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五章
05
今天是周日，下午结束练习后，祈予安和李允真、金裕妍一起走回宿舍。
结果才刚走出公司大门，祈予安就被人叫住了。
「姐姐！」
来到韩国近两年的时间，这还是祈予安第一次听见字正腔圆的中文。
三人停下脚步，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一位少女朝她们跑过来。
祈予安怔怔地看着那张和记忆中的某人愈发相似的面容，心情不受控制地变得有点糟糕。
她掐了一下大腿，告诉自己不能意气用事。
「欧尼，这位是……？」李允真看着在她们面前站定的少女，好奇地问道。
「妳们好，我是予安姐的妹妹，叫我梓欣就可以了。」不等祈予安回答，少女就先自我介绍。语毕，还小心翼翼地用回中文询问祈予安：「姐，妳还记得我的吧？」
祈予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回应前面的那句介绍，还是后面的那句询问。
李允真和金裕妍相视一眼，都觉得这两个人不大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只好跟着自我介绍：「妳好，我叫李允真，是予安欧尼的室友。」
「妳好，我是金裕妍，是予安xi的……」金裕妍突然想起来，自己只是和祈予安一起吃过几次饭而已，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朋友……
见她莫名停住话，祈予安便自顾自地替她接下去：「亲故。」
「啊、对。」金裕妍开心地点头。
寒暄结束之后，气氛突然静了下来，三人都略微尴尬地看向祈予安。
「……不好意思，我和梓欣还有点事情，不能和妳们一起回去了。」祈予安实在受不了三双眼睛同时盯着她看，只好开口打破沉默。
「没关系，那我和裕妍欧尼先走了。」
于是，在李允真和金裕妍离开之后，只剩下她和林梓欣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祈予安先败下阵来，「吃午饭了吗？」
「吃了！」林梓欣听见她的关心，很是开心。但答完之后又觉得这个答案不太好，于是又多补了一句：「不过现在又饿了。」
祈予安真想好好教育一下对方：寒暄时，顺着话来说就好了，不必多加转折。
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带着人到附近的店吃饭。
林梓欣的目的其实是想要多和祈予安相处而已，并不是真的肚子饿，所以只是随便点了样小吃。
见祈予安一点也没有要先开口问她的意思，她只好自己主动解释：「我来韩国当练习生了。」
祈予安点点头，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我也觉得妳不太像是来观光的。」
「……是方老师告诉我，妳在这里的。」
祈予安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认识她、姓方、被称为老师……怎么想都只会是某吉他老师啊！
但是这两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到底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某天缘分到了就认识了啊……总之，这个不是很重要啦。」林梓欣眼神飘忽，明显不想说实话。
祈予安倒是没再追问这个问题，而是很认真地说道：「如果妳成为练习生的理由只是因为我，而不是因为兴趣或者梦想，那么我劝妳最好现在就放弃，因为妳迟早会撑不住的。」
祈予安也是过来人。她也知道，一个人在国外并不容易，更何况林梓欣年纪还小。
如果不是真的想清楚了要走这条路，却放弃了学业，把青春都耗在这里，那么将来她一定会后悔。
「也不全是因为妳。」林梓欣的姐控属性还没强到让她不顾一切地追随对方，「那天碰到星探后，我是真的有在考虑要入这行。」
她原本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舞者。而爱豆的必备技能之一，就是唱跳。虽然她对唱歌没什么兴趣，但舞蹈她是真的热爱，并且一直都有想要发展成为职业的打算。
「那就好。」祈予安见对方坚定的样子，于是也放下心，开启了闲聊模式：「妳来多久了？签的是哪家公司？」
「半年了，进了pledis。」恰好这时上菜了，林梓欣一边吃，一边回答。
「有点耳熟。」祈予安偏头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记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是afterschool前辈的所属公司啦。」林梓欣放下筷子，掏出了手机开始搜索，「公司最近好像有推新团的打算，还出了个网综。」
afterschool她知道，不久前才翻唱过一小段她们的歌曲。
祈予安接过对方递来的手机，看了一下那个网综，结果居然在里面看见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她才想起来，李知勋就是来自pledis的啊！难怪会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可能因为是还未公开的练习生，在网综里，他们都是用物品作为代号。
看着同学被称呼为「荧光色运动鞋xi」，祈予安觉得还挺神奇的。
林梓欣有点后悔给祈予安看那个视频了，现在对方的注意力都放在手机上，和她说话时，也只是敷衍地应和几句。
直到林梓欣吃完了，祈予安才总算把手机还给对方，问道：「妳等等还需要回公司练习吗？」
林梓欣摇头，「今天放假。」
而且是她成为练习生以来的第一次放假。虽然只有一天，但还是很兴奋。
祈予安付完钱后，站起身对着她说道：「那走吧，送妳回宿舍。」
「啊……？」林梓欣刚刚还在期待祈予安会带她到处逛逛。
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祈予安拍了拍她的头，「再不回去就没公车搭了。」
练习生时期，大家都没什么经济能力，还不如把坐计程车的钱剩下来拿去吃顿好的。
「好吧。」
林梓欣原本以为回宿舍的那段半小时路程里，是个和祈予安好好聊天、培养感情的好机会。结果，祈予安全程都在接着看刚刚的seventeentv，完全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于是，她自己也忍不住好奇道：「真的有那么好看？」
其实她也只是知道公司推了这个节目，并没有真的去看过。
「我觉得很有意思啊。」祈予安分神看了她一眼，微笑道。
到站后，还得走一小段路才是林梓欣的宿舍。
祈予安想着只是小路，没什么车流量，分一下神看手机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又继续刷节目去了。
但她忽略了这条小路由于年久失修，路面都不太好，也没有注意到路上有不少缺德人士留下的垃圾。所以，当她不小心被路上的小坑给绊倒，一头砸向堆放在一旁的废弃玻璃罐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林梓欣惊呼了一声，连忙扶她起身，然后又被她满头的血吓了一跳。
「没事，应该只是血流得比较多，伤口不大。」祈予安想摸一摸额头上的伤口，却被林梓欣打了下手，示意她不要乱碰。
她跌倒造成的声响不小，有路人注意到了她们的情况，好心地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林梓欣不太敢直接搭陌生人的车，也幸好祈予安的脚没扭到，所以只是向那个人询问了一下诊所的位置。
好在这附近就有家诊所。等到祈予安坐在诊疗室里时，她头上的血都已经凝固了，看上去还挺吓人。
除了额头上的伤，她的手和膝盖也有轻微的擦伤。医生替她清好伤口、包扎完毕时，已经是可以吃晚饭的时间了。
拿了药，付了钱后，祈予安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林梓欣，说道：「走吧，去吃晚餐。」
「妳不是说再不回就赶不上公车了吗？」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林梓欣，觉得有点新奇，「现在也赶不上了啊。」
于是，两人找了家店吃饭。
吃饱后，两人又就着「到底谁送谁回去」这一点争了半天。
最后还是祈予安说：「这样吧，妳宿舍就在附近，我先送妳回去，然后妳再看着我上计程车，行吗？」
她也知道林梓欣是担心她嘴上说要打车，结果却为了省钱徒步走回宿舍，所以这个提议倒是能让两个人都安心。
林梓欣勉为其难地妥协了。
折腾了半天，终于回到宿舍的祈予安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疲惫。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连着倒霉了，早上才在电梯撞鬼，下午又受伤。
……虽然跌倒这件事是她自己活该。
小伙伴们看见她的伤口都吓了一跳。毕竟练习生嘛，脸是很重要的，万一留疤还得花钱做除疤手术。
祈予安今天算是得了个教训，以后她是真不敢再边走路边看手机了。
翌日。
祈予安照常上学。一路上，她头上那显眼的纱布倒是给她惹来了不少目光。她干脆两眼一闭，直接在车上补眠，无视那些好奇的视线。
第二次下车时，她如常碰见了李知勋。
说了一年多的「早安」的李知勋终于换了个打招呼方式：「妳的头怎么了？」
「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祈予安不想再回忆那个过程了，于是主动转移话题：「对了，我有收看你出演的seventeentv。」
祈予安心里想着：感动吧，像我这样认真支持朋友的好同学不多了。
李知勋是真的没想到她会看，更没想到有天会和她聊到这个，莫名觉得有点别扭，「……妳练习不忙吗？」
居然还有时间看这个，难道只有pledis的训练量这么大？
「忙啊，但不至于连看个节目的时间也没有。」
比如吃饭时、搭车时……反正基本除了走路时，其他休息时刻都可以看啊。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对了。」李知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了手机按了几下，然后拿给她看：「这是妳吧？」
祈予安看了一下，发现是她在某翻唱软件上的账号，「是我。」
想到对方还有出演网综，应该比她还忙，于是好奇地问道：「你也有空上这种软件听歌？」
「不至于连听首歌的时间也没有吧。」李知勋用了她刚刚说过的话来回应。
「……也对。」
两人聊着聊着，很快就到了学校。
「那等等午休的时候再见吧。」
「好。」
约了午休时一起吃饭、顺便讨论一下纠结了李知勋很久的编曲问题后，两人便各回各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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