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院长不舒服
后山那位长老？
半露蹙眉细想，长老们虽未居于同一屋檐下，但是屋舍都是聚集在一起。只有后山那位长老，独自居于后山竹林之中。
而且弟子间关于他的那些不好的流言，不会是空穴来风。
这样一想，那位长老的确是很可疑。
半露迟疑一下，问道：“清风，你有没有问后山那位长老叫什么，以前是哪个门派的？”
“我问过了，”路清风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他们只是知道这位姓陆，至于是哪个门派的，好像没有人知道，这位路长老好像岁数挺大，我听弟子们说，他至少有八百岁了。”
修真界岁数上百岁的大有人在，半露也不觉得稀奇。
不过奇怪的是，在这世间活了这么久，却没有一点关于他的消息，这就有些可疑了。
半露点头，问路清风，“你是不是在灵阙山没有事情做。”
她想到自己腿不方便，柳然带回来的树苗自己没办法种，索性看到路清风闲得发慌，不如让他来种。
路清风笑了两声，说：“半露，何止是我没事情做，你出去看看，那些别的门派来的弟子，除了要做饭的那个玉棠，谁有事情做？都是来玩一样。”
半露扬起下巴问：“你说的是真的？”
路清风肯定：“当然是真的！”
半露心中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
灵阙山穷且没有前途，大部分原因还是弟子间风气不好。
若是整顿一下风气？半露想出这个念头，很快她就将这个念头从心中摒弃。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灵阙山太复杂，她必须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能做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半露，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是怎么了？”路清风一直盯着半露，自从他进来到现在，半露的额头没有一次舒展过。
半露指着自己的腿伤说：“腿疼，不是很想说话？”
“腿怎么了？”路清风想到昨日半露去后山，下意识脱口而出：“不会是后山那位长老咬你了吧！”
额……想象力倒也不必这么丰富。
半露摇头：“我自己摔的，这些日子我行动不便，你就留下帮我做点事情，好不好？”
路清风笑着应声：“好啊！我一个人太闷了！灵阙山这么大，能玩的地方少得很，枝枝姐一个人去练剑也不管我。”
说到最后，他还委屈上了。
提起洛枝枝，半露想到昨日自己撞见的那一幕，当时她很疑惑，不过现在她好像明白了，于是她问：“枝枝是不是想要一位长老指点一下剑术？”
路清风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半露笑着说，“那位长老肯教她了？”
路清风摇头：“不肯。不过枝枝姐很厉害，自己练剑也可以的。”
“是这样啊。”半露喃喃道。
灵阙山就是修真界的腐朽之果！长老们不负责，弟子们太懒散！
半露气不打一处来，冷静了会，她设身处地为长老们想想，灵阙山的长老也是可怜，宗门把他们赶来灵阙山，无异于是换个好听点的说法将他们赶出门派。
在这样的处境下，谁还会有心思去教弟子？
“院长在么？”
半露目光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女子身着浅色衣裙，一张可爱的圆脸上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她站在门口，朝内张望着。
半露应道：“我在，你直接进来吧。”
她正要起身，路清风却按住她，责怪她说：“腿上有伤，就别乱动了！”
半露这时想起了白长老的话，又坐回去，静静地等着人进来。
“半露，她就是做饭的玉棠。”路清风知道半露不认识，提醒道。
半露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心说：看着这人愚钝，没想到还是挺机灵的。
玉棠匆步走过来，外头日头大，晒得她满头大汗。
半露给路清风使个眼色，路清风和她对视一眼，傻乎乎地问：“半露，你眼睛里进沙子了？”
半露：“……”
刚在心里夸完这人机灵……
“你去拿把椅子，端上茶。”半露只得和他明说。
“那半露，你眼睛没事吧，用不用我吹吹？”
半露无奈地摇头，“不用，我眼睛很好。”
路清风不信，顿了会，看到半露眼睛能正常地眨，才去一旁搬来椅子，倒了一盏茶。
半露见玉棠进来站着，对她说道：“玉棠，你坐。”
玉棠见院长这么亲切，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地坐下，认真地瞧着这位新院长。
院长微微笑着，看着年纪不大，一张小脸带着病态的苍白，眼底也有一层薄青。
她内心不由担心：养尊处优的小姑娘来了这等苦寒之地，第一天就生病，以后可要怎么过！
半露见她打量着自己，也不好意思说话。
良久，路清风看不下去了，问她道：“玉棠姐，你来找院长有什么事？”
玉棠这才回过神，换了副咬牙切齿的面目：“院长，我们灵阙山有贼！”
“贼？”半露疑问，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玉棠狠狠地点头，“昨夜定是有小贼进了厨房，偷走了一捧米！”
“怎么可能。”路清风被玉棠这句话逗笑了，“偷走一捧米？想想都不可能！要偷也应该把米带缸全偷走才对。”
玉棠白了他一眼，她怕院长不信，再次重复道：“是真的偷走一捧米，大概有这么多。”说着还用手比划一下。
路清风哈哈笑道：“如果是真的，那我觉得这小贼脑子有问题，谁大半夜的冒着被打的危险只偷走那么一点米。”
“真的有贼。”玉棠急道，“我今早去做米粥的时候就觉得少了点什么，毕竟灵阙山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我还以为是我多心，刚才我做午膳，又去淘了些米，看了眼缸底，发现晚上的居然不够了！”
见路清风还有些不信，她又补充，“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饭了，灵阙山有多少米我会不知道，就是多一颗少一颗我也能看得出来。”
路清风认真道：“玉棠姐，我信你！不过……”他又笑了，“那偷米贼不是个傻子，就是个疯子。”
半露：“……”
路清风！你再骂一句试试！
半露眨着眼睛，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解释。
她能说真话么，她其实是把那捧米变作更有价值的东西了这种话能说出来么？
这真话说出来她院长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于是，半露经过一番思想讨论，决定把事情掩盖下去，她扯开话题道：“玉棠，是晚上的米不够了么？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柳然去买了，估计很快就回来。”
玉棠偏要揪着偷米贼这个问题不放，“可是……可是有偷米贼。”
半露咳嗽一声，说：“偷米贼的事，先缓缓，以后再说。”
“可若是还来偷怎么办？”
半露摇头：“不会了，只那一次。”
玉棠疑惑：“院长，你怎么知道偷米贼只偷这一次。”
半露要被逼疯了啊！
“我觉得……额，”话锋一转，半露问路清风说：“路清风，不如你晚上去守夜？”
路清风面色倏地一变，委屈地说：“为什么是我啊。”
“我信任你嘛！”半露冷汗岑岑。
路清风撇一撇嘴，看着玉棠的眼神颇有些怨恨。
“玉棠，这样你应该放心了吧。”
玉棠满意地点头。
“那院长，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她米还在锅里，糊了可就不好了。
半露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她现在觉得很不舒服，头晕脑胀的，睁着眼睛都嫌费劲。
喝了盏茶，半露眯着眼睛看路清风，轻声说：“我刚刚只是随意一说，是为了让玉棠放心，你就这两夜过去看一眼，以后不去就行。”
半露眼前朦朦胧胧的，连路清风的神情都看不清楚，只听见他说：“你是蝴蝶谷谷主千金，又是灵阙山院长，谁敢不听你的话啊。”
半露皱眉，解释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她胸口憋着一口气，微喘着气才把话给说完。
路清风听见半露话音不对，抬眼一看，半露面色白而无力，眼神涣散，说出的话断断续续的。
他有点慌，声音跟着颤抖，“半露，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很自责，明知道半露受着伤，自己还说那句话来激她。
“半露，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唉！我这张臭嘴！”路清风急得想要打自己几巴掌。
半露缓着气说：“我没事，有点困，让我睡会。”
路清风见势不对，忙跑出去喊人，玉棠还未走多远，听见路清风大吼大叫，回头看出了什么事。
从打开的窗户处看到院长眼睛微闭着，她忙跑进去，对路清风说：“去叫白长老，你知道白长老在哪？”
路清风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帮我看着半露！”
玉棠去摸了摸院长额头，烫的吓人，她从口袋中翻出一粒丹药，却犹豫了片刻。
这是她手中仅有的一粒丹药，灵阙山缺药材，这一粒若是没了，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了，她还要在灵阙山待上两年年，这一年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出意外。
可是……她看着难受得一张小脸紧皱在一起，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她心一横，便将塞进院长口中。
玉棠去倒了盏茶，准备喂院长喝下，茶盏边缘刚碰到院长嘴边，耳边一阵惊呼，茶水溢出来一些，撒在了半露裙衫上。
“玉棠，院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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