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最后抉择
“皆相传，前皇后娘娘手中握着五支军队，常年潜伏在暗处，随着前皇后的关押，五支军队的队长们各奔东西，隐姓埋名，带着队伍投奔各家，像个吸血鬼一样吸取别人的利益壮大自己的队伍，然后等候前皇后的召唤，随时回归……”问青衍坐在金甲殿的一处树荫下，石桌上摆着满桌子的从花圃被裁剪下来的有些枯萎了的鲜花。
他把花瓣一片片摘下来，然后用清水浸泡，问捉月还在休息，他就不带人去捉月楼打扰清净了，药师守着叔叔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他看着面前坐着的女子，一身紫衣，头发也梳得极为精致，一双眸子看着问青衍的动作，轻声问：“你说的这些，都是勘月楼查到的？”
问青衍点头，“勘月楼能查到并不奇怪吧？你呢？今天来找我，是想好了吗？”
尧青用手拿起石桌上的花瓣，看了一阵，问他：“嗯，想好了，我的确没地方去，我不想回到前皇后的身边，这样想想，投靠少督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有一个疑问。”
“是什么？”问青衍看了她一眼。
“你究竟是什么人？”
问青衍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把洗干净的花瓣都捞出来用篮子装着，“还能是什么人？问青衍，金甲殿的少督主而已。”
尧青说：“可是如果是这样，我投靠你的机会就会被斩掉一半，你对抗不了前皇后的，加上我也对抗不了，既然你没办法护我和我的手下们的周全，那么这种臣服完全就是开玩笑。”
“是吗？那可以啊，你觉得我不够格那你完全可以拒绝我的邀请。”问青衍有些不解，“我倒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你觉得我对抗不了？或者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会和前皇后对上？”
尧青不说话了。
“她会从那个暗牢里出来吗？”问青衍把花枝收好，擦了擦手，“另外，尧青姑娘你要知道，不是我求着你投靠，而是给你机会找个避难所。”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金甲殿这些年来的合作进行到哪个地步了吗？”问青衍勾唇轻轻笑了一下，“如果我把你的动作告诉唐晏也，你觉得你还能活着投靠到我的门下吗？”
尧青一愣，“你要揭发我？我可是和金甲殿合作的，揭发了我就等同拉金甲殿下水。”
“金甲殿不会受到牵连。”问青衍双手交叉，低眸沉下声音，“既然你是不可控的人，那我也完全可以把你排除在外，一个随时会乱跳阵营的人，我也不会需要，同时，你也可以不必存活。”
尧青皱眉，“你想除掉我？”
“嗯哼。”问青衍笑容不变，“如果你不投靠我的话，你的尸体会突然出现在五谷大街的臭水沟里，或者，我会让金甲殿的人把尸体扔远一点。”
尧青眨眨眼，浑身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明明这个人是个不到十七岁的孩子，明明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稚嫩，明明说的话那么没有威慑力，但那张脸似乎就说明了，他真的会这样做……
得不到就毁掉？
不对。
问青衍根本就不在意尧青会不会投靠。
尧青也是注意到了，这一次她主动来找问青衍的时候，问青衍全程都没有看她一眼，从头到尾都在摆弄他桌子上的花，表情也比之前还要不耐烦，说话倒是淡淡的，但没有之前那样表现得有欲望。
似乎对她失去了兴趣。
男人这么快就能变心？
上一秒还在渴求，下一秒就冷着脸说‘你爱来不来，不来的话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这种话？
尧青抿唇，皱起眉看他，“金甲殿的少督主就是这样的态度？”
问青衍没有立刻理她，自顾自地用清水一遍遍清洗着花瓣，“我的态度就到这里，我会尝试着将以后的隐患收为己用，但是如果隐患不配合，那就提前处理，有什么不对吗？”
他说罢拿着篮子想离开，尧青见状急了，站了起来，“你对抗不了前皇后的！”
问青衍挑眉，“我为什么非得和她对上？”
“因为我。”尧青握紧双手，“勘月楼调查得不错，前皇后她的确之前有五支军队，但队长并不是五个，而是两个，一个是我，还有一个叫做云胡，我和他原本是平分兵力，直到我脱离前皇后的权利，只带走了我那两支常胜队伍，还有三支队伍归了云胡，前皇后还是个极为记仇的女人，她容不得背叛，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我的首级，绞杀我的军队。”
尧青深吸一口气，“我不是不信任您，而是我要找一个绝对能护住我那些下属的人，能给我带来好处的人，我投靠您了，您能护住吗？您能有那个权力和前皇后对抗吗？”
尧青说完，有些疲惫，她对比硬气地流浪，更希望能有个安稳的地方，不说一直平安无忧，只要把这种日子延长，即使终有一死，她也要明明白白的死，要知道自己选对了人。
但问青衍还太小了，她不敢打这个赌。
犹豫这么久也不是她的性格，但她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
问青衍还这么强硬，让她前也不是后也不是，拒绝就会被告发，同意她又觉得不靠谱，主要是问青衍那敷衍的态度让尧青实在是拿不准。
问青衍看向她，“你担心，是对的，我理解，你觉得我不够格，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给不到你，实力不够，太过稚嫩，不够成熟，我都知道。所以我才需要你来，我对抗不了一些强劲的人，但我会用最快的成长方式，变成最歇斯底里的猛兽，金甲殿，最不缺的就是猛兽。”
尧青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皱起眉，“对不起，少督主。”
问青衍眉间轻舒，看着尧青的眼神若有所思。
捉月楼内，问捉月在床上睡到临近黄昏才醒，一股淡淡的花香萦绕鼻尖，睁眼的时候问青衍正坐在离床不远的桌子前煮着茶，听见声响回头看他，笑弯了双眸，少年的声音清脆而雀跃，衬着天空投射进来的橘黄，是那样的明丽。
“叔叔，你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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