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神情，麻木的像是一具尸体。她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枪，看着时笙她轻笑了一下：“bay~”
枪口火花闪现，子弹快速射向时笙的眼睛。安安似乎能看到时笙捂住眼睛痛呼的模样，唇角飞扬。
时笙只是轻轻偏头，就轻松躲过。安安双眼微睁，继而捂嘴浅笑：“果然好厉害啊。”
时笙举枪：“异种？”
安安道：“呐，哥哥。本来我不想杀你的，但是你很厉害让我很困扰，我只好先解决了你，在杀了别人。”
时笙脚底的地板忽然被什么东西撞开，他就地一翻躲开。安安的双脚变成了根系蔓延到地下，她似乎嘲笑了一下。
这个人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躲开吗？
那些蠕动在墙上的枝条也开动起来，盘根错节就像一个蜘蛛的洞窟，安安手臂一甩，那些东西就朝着时笙淹没：“你不是要救那些人吗？可以哦。”
接着什么东西从墙壁钻出来，蠕动的树枝上面挂着一些人，浑身是血，她可不在乎这些人死活，抓着他们一路从墙壁里撞出来，人现在已经撞晕了。
“碰！”
安安捂住自己的手臂，她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绿色的汁液。她看着手臂那里隐隐有些疼痛。
安安道：“哥哥真厉害啊。”
时笙的枪还未放下，见这人还要开枪，安安直接将树枝移了过来，挡在自己前面。
“哥哥，开枪吗？嘻嘻。”
时笙双眸眯起，安安已经操作树枝继续攻击。
他只能被动的躲闪，忽然，安安一个瞬移就到了时笙面前，将他甩飞。
看着摔倒的人，安安得意的笑，走到时笙边上，结果一把枪就抵在她的额上。她一顿然后又笑“哥哥真是狡猾啊。”
时笙道“不及你。”
安安笑完，时笙枪口对着的人就变成了藿香。他一惊立马放下枪，安安乘机将他捆了起来。
安安道：“你太被动了，你总想着护着别人所以才会被动。”
时笙挣扎，见状安安又道“你越是挣扎，就被缠的越紧。”
路纯赶到时，就看到安安举着木刺要将时笙贯穿。
！
“碰！”
安安瘦小的身子晃动了一下，她有些不可置信，满目震惊，害怕，痛苦。她看着自己的做胸口，那里有一个洞，正在流血。
她缓慢的转身，身子颤抖，她不敢相信，空洞地看着路纯“你对我开枪吗？”
路纯涩然道“抱歉。”
安安仿佛整个人都碎了，声音都是哽咽的：“你打我？”
路纯隐忍心中的痛楚，吐出几个字“放了他们。”
安安怒喝“我不要！你怎么可以对我开枪！我讨厌你！”
她生气，将树枝上的人疯狂甩动起来。
“时笙！”他再次开了数枪，安安疼的乱窜，松开了树枝，小脸已经满是泪水了。
“讨厌你！”安安吼完，拖着残枝跑了。
路纯的手臂颤抖。
他真的对着安安开了枪，他……怎么可以呢。
时笙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安抚道“路纯，没事的。”
路纯带着哭腔道：“我开了枪时笙。”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不该对着她开枪的，我……我怎么能对着她开枪呢？”
时笙只能抱着路纯，安抚他。
安安跑到一处幽暗的实验室，里面没有光，只有一个散发微光的巨大器皿，里面布满很多树枝。
安安靠在那里，低声啜泣。
她最喜欢的哥哥对着她开了枪。
她橡一只孤独绝望的小兽，躲在自己的世界轻轻哭着，她一边哭一边给自己唱着童谣。
这首歌是文书哥哥唱的，他说，如果觉得疼唱歌就不会疼了。
可是安安还是好疼。
好疼……
“注入电流。”
安安就躺在器皿中，被充满电流的水击溃。他们砍掉自己的手脚，哪去实验，抽血。她太疼了，她以为到了北方基地，就会有人关心爱护她的。
很快路纯他们找了过来，看着这扇大门，路纯拦住时笙：“让我自己进去好吗？”
时笙道：“好。”
“谢谢。”
进去前时笙还是克制道“小心。”
随着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啜泣声传入路纯的耳中，牵扯他的心脏。他走到器皿边上，安安抱着自己的脚无助地哭泣。路纯蹲在她的前面，小声道“安安。”
安安确是把头埋的更进去。
路纯知道安安还在生自己的气，毕竟他真的对着这个小妹妹开了枪。
“安安，从那里逃出来后我很想你们。”
安安哭着道“骗人。”
路纯将手覆盖在她的头上“没有骗你。”
安安：“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因为，我受伤了，需要好久才能恢复。”
安安紧张地抬起头，看着路纯。急切道“严重吗？”
路纯缓缓道：“很严重，那一刻我以为我会死。”
安安不说话了，只是转头看着器皿，道“安安已经死了，哥哥。你看到我身后的东西了吗？”
“嗯。”
“大概有50年，安安就睡在里面，每天承受着各种实验。每天每天，安安一直喊着哥哥，可是哥哥没有回应安安，那一刻我很生气，我想，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
路纯手抖了一下。
安安转头，笑了，眼睛却在哭泣“哥哥，你知道吗？我找到了爸爸妈妈。”
路纯颤抖道“别说……”
“我记得那天有风，风中有柳树摇曳。爸爸妈妈站在我面前冷漠地看着我，那样的眼神真的很冷哥哥。他们带着一个小孩，是他们的孩子，穿着好看的裙子笑的很开心。我很小心过去找他们，可是他们看到我的眼睛里只有恐惧和厌恶。”
“安安……不要说。”
不要就这样揭开自己伤疤。
安安轻轻靠在路纯肩头，继续道“哥哥，让我说吧，虽然很疼但是我还是想说。我一直跟着他们，一直。爸爸妈妈给小妹妹买吃的，我想吃但是爸爸让我滚，后来到了家里，他们把我关在门外，没关系，安安不怕冷。”
“有一天，他们出去了。我悄悄地进去，小妹妹的房间很漂亮，粉色的。有安安喜欢的小熊娃娃。我抱起来，真软。我也有一只小熊，但是被研究所的姐姐没收了。后来小妹妹看到我，和我抢，我不给，她哭了，好伤心。妈妈回来了，她打了我，推开我，让我滚。哥哥，妈妈她骂我，骂我是个恶心的怪物……她问我，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没有死掉。”
“我好伤心。再后来的一天，他们忽然找到我，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我又好开心啊。然后他们把我带到了这里，那一刻我好恨哥哥，我很不得所有人都去死。文书哥哥说的不对，就算我乖乖听话，爸爸妈妈也不会来接我回家，我又被卖了对吗哥哥，卖给了研究所。走得时候妈妈说，只要我乖乖的，她就会接我回家。其实，妈妈欺骗了我对吗？她不会回来了，我在研究所关了50年，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爸爸妈妈还有小妹妹。”安安颤抖道“我是坏人吗哥哥？”
路纯抱着安安的小身子，他知道他知道的，她一定受到了很多非人的待遇。是他不好，是他没有保护好他们。
安安像是想起什么，笑了笑：“哥哥，如果可以，杀掉我吧。”
“什么？”路纯茫然道。
“对不起，哥哥。”安安轻声道。
“安……”路纯口中的话还未完全吐出，安安就将枝条刺入他的心脏。
“安安？”路纯不可置信。
安安站起身，眼泪依旧再流淌，只是神情很是冷漠：“哥哥，安安已经坏掉了。安安经历了那么多，善良这种东西，不可能再有了。哥哥以后要小心，看到我们这些面善的异种，不要太心软了。安安受伤了，需要哥哥的血。”
路纯握住心口的那根木刺，平静道“安安，不要走到最后一步，或许还有希望，或许还能变回人类。”
安安将自己举起来，与路纯平视，她冰凉的手放在路纯脸上，温柔道“哥哥，你也说了‘或许’，就算真的变回人类，我也不会原谅他们，我恨不得他们去死。而且安安和你不一样，安安已经死了，变回人类也只是一具尸体。”
“路纯！”时笙察觉不对，推门而入。就看到让他几欲癫狂的一幕。他举枪扫射，藿香他们此时已经醒来配合着时笙。
安安不屑，看着这些人只觉得可怜：“人类注定死去，你们的挣扎看起来真是可笑又多余。”
藿香反驳道“人类会活着，但是你，会死。”
“哦~我记得北方基地的人死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人类的未来仍旧光明，我真是同情他们呢，啊，对了，那些人以为只要自杀就没事了，可惜……”
几人心中震惊“什么？”
安安耸耸肩，手挥动几下。整个房间内就走出许多‘人’！这是，这是长满了枝条的树人。他们头上被插入柳条，柳条又从他们身体里长出来。
这些…这些是！北方基地的幸存者和军人！
摩安压抑不住的震颤：“你，你怎么能……怎么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他们实验我，我也可以实验他们。很公平。”
“啊！！”
几人像是发疯一般，将身上所有能攻击的东西扔过去。安安勾唇冷笑，路纯余光瞥见，惊骇出声“摩安……”
“噗！”
摩安震了一下，缓缓看向自己胸口，哪里长满口器的树枝贯穿了他，大量的血迹被吞噬。他咬牙举起镁弹，发了狠的发射出去。
藿香和途家大喊：“摩安！”
等他们赶过去，摩安已经直挺挺倒在地上，树枝被抽回，安安的一条手臂被炸烂，她只是冷漠的看一眼，喃喃：“没用的，就算我没有了手臂也会很快长回来，虽然比起实验切断会长的慢一些。”
路纯缓缓握住刺入心口的柳条，越握越紧“安安……”
路纯的神情很哀伤，像是不愿意面对他，安安将他甩开，倒飞的路纯被时笙一把抱住。
“路纯……”时笙干涩道。
看着面色苍白的人在自己怀里，他只觉得心头涩疼。他再一次放任路纯自己去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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