总算是出了大清殿，他素来不喜欢那种太过严肃的气氛，大清殿于他而言还是拘束多一些。
二人出来没多久明全真人就跟了上来，流江让华亭自己先回浮曲殿，便没了踪影。
华亭回到浮曲殿之时已近暮色，还没进屋就远远听到韩束衣在喊她，华亭回头望去便见韩束衣端着好几个盘子正走来。
“到了饭点儿，我来跟你一起吃晚饭。”韩束衣笑着举高了一点手里的托盘，等华亭推开门就直接走了进去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华亭掌了灯，又去将窗子上被子收了进来叠整齐，韩束衣便四处打量着，一会儿看看里头，一会儿看看外头。
“你这儿还真是冷清，”韩束衣在桌前坐下，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在忙活的华亭，“不过也好，你素来不爱说话也就免得面对那么多人你不适应了，等我有空，便常来找你，保准你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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