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意外陡生
陈业生的语气不算冲，除了平淡还是平淡。然而就是这种平淡的态度，让班主任的咄咄逼人显得很滑稽。
其实很多学生都对方才班主任的话有意见。班里这么多学生，有军校梦的比比皆是，陈业生在其中还算是成绩不错的。
班主任嘲讽陈业生分数低，当真是有些群嘲了。此时见班主任吃瘪，大家都很快意。
对嘛，你是来辅导的，怎么还反客为主起来了？那是人家自己的高考，人家自己的志愿。
别的班氛围就很好嘛！大家已经听到了隔壁班辅导结束，师生之间轻松愉悦的告别了。
班主任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地图炮开得有些过了，但所幸她脸皮比较厚，受到的影响不大，此时也只是清清嗓子就开始收尾了。
陈业生则是继续抠手机，那模样看得徐苇要把一口牙咬碎。
装个屁你装！
终于结束，班主任说了声在学校礼堂集合，就赶紧带着东西先走了。
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也往礼堂走。一路上王涛还在跟陈业生说着自己探听来的那些情报，表现得忧心忡忡。
陈业生仍然不以为意。路上一些漂亮女生主动和陈业生打招呼，看得王涛更加郁闷。
王涛叹气：“可能女生就是喜欢你这副样子吧。”
礼堂此时已经满座，校领导看着众多学生，脸上满是笑意。
“在刚刚过去的2042级高考中，我校学生刻苦学习、认真准备，取得了非常理想的成绩。其中1人进入全省前20名，5人进入全省前100名，一本上线率高达69，二本……”
“得益于市区政府的正确领导，得益于教育部门的深切关爱，得益于校领导和教职员工的不懈努力，也是学生们寒窗苦读，奋力拼搏的结果……”
冗长的发言，其实就是报一下学校的高考成绩。
在陈业生看来，这是在校门口贴张数据表就能说清楚的事情。
校领导吹完以后，学校知名教师、班主任代表、学生代表依次发言，又是落落长。
班主任代表和学生代表陈业生都认识，一个是刚刚被他怼过的班主任，一个就是徐苇。
班主任此时已然全无方才离开教室的灰溜溜模样，整个人非常高兴，容光焕发。因为徐苇的关系，他也连带着成为了班主任代表上台发言。
“非常荣幸我的学生能够跻身全省前20名，这一切都归功于她自己的勤奋好学与刻苦钻研的精神……”
基本上这一通演讲可以用“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来形容。
全程吹徐苇，偶尔吹吹自己。
然后，徐苇上台。
她今天是特地化了妆的，刚才趁着上台前的功夫，居然又换上了一套颇为成熟的礼服，看得一干青涩的男同学们眼睛都直了。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来自高三12班的徐苇，很高兴能够站在这里，与大家分享我高中三年的蜕变之路……”
标准开头，也就是语言比起班主任要更抒情风一些。她讲得不疾不徐，整个人显得端庄且优雅，让得一边的校领导笑容更加明媚。
看看，咱们学校的学生可真是不错。
然而王涛不这么认为，他指着徐苇的着装，冲陈业生道：“你看那女的，穿得像不像复仇女神？”
“……”陈业生无语道：“你少来，搁这cosplay呢？这是毕业典礼，又不是漫展。”
“我说真的，我打赌我见过这张图……就在她朋友圈里！”
闻言，陈业生挑眉。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早就被徐苇删了好友，自然没有看到过什么复仇女神的朋友圈。
但是作为学校风云人物，徐苇起码有一千多个好友，也有不少人在这几天闲得蛋疼，胡乱刷朋友圈的时候刷到过那条朋友圈。结合之前所知的各种八卦，稍微一想就能猜出原委。
当下，不少目光都是向着陈业生扫了过来，意味深长。
陈业生又在心里骂了一声：晦气！
王涛说：“你等着吧，这娘们绝对会搞事。”
事实证明王涛的flag立得很准确，就在徐苇的常规式学生代表发言接近尾声的时候，她忽然话锋一转。
“可能很多人都知道，我在高三的上半学期，经历了一次感情上的挫折。当我下定决心要捅破窗户纸的时候，他却退缩了，并急于和我撇清关系。”
“我理解，但不能谅解……其实也要感谢他，若不是他的退缩和懦弱，或许我也不会从那以后发愤学习，并最终考出了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
“我最感谢他的地方在于，他让我遇到了一个阳光、帅气，而且非常优秀的男孩，最重要的是他能够真心待我。他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蒋晨。”
“哇哦~！”
底下瞬间一阵起哄声。
徐苇则是在全校的惊呼声和起哄声中，将早就在一旁整理好仪容的蒋晨拉上台。
哦~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呢！
校领导和老师们都惊呆了，此时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去打断一下，把已经歪掉的画风再正回来。
感受到此时周围扫过来的，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目光，陈业生一阵无语。
王涛骂道：“胡说八道，捅破个屁的窗户纸，你两哪来的窗户纸？”
陈业生点头附议，随后咂摸了一下王涛的话，偏头看向他，道：“我知道你在帮我说话，不过你这词怎么听着怪怪的？”
王涛哼哼。
徐苇还在发言：“我们非常默契地在高考中取得了相近的成绩，当然，我们也将报考同一所大学。我祝福那个男生，能够被心仪的大学录取，虽然希望渺茫……”
“不过低分捡漏，被破格录取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希望他能有这样的好运，真的考上军校……”
军校二字出口，又是激起了一阵哗然。在座所有人看着陈业生的目光，又变得玩味。
王涛快气炸了，他拉着陈业生，想把后者直接甩上去。
这特娘的能忍？
然而王涛没有把陈业生甩上去，倒是陈业生一把将他和另一个坐在旁边的人扯到了一旁。
王涛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刚才坐的位置被一块石头砸中。他还以为是有哪个不开眼的朝陈业生扔石头，当下就要破口大骂。
还没骂出声，礼堂后台却在此时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叫声。
礼堂的墙壁被什么东西撞开了一个窟窿，碎石飞溅，砸伤了好几个人。
一个红色的影子从窟窿穿入，落地的瞬间，地好像都颤抖了一下。
坐在第一排的师生此时已经四散而逃，后边的学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出现在了台上。
血红色的身体，看起来像牛，但头上分明长着一张人脸。体型庞大，足有两人多高。
异兽窫窳（音亚雨）！
常看山海经的陈业生当即认出了那东西。山海经对窫窳有记载，据说这原本是人面蛇身的天神，被其他神祗所杀后，死有不甘，化为吃人的野兽。
这玩意怎么会从学校礼堂后台跑出来？！
台上的徐苇被吓到脚跟发软，跌坐在地上，蒋晨拉了几次无果，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徐苇的手，自己跑路。
整个礼堂被惊恐的呼声包围，出口处挤成一团，有人不小心摔倒后被人群踩中，发出痛苦的哀嚎。
陈业生拉着王涛，没有立即从出口逃跑。现在去出口也逃不出去，还有很大概率被挤成面饼。
而且窫窳似乎并没有吃人的意思，它看起来更像是慌不择路。
好死不死的是，它慌不择路了一会儿，突然跳到了陈业生附近。
就在此时，一声“闪开”如惊雷般在礼堂内炸响。陈业生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拉扯着身边几个学生向另一边滚去。
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剑刃从那窟窿中削了进来，窫窳当即被激怒，奋力一跃，却是没来得及，一头撞在了无形的壁障上。紧接着，几个穿着迷彩服的身影快速跑进，对着被困住的窫窳就是一枪。
子弹出膛，却并非真正的子弹。在飞到窫窳上方时，那子弹忽然化作巨大的电网，稳准狠地罩住了窫窳。
所有人都懵了，呆呆地看着这超出他们理解范畴的一幕。
一名军人让人把吓到动弹不得的徐苇抬走，旋即站上台，喝道：
“大家先不要出去，外边还未脱离危险。”接着他扫了一下礼堂内的情况。
有不少人受伤了，还有几个甚至是重伤。而出口处仍然拥挤，好在经过他的警告，已然开始疏通。
还不断有人逃命似地从出口跑进礼堂，显然军人说得没错，外边很危险。
逃进来的人大呼小叫，吵吵嚷嚷。军人眉头微皱，掏出迷彩上衣兜里的照片看了一下，高声问道：
“陈业生同志，你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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