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当大侠

余六元最近发现他家少爷变化了许多，比如说生病前，那是不日上三竿绝对不起床，能坐着不会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可大病一场醒来，他家少爷起得比鸡早不说，还爱上了天天上屋顶打坐。

        余六元想了许久，他家少爷这打坐行为像什么。然后猛地一拍大腿，是像话本子里的那些大侠！

        话本子里那些大侠都是身怀内里，可以飞檐走壁的奇人异士，可掌劈巨石，摘叶飞花成杀人无形的利器。

        嚯！难道他家少爷也要做那话本子里般的大侠？

        余六元为自己的猜想大惊，扑上一把抱住言无临就哭了起来：“少爷你金尊玉贵的长大，从小就是被老爷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当大侠的苦哪里是你可以吃得消的，少爷你不要想不开啊！”

        言无临被余六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懵：“你在说什么？”

        余六元动作一顿：“少爷你最近天天上屋顶上打坐不是想修炼当大侠吗？”

        “不是，我……”该来的还是来了，言无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虽然是在修炼，但并不是想当什么大侠，而是每个修士的每日必修课罢了。

        看言无临那犹豫的模样，余六元还以为是言无临的秘密被自己道破了，在想借口搪塞他。

        余六元便又苦口婆心给言无临举起例子：“虽然我可以理解少爷也会有一颗当大侠的心，但是少爷你是老爷和夫人的独苗苗，他们在世时的心愿就只有你能够一生平安。若是少爷你去当了那天天舞刀弄枪的大侠，便说不准要日日都处在危险之中。”

        “我不允许少爷这样！就算少爷你要打死我，我也不许！”

        言无临沉默了许久，决定编个谎：“我说我是从一本古籍中看到，说每日晨曦之时吐纳东阳初升时的紫气，可以强身健体，你信吗？而且你看，我这几天身体是不是越来越康健了。”

        余六元把言无临从头到脚看了遍，确实得说，他家少爷喜欢上屋顶的爱好是从大病醒来后，但是身体恢复的速度也是快得惊人。

        书里的事他余六元不识几个字，但他家少爷是个爱书的，既然少爷都这么说了，一定是没错的。

        他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少爷不是要去当那劳什子的大侠。”余六元拉着言无临往屋里走：“少爷你是不知道，我听人说那话本子里的大侠，虽然一身厉害的武功，可他们看似在江湖快意恩仇，实则天天都是打打杀杀没个安宁。

        我们不过是普通百姓，少爷你可一定不能想不开去做那劳什子大侠。”说了这些余六元犹觉得还不够，又把自己在说书那听来的关于江湖大侠的事，专挑了反面教材出来一一举例，务必达到让言无临知难而退的目的。

        言无临就默默地听着，心里想的却是，凡俗武林人士，和他修仙有什么关系？

        他以前也曾听宗门弟子说起过关于凡俗的侠士，大多修的是内家功夫，有些厉害的高手修到了极致，也可以触摸到入仙途前的门槛。

        在修真界也曾有过凡俗武侠，靠着各种机缘一步步脱凡，触及了仙道。再一朝顿悟，便入了仙途，寿涨百年。但那样的例子不多，因为机缘这东西，从来都是看老天爷心情，而不是人能强求的。

        如今言无临身在这灵气稀薄，几近于无的世界，每天的坚持至今为止也不过是让他加快身体的恢复速度，起些强身健体的功效，却是连最基础的练气境都无法达到。

        他叹息着，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稍安勿躁。

        虽然现在每天中午和晚上，言无临都会去东苑和谢安煦一起用饭，但是早饭还是各吃各的，并不一起。究其原因，是因为谢安煦已经忙到没空在家吃早饭，就得早早地出门办事去了。

        而在之前因为言无临和谢安煦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和谐，加上谢安煦总是忙到几乎没空在家吃早饭。于是在西苑到厨房领早饭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些稀粥和最普通的馒头，并着点咸菜，伙食水准明显下降，叫原身在余六元面前大骂谢家这是在苛待、折辱他。

        毕竟谢家乃是云州城这般富庶大城中数一数二的富商之家，便是再随意的吃法，也不可能早上只有那些东西吃。在原身看来与打发叫花子无异了。

        于是原身就会带着余六元，用着谢府给他的月银，上外头茶楼去吃早茶。

        原身并不自己掌管钱财，消费的时候没有顾忌，都是想什么就买，然后叫余六元去结账。

        可怜余六元再怎么会精打细算，也抵不过他家少爷不当家不知油盐贵，花销肆意。常常还不到月底就会花光全部的钱，然后就得勒紧裤腰带熬过剩下的日子。

        为了省钱，余六元想方设法。其中一点就是在他家少爷用早饭前，去谢府的厨房看看都做了什么。如果当天谢安煦难得有空在家里用餐，厨房里就会做些精细的吃食。赶巧的话，余六元也能给言无临带些。

        原身见余六元带回的吃□□细，并不会追问他是从哪里来的，让余六元找借口都免了。

        这天余六元起床后发现言无临比他还早就起了，着急忙慌地就跑去了谢府厨房领了早饭，等回到西苑打开食盒一看，却是稀粥、馒头并咸菜，顿时脸色就青了。

        前几日许是看在言无临病了的份上，谢安煦有特意吩咐过厨房，那几天厨房都是直接让人给西苑送的早饭，精细的很。

        昨天的时候厨房那边来人和余六元说，让他今日自己过去厨房取早饭，他也没多想，不料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已经想象到他家少爷看到这些东西后的脸色会有多臭了。

        但最重要的是，少爷大概又会生气的带着他上外头吃。本就不富裕的荷包，即将雪上加霜。

        “怎么不把东西拿出来，我都饿了。”言无临的声音自余六元的身后响起。

        余六元手忙脚乱想要把食盒盖子盖上，结果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意外，食盒盖子直接掉地上了，里头装着的东西全都一览无遗出现在言无临的视野中。

        余六元苦了脸。

        言无临越过他，伸手从食盒里拿了个馒头出来，咬了一口：“怎么了，你不想吃吗？我倒是挺饿的。”

        余六元惊奇的看着言无临脸上的表情，赶紧把食盒里的东西都一样样拿出来，摆在桌上：“我没事！少爷胃口可还好？”

        “还不错。”结果余六元递给他的粥又喝了口。

        言无临没生气，也没说要出去吃，这让余六元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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