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以前你是主唱，在台上表演抢风头就算了，今天欧阳的大喜日子，要是你比新郎还帅，他不得要冲上来打你。”两人缓缓落座，方若琦在林立翔耳边轻声说。
“不会的，欧阳已经习惯了。”林立翔低头一笑，也以耳语回应着方若琦，在外人看来，两人如热恋情侣般无异。
方若琦留意到婚礼现场的一架白色三角钢琴，觉得眼熟，继续问道：“这家钢琴好像是……你的？”
“嗯。答应了会给欧阳在宴会的最后演奏一首曲目。”林立翔平静地解释着。
“也就是说，今天会看到d-max的合体吗？”方若琦声音略微颤抖，内心不无激动。
“会的。我知道你曾是d-max的粉丝，但好像从来没看到过你这么激动的样子。”林立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是，毕竟……当年我觉得keyboard的欧阳最帅。”方若琦连忙掩饰着自己内心追星的激动。
“哈哈哈哈，red，我又赢了哦。”一道活力的男声在他们身边响起，两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今天的新郎欧阳，他正用胜利般的眼神看着林立翔。
“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来跟我比谁更受女生欢迎吗？”林立翔嘴上调侃着他，身体却很诚实——两个至交好友以结实的拥抱结束了对话。
方若琦微笑着看着林立翔与欧阳寒暄，没有留意到blue已经悄然落座在她身边：“方若琦小姐。”blue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倒是突然开口让她吓了跳，还没来得及打招呼，silver和golden也加入了他们。
“原来你说今天要把你的梦中情人带给我们认识，就是方若琦啊？”golden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林立翔。
不等他回答，silver接过话：“我还以为你的梦中情人是lucy啊，elizabeth啊，amanda啊……”
林立翔赶忙解释道：“靠你们！可不要在我的女伴面前把我抹黑啊……”
“一定一定。”silver看热闹不嫌事大：“嫂子好，立翔虽然过去情史比较丰富，但是他是一位专一的男人，我们都可以作证。毕竟摇滚歌手嘛，有感情经历才有歌曲灵感嘛……”
方若琦听到他们半真半假的玩笑，一方面心里有点酸林立翔的丰富情史，一方面赶忙撇清关系：“立翔只是我的唱片制作人啦，大家不要误会……”
“噢，只是唱片制作人啊。”golden添油加醋地说道：“立翔，你很机车耶。这么漂亮的妹妹都不赶紧拿下，不像你啊！”林立翔佯装着伸手要去打silver。
方若琦被他们调侃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婚礼的工作人员正好提醒欧阳时间快到了，把她从他们的玩笑话中拯救而出。而作为欧阳的伴郎，林立翔深深地看了方若琦一眼，也随着工作人员离开了。这倒让方若琦松了一口气。
“他们说话一直是这样的，你不要介意。”一直沉默的blue仿佛感受到方若琦的尴尬的情绪，沉声解释着。
“没关系。”方若琦感念他的好心，道了谢。
婚礼音乐响起，新娘挽着父亲缓缓穿过人群向新郎走来，宾客们向着漂亮的新娘行注目礼，而欧阳的脸上更是掩饰不住期待与激动。
方若绮眼神却不由得落在林立翔身上，他为欧阳拿着婚礼的戒指，观望着一对新人。他本就身形挺拔，白色的西装三件套虽不如新郎的华丽，却丝毫不掩盖他的气质。
他嘴角含笑，温柔俊朗的面容成功地吸引住方若绮全部的注意力，她突然好奇，如果是今天是林立翔的婚礼，他将会是怎么样的表情？会像欧阳一样激动？还是像平常一样不羁？抑或是他会把他的温柔全部留给她？
或者也只有古芊菁那样明媚跋扈的女子能制得住他吧。相配的家庭背景，相配的事业追求，甚至有相配的外表……方若绮又转念一想，眼神不禁有些落寞。而林立翔却仿佛有着心灵感应，不动声色地与她眼神交汇，她心跳突然加速，连忙转移了视线。
而在林立翔这一侧看来，模糊的人群中，只有方若绮的脸清晰得发光。她漂亮的双眼看着新人充满希冀，看向自己却又冷了几分。她是否还在为专辑的事情生自己气？他很想无条件地向她投降，甚至想告诉她为她录专辑是他多年前便有的心愿。只是……他不知道如何与她坦白，弹吉他已经变成了他内心心魔，有些真相太沉重，如果她最后因着可怜他同情他而继续专辑，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在新郎新娘都不约而同地说出“我愿意”并且亲吻的时候，所有在场嘉宾都鼓起掌来，而方若琦和林立翔却各有所想。接下来的时间里，林立翔仍要按照约定为新娘新郎演奏几首钢琴曲，方若琦便跟着d-max的其他人，到温室的另一边长桌落座，准备参与晚餐。
“我还以为你们d-max今天会合体……”方若琦对着众人不无失望地说。
“欧阳从来都当red是音乐上的对手，今天这种特殊的大日子肯定要往死里使唤red。”golden解释着。
“说起来，的确我们d-max真的好久都没有一起再唱歌了。”silver感叹：“自从台东的铁花村音乐节，已经过去多久来着？”
“2年又149天。”blue仍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方若琦听到blue机器人般的解释差点将刚喝的一口水喷出来。
“为什么不再合体呢？我真的好怀念你们当年在小巨蛋的演唱会啊！我可是你们的头号粉丝哦！”方若琦鼓动着众人。
众人看着方若琦激动的神情却面面相觑，最后还是silver开了口：“那件事对red的影响太大了，告别演出后，他才转的幕后……你应该知道吧？”
“那件事？哪件事？”方若琦一头雾水。
“你还说是我们头号粉丝……d-max的第三张专辑和歌友会吧，那真的曾是我们的，更是red的至暗时光。”
“我那个时候还在美国读中学，等我在台北出道的时候，你们已经完成铁花村的告别演唱会了……”
看着方若琦诚恳纯挚地神情，众人只好告诉了她当年的舞台事故，sun如何为股价在舞台做的手脚，临时的舞台如何坍塌，林立翔如何受了伤，受了伤以后便不再能弹吉他了。
温室里的气候明明如春般温暖，但方若琦只觉得瞬间如置身于冰天雪地般彻骨心寒。她回眸看向远处弹着三角钢琴的男人，无法想象这几个月都惯着她的嬉笑怒骂，却有这么令她心疼的一段过往。她突然却理解了他的执拗了——第一次在他家，把吉他塞到他的怀里，他却惊出一身汗，还谎称自己是低血糖；而后跟乐团众人的排演，从不碰吉他，甚至躲得最远；家里所有的吉他和贝斯全部铺满了灰尘；专辑录制上宁愿与她吵架也不愿意再碰吉他……
“立翔他……”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了，这几个字让她难以启齿，她心疼如刀绞，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ptsd。”blue依旧惜字如金，却帮她把话说完了，只是语气里同样多了担忧。
“抱歉……我离开一下。”方若琦不想让大家看到她的失态，跌跌撞撞离开了餐桌。
她挽着裙子跑到一间全是白色兰花的温室里，双手掩面而泣，晶莹的眼泪流进了指缝。不知何时，她被一个宽大的胸膛搂进怀里。
“若琦，你怎么了？”立翔关切地声音一如往常，方若琦听到后，却更是熊抱着他泣不成声了。
“……我只是觉得欧阳和他妻子的故事很感人……”最终还是没有将她知道的真相说出口，她沙哑着声音岔开话题：“你……不用再弹琴了吗？”
“我看到你走开了，以为他们欺负你。”他淡淡地说，她觉得心安又愧疚，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想着办法照顾她，她好像已经理所当然地习惯了他打点的一切。而她却好像从来没有回报过他什么。
“立翔，谢谢你。”她抬起头看向他，他凌厉的下颌线有着好看的角度。
“我不是要被发好人卡了吧？”林立翔震惊之余又摸不准她到底说哪件事，只好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神色。
黑暗中她却没有说话，暗自下定了决心，要为他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婚礼散场后，方若琦热情地与d-max的每个人都留下了联系方式。林立翔薄唇抿紧，却又不好发作。前一秒才抱着他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后一秒却把他所有好兄弟的联系方式都要到。他只好在赶紧把她拽上车，想要争取更多独处的时间。
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竟然在他还没开口之前，便在副驾驶上沉沉睡去。
晚上回到家后，方若琦立马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hi，凯文。我是若琦……我想找你了解治疗ptsd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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