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章
02
开学的第一天。
由于宿舍只有两间厕所，但住的人却有十个，而且全都是准备去上学的，因此不想排队的祈予安早上五点就起床了，洗漱完之后又倒回去继续睡。
学校八点钟开始上课，但按照校规，学生必须在七点半之前到校。
祈予安一直补眠到六点半，然后换上校服，告别了小伙伴们，一边咬着前一天在公司食堂买的面包，一边走到公交车站。
虽然报到日那天，她已经跟着公司的职员去过一次学校，但前几天，金智雨还是特地带着她把宿舍到学校的路再走一遍，还给她画了个简单的路线图。
祈予安无比庆幸自己的记忆力还可以，韩语程度也至少能把路牌都大概看懂，不然仅凭金智雨的抽象式地图，她可能明天都到不了学校……
上了公交车后，她拿出上次还没看完的韩语书继续看。
由于没有直通学校的车，于是祈予安得在中途转一次车。
相比第一趟车的冷清，第二趟车倒是多了好几位学生。
公车到站后，还得再走一段路才能到学校。
祈予安已经做好了继续看路牌的准备，却刚好看见一位穿着和她同款校服的男生悠悠闲闲地走来。
她赶紧装作在看车站的路线牌，等对方路过她之后，再默默地跟在对方的身后。
于是，这时候经过的路人都会看到这么一副画面：两位学生慢吞吞地走在路上，前面的那位像是大爷在遛鸟，后面那位像是来观光的，一个比一个还悠闲。
最后，两人一前一后，终于踏入了学校的大门。
不过倒是还有个大问题。
祈予安叫住了那位「带路」的男生，「这位、同学？」
男生停下转身后，她才继续道：「请问……你知不知道高一的舞蹈科三班在哪里？」
「我也是新生，不太清楚……妳稍等一下。」男生有些为难，但还是帮她去问了下路过的同学，然后指着其中一栋教学楼，「说是在那一区，二楼。」
「啊、谢谢。」祈予安看着对方可爱的脸和身高，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她的疑惑：「这间学校还有初中部吗？」
「……」男生的表情瞬间僵住，过了好一会儿才硬从嘴里挤出来几个字：「我、是、高、中、生！」
这回换祈予安愣住了。
对方的这句话她好像听懂了，但又好像没完全懂。
口音好像和她学的不一样……？
「啊……抱歉。」
祈予安还在琢磨着那句应该是方言……不过看对方不太高兴的样子，应该是自己误会了什么，所以她痛快地道歉了。
对方的脸色好了一些，或许也猜到了祈予安可能不太明白他刚刚的话，于是有点不自然地解释：「我刚刚不是要骂妳的意思……嗯、我也要去课室了，再见。」
两人互相点头致意后，就各自往自己的班级离开。
虽然科系是舞蹈科，但课程里还是有包括文化课。只是，相比普通高中，艺术高中对学生的管制较为松懈，对于成绩和出席率的要求也不高。因此，许多公司的练习生或是已出道的艺人都选择上艺高。
祈予安能一次就考上艺高，算是个奇迹。
一个月内，她凭着各种方式恶补韩语，还有姜老师专门为她定制的那套魔鬼舞蹈训练，再加上她那像是开了挂一般的运气，顺利通过了海外生的入学考试。
……虽然是吊车尾的那种。
幸运的是，她平时没少和公司的人交流，口语和听力都及格，现在听课时也能听懂七、八分。
总之，成为高中生的第一天，一切都顺利。
自从上了高中，祈予安的练习时间改成了下午和周六，周日则是只训练半天，剩下的都是自由时间。
在舞蹈方面，不得不说，祈予安是个神奇的人。
一开始接触时，她总是犯错，不是记错动作就是肢体僵硬。但是，一旦她开始习惯了跳舞，就会进步得很快，至少已经跟得上其他练习生的脚步了。
这或许也和她是新手、进步空间大有所关系吧。
接下来的几个月，祈予安过得很充实，也学了不少东西，特别是音乐制作方面。
这毕竟是她选择来韩国的初衷，所以对此，她是非常开心且满意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
在祈予安当了将近半年的声乐老师之后，hfe终于以高层所能够接受的最高薪金聘请到了从专业音乐学院毕业、对薪金要求不高的全职声乐老师。
新老师名叫金善恩，刚从音乐学院毕业不久，通过学院教授的介绍，来到了hfe任职声乐老师。
于是，祈予安正式下岗，加入了小伙伴们的学习行列。
这一天，祈予安如往常一样上学。
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再靠路牌以及那位男生的「带路」了……不过这倒没什么差别，因为对方上学时都会路过车站。
果不其然，祈予安刚下车，远远就看见对方慢慢地走来。
呀……他真的不是初中生吗？
即使已经碰见了无数次，但每当祈予安看见了对方那张稚嫩的脸，心中都会下意识地冒出这个疑问。
或许，是跳级生？
祈予安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到了学校。
「今天这么热闹啊……」
一进班，看到眼前正聊得火热的同学们，祈予安不禁感叹。
「不是一直都这样么。」她的同桌一边化妆，一边接话。
「但是今天……好像格外热闹？」
祈予安一般都是踩着铃声进教室的。上课前，大家都会各做各的，该化妆的化妆，该聊天的聊天，该按手机的按手机……但通常铃声响过之后，大家都会慢慢回到各自的座位。
但是今天……大家都很有活力啊！
「可能是艺术节快到了吧，都在讨论这个。」同桌画好了眼线，拿着镜子照了几下，然后满意地开始收拾满桌的化妆品。
「艺术节？」祈予安好奇道：「会有人来表演吗？还是艺术展览？」
「是我们要表演。」见她一脸懵逼，同桌本来还想再解释，但刚好从门口瞄到了老师正朝教室走来，所以只是说了句：「等等舞蹈老师应该会讲。」
然后，还真被她的同桌猜到了。
舞蹈课时，老师提到了艺术节。
是这样的。艺高每年都有艺术节。这一天，每个班级都必须有代表参加公演，学校也允许家长来参观，不过得先买票才能入场。
然后就是要选代表参加公演的同学……与其说是选，其实只是告知他们而已。
舞蹈老师已经自己决定好了，全班都得上台表演，美其名曰：一年一次，机会难得，不能浪费。
实则……一个也不准给我逃！
「今天的课就不上了，大家讨论一下选曲和编舞吧。」舞蹈老师大手一挥，把他们给放生了。
由于大家有太多的意见了，于是，一直保持沉默的祈予安两手一拍，提议道：「我们来表演舞蹈串烧吧！」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居然都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心仪的歌都可以表演到了啊！
于是，在所有人都附议之后，祈予安又举起了手，「不过，要在短时间内学这么多舞蹈，有点困难。」
「是这样没错……」大家纷纷点头赞同。
还是祈予安：「所以，我们分组吧。每组表演一小段，组起来就是舞蹈串烧了，这样也不用每首都学，多好啊。」
「啊、这个好！」
「不错诶……」
在一片赞同中，祈予安保持淡定。只有她的同桌悄悄对着她说道：「呀，妳其实只是懒得把整首歌的舞都学完吧……」
祈予安一脸无辜：「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种事情，不用太在意啦。
同桌仿佛听见了她真实的心声，不由得失笑。
对啊，管他的。反正可以偷懒，她也高兴。
决定好组别、歌曲以及要表演的部分之后，也刚好下课了。
午休结束后，祈予安和同桌一起回到教室。
坐在前排的男生转过来叫她，「予安xi，妳上次说过妳有在学习音乐制作对吧？」
她愣了一下，反问道：「有吗？」
她指的是，她曾经说过这件事吗？
同桌扶额，明显被她的记忆力给无语到了，「……有。」
「……那应该就是有吧。」祈予安略带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怎么了？」
男生的嘴角抽了抽，虽然感觉祈予安好像不太靠谱，但还是选择找她帮忙，「我朋友的班级想要表演歌曲remix，但他们班的同学都不太了解这个，所以试着找妳帮忙。」
说完之后，又补充道：「不过妳放心，他也有试着问其他人能不能帮忙，不会让妳一个人来弄的。」
毕竟，大家都得忙各自的表演，让祈予安一个人来负责，他们也不好意思。
祈予安很爽快地答应了。
本来，对方是打算放学后，找个地方和她说明一下表演的内容，方便她改编。但是，祈予安还要回公司练习，所以只好改成明天午休时，在舞蹈室讨论。
于是，隔天午休时。
祈予安依照约定来到了舞蹈室，然后一眼就看见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好吧。事实上，此刻舞蹈室里也只有一个人。
就是那位她每天上学时都会遇见的可爱同学。
对方也看见她了，两人对视了几秒，还是祈予安先开的口：「巧啊。」
「……嗯？」对方一脸懵逼，显然不认得她。
祈予安：我们早上才在车站见过啊同学！
她越想越觉得对方可能从来没有注意到她，于是决定提另外一件事：「开学时，我找你问路过。」
祈予安发誓，在她说了这句话之后，她看见了对方的表情僵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
「……嗯，我记起来了。」
然后……没有然后了。
因为有其他人来了，刚好打破了两人的尴尬。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所以迟到了。」来人是两位同学，一男一女，看上去有点喘，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
其中，男同学转过来向她确认：「我是高一舞蹈科七班的高世允，妳就是予安xi吧？」
在祈予安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之后，又给她介绍了可爱同学：「这位是知勋xi，也是我找来帮忙改编歌曲的帮手。」
可爱同学先向她问好：「妳好，我是李知勋。」
「你好，我是祈予安。」
自我介绍完毕。高世允直接切入正题。
「……差不多就是这样。」
一个午休的时间，高世允已经大概给他们讲了一下舞台的概念以及选曲。
「不确定你们会不会用到，但我觉得还是准备一下比较好。」
高世允一边说着，一边把选曲的乐谱发给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沉默了。
别误会，他们只是被高世允的超高办事效率给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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