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院长的抉择1
半露却对他笑：“我去了三次，都是毫发无伤地回来，他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可怕。”
路清风气道：“姜长老都那样说了，你……你还……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
见他气急，半露问：“不如你去？”
听见这话，路清风白了脸色，嘟着嘴，“我不去！”说完要拽着柳然愤愤离开。
“等等，我还有事。”半露看了眼柳然，“帮我问个人，他叫陆……”
默然片刻，半露才说：“不用了。”
她记得陆夜白说过知道他名字的人都已经死了，她现在去找人问，除了徒增麻烦，并无益处。
柳然从进来开始，留意到院长腿伤好了之后，便一直心不在焉的。听到院长欲言又止，他抬眼迷惑地看了她一眼，压下心中的谜团。
他记得白长老说过，院长摔得严重，须每日用药最好的话也是一个月才能恢复，除非动用灵力，不过大家都知道，灵阙山灵力稀少，长老们自身的灵力日益枯竭，平日里能省即省，总要留出一点备用。
但若是不懂医术，只用灵力，那也只是徒劳无功。
柳然深想：“这灵阙山内，会有谁既懂医术又不在乎耗费灵力的？”
心下惊疑，他决心要弄个明白。
回过神来，准备发问，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了院子，而是被路清风拖着行了好几里路。
“我们什么时候出来的？”柳然自己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路清风却说：“哎？你怎么回事？刚才姜长老去了，半露让我们先走，你忘了？”见柳然皱着眉，他又补充，“怎么自从今日见你到现在，我怎么看着你跟魂丢了一样。”
听完路清风的话，柳然只觉得心烦意乱，避开他的话题，他说：“院长还有事吩咐我，我先去做了。”
路清风拦住他：“别走啊，院长让你教我用灵力，你还没教呢！”
柳然垂下眸，“今晚教，我现在还有事要做，抽不出身。”
夕光四垂，天色已快暗下来，路清风眯着眼笑：“那我在你居处等你！”
半露给姜长老沏茶，笑说：“长老来有何事？”
她不知道这位姜长老是真是假，只能先客套话语，再做斟酌。
姜长老抿了口茶，问：“这句话应该由我先来问院长。”
半露笑意凝在脸上，心想：“这位是真的姜长老，他问这句话，是自己今日用灵符误去长老那里被发现了？”
“院长今日突然造访，又匆匆离去，可是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事？”
“这事啊！”半露用笑掩饰自己的尴尬，从袖中掏出一纸灵符，“第一次用，误去长老那里真是对不住，另外还要多谢长老助我脱身。”
今日马长老从窗口翻身入内，被屏障挡了一下，当时她以为是侥幸，现在见到姜长老，才知道是长老故意相助。
姜长老将她手中的灵符接过，笑得更甚：“院长还懂灵符？”
半露谦虚道：“略懂一点。”
姜长老笑着点头，“第一次画难免会出现意外，不过我看院长画的这张符，一笔一划勾勒有力，符咒从上至下一气呵成，不像是第一次画。”
迎着姜长老怀疑的目光，半露笑着说：“以前也画过几次，但从未真正用到过。”
姜长老又问：“只画过几次？”
半露坚定点头。
“看来院长对这灵咒实属天分极高了，不过我听人说，院长是玄儒宗来的，以前修的是炼丹师？”
半露道：“是，画灵符只是玩玩，炼丹师才是我主修之道。”
姜长老失望地叹了口气：“我听马长老说，院长上次炼丹把白长老气着了，白长老是顶级炼丹师，虽说寻常丹药难以入她眼，但是能把人给惹生气，院长你这炼丹的技术是得有多差劲。”
半露嘴角抽了抽，附和道：“是很差劲。”
这个话题越聊越尬，半露想要脱身走人，但是理智告诉她自己，她不能。
姜长老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面色又羞又急，笑了一声，又问：“院长是蝴蝶谷千金？怎么想着要来灵阙山？”
这个问题半露已经和许多人都解释过了，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灵阙山扯个横幅，写上“不要再问许半露为何要来灵阙山这个问题！”
出于尊重，半露还是又把以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我想换个新环境。”
一听就是敷衍过去的，姜长老只是笑笑，问道：“那谷主可知道院长来了灵阙山？”
这个问题半露倒是坦诚相待：“我爹他不知道，我自己偷偷来的，还请姜长老不要告诉别人。”
姜长老捋了捋嘴边花白的胡子，应了她。
“这张灵符是院长在蝴蝶谷时学的，还是在玄儒宗学的？”
说起这个，半露还真是没有一点印象，她仔细想了想，可脑袋中只有画灵符的步骤，并无学画灵符时的景象。
姜长老也不急，等着半露答话。
半露心想：“可能是原主很小的时候学的，那时她还没有多少记忆。”
“应该是在蝴蝶谷学的。”
姜长老继续追问：“是谁教的？”
半露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姜长老从来到现在，一直纠结灵符的问题，是这灵符有何不对？
半露摇头：“我记不起来了。”
姜长老眸色沉了下去，不过神情仍是和蔼。
他问：“我见院长喝茶，是用的右手。这张灵符，却是像用左手画的。”
半露还真的没有留意过这些，她试着掏出一张符纸，按着惯性抬手作画。
真的是左手！
半露惊讶地看着姜长老，问道：“长老，我自己还没注意过，你是怎么看的出来我是用左手画的？”
姜长老轻轻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符，他动作不急不缓，画了个和半露一样的符咒在上边。
“你对比着看看。”姜长老将两张纸符递给半露。
半露接过，草草地看了眼，两张一模一样的灵符。
不对！
符咒是一样的，但姜长老画的那张是反着的！
或者说，是她那张是反的。
两张符咒对在一起，刚好是一个对称的图形。
半露凝神细想，突然间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画符咒时用的哪只手的缘故！”
她用的是左手，而姜长老用的却是右手。
姜长老点头默认。
半露问道：“方向相反，灵符也能用？”
她今日用了两张符，即使第一张她出了点小意外，但第二张灵符还是把她送去了后山竹屋外。
姜长老摇头说：“这只是个例，并非所有的都能用，如果把控不好，有的甚至还会出现反作用。”
半露一惊，心想：“幸亏自己走运，用的这张灵符正常，不然若是出现反作用，那才真是麻烦，不过……”
姜长老得知她的忧虑，说道：“我也很奇怪，院长明明是惯用右手，为何要用左手画符。”
半露急于从原主脑袋里挤出点有关的记忆，可除了一片空白，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其实姜长老心里已经明了，院长说的并非是假话，她是真的记不起来，或者说是有谁抹去了她的记忆。
开始画符，必然是要跟从教她的人着一笔一划跟着画，院长见到自己用的右手和那人画的不同，以为是自己画错，留意到那人是左手画符，她便也跟着试试，这一试，从此左手画符的习惯便跟着留了下来。
姜长老又问：“院长可还会画别的灵符。”
半露摇头：“不会，除了传音符，我只会画这一种。”
传音符是修真者基本必备，并无什么。
姜长老皱眉心想：“看来那人也知道自己画符之法不对，害怕伤着人，便只教她这一种。”
“我对灵符略懂一些，院长若是想学，可以跟着我学。”
“求之不得！”
半露知道姜长老是谦虚，姜长老哪里是略懂，他对灵符的造诣已经登峰造极，修真界无人可比。
这也是困扰半露许久的原因，为何灵阙山一个个都是大佬，怎么都来了灵阙山呢？
“长老……”半露补充，“你可不可以也教别的弟子们，我看他们都无所事事，在灵阙山这几年若是不学些什么？岂不是荒废了光阴？”
听见这话，姜长老赞许地看着她：“当然可以，院长只想到弟子们无所事事，殊不知我们这些长老也是闲的很。人活着就是一个斗劲，没有了这股斗劲，很快地便会失去原本所想要的。”
姜长老眼中迷茫：“那些弟子们都没你想的远，他们只知来灵阙山就是受苦的，混过几年赶快离去。他们不知道的是，灵阙山的长老们虽然是被各大宗门所弃，但是阅历比他们丰富太多，若是有弟子想学点东西，我们怎会不教？”
半露眼中流放光彩：“长老不觉得累，想要教么？”
姜长老回道：“怎么会觉得累，有事情做宗总比闲着睡觉好。”
“可是……”半露想到洛枝枝的身影，“那天我见一位弟子去找长老学剑，长老却拒绝了她。”
“你说的可是那位女弟子？”
“是！长老你知道她？”半露奇怪。
“那日马长老勃然大怒，来我这里说了。”姜长老说，“马长老曾发誓拒不碰剑，可那位女弟子上来就送了一把剑给马长老，马长老气急，又怎会答应教她？”
半露想到今日见到马长老拎着一木剑，发出疑问：“这是为何？”
姜长老叹气：“这事你要去问马长老，我不能说。不过你也别担心，马长老他已经答应教那位女弟子了。”
半露听见这话，惊喜道：“真的？”
姜长老慈爱地笑了笑，“真的。”
半露拍手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光复灵阙山指日可待！
姜长老起身，“余下的事交给院长，我就先走了。”
半露恭敬地把他送出院外，“长老慢走。”
姜长老回头看她，犹豫片刻，说了句：“院长，我要出灵阙山，去蝴蝶谷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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