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冷漠少年

秋去春来，草长莺飞，北疆上空飞翔的大雁又回来了。此刻，一群大雁正聚集在扎兰城外的渭水河畔栖息。
  城外慕容军营的马厩中，一个黑胖的小士兵拉着匹黑色战马的缰绳，对着马上的一个少年哀求到：“小满少爷，您可不能再把这马骑走了。这可是严将军的黑曜，严将军要是知道我没看好这匹马，会扒了我的皮的。”
  他伸长胖乎乎的手臂抱住马头接着说道，“小满少爷，您早上已经把程将军的海骢骑走了，您怎么还来啊。”
  黑曜背上坐着一个十二岁的英俊少年。一身白色锦缎袍，腰间挂着一块琥珀色的雕着两只大雁的玉佩，头发用一条带子简单地绑起，背上背着一柄弓箭和一个箭篓，右手执着马鞭左手撑在马鞍上。
  “早上就骑走了，好你个小满子，居然敢丢下我。”马背上的少年低估了几句，急着要走，可缰绳被小胖士兵牢牢地拽着，动弹不得。
  少年明眸一转，把马鞭往小胖士兵方向虚晃一下。小胖士兵以为少爷恼羞成怒要抽他，急忙向后躲去。少年抓住时机，一把抢过缰绳，一溜烟，策马扬鞭而去。
  小胖士兵慌忙追着跑出马厩，大喊着：“小满少爷，小满少爷。”可马厩外哪还看得到他的少爷。他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着脸：“这下我死定了。”
  扎兰城外三十里有座岱山，山上树木茂盛，杂草丛生，常有野鹿出没。
  一大早小满就和殷家的大儿子殷雷上山打鹿去了。小月儿昨晚跟婢女们玩击鼓传花，疯闹了一晚，早上睡过了头。一觉醒来已是晌午，气急败坏地在小满的房门前跺脚。
  “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哼。”小月儿叫唤自己的婢女珊瑚，让她快帮她收拾，她要出门。
  当小月儿骑马赶到岱山山脚时，早已不见了小满他们的踪影，她骑着马缓慢的向山里深处走去。在森林里绕了大半圈，什么也没发现，小月儿打算下马休息一下。
  忽然，不远处的树林中蹿出一只灰褐色的野鹿。小月儿兴奋的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一时高兴吓跑了野鹿。
  她轻手轻脚地从背上取下弓箭，张满长弓瞄准野鹿。“咻”的一声，从左侧树林中射出一支长箭直击野鹿，野鹿应声倒下。
  小月儿还没反应来，自己明明还没射箭，鹿怎么就中箭了呢。
  左侧树林中出现两个人影，一个十五岁少年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
  一身淡绿色的锦衣华服，衣襟上绣着一朵朵深绿色的青莲，墨发用一条带子简单地绑起。脸孔白皙如玉，浓密而又细长的睫毛下，是拒人千里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少年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弓箭，看了一眼身后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同样骑着一匹黑马，身着一件深蓝色的袍子，肩上搭着一张完整的狼皮。
  他纵马走到野鹿边，下马把野鹿搭在马的后面，骑上马原路返回。
  小月儿的目光被那张完整的狼皮深深吸引，她似乎忘了自己来岱山的目的。她胡乱地收拾好弓箭，就拍马追赶那两人。
  等她气喘吁吁的拦住他们，还没缓过一口气，就兴奋地冲那中年男人说道：“大叔，大叔，您那是真狼皮吗，是您从青云山上猎回来的狼皮吗。”
  绿衣少年撇了一眼这个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白衣少年，冷漠地调转马头，向山下走去。
  中年男人愣了愣，看着离开的少主和眼前还在喘着粗气的少年，回答道：“小少爷，您说的可是我肩上的这张狼皮。这的确是从青云山上猎回来，不过这可不是我猎的，是我家少主猎的。”
  他还想说几句，可眼看他家少主都快走的没影了，赶忙喊道：“少主，等等我。”急匆匆挥着马鞭赶了上去。
  小月儿一听是青云山上的狼皮，心里乐开了花。
  这要是也能猎一张回去，往小满脸上一甩，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嘲笑我。
  她越想越兴奋，兴冲冲地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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