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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浪漫收藏家


◇茶单人向

        00

        “为什么是十三?”阿帕基问我。

        “因为十三后面跟着的是十四,”我答,举起相机对准远处玻璃般的海,“其实我不信这些,我只是觉得这个数字庸俗又浪漫。”

        01

        夜里我被翅膀扑棱的声音惊醒,裹紧被子,并不准备开窗。恐怖片的主角大多死于好奇心,我可不想走他们的老路。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窗前停了一只奇怪的鸟,它头上顶着一个蛋壳样的深紫色帽子,通体银白,瞪着漂亮的紫金渐变色眼睛,紫色的喙闭着,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明明还没到圣诞节,我却产生了一种收到圣诞节礼物的奇妙错觉。我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抬手拉开窗,对鸟说:“嚯,你好惨,长得怪像我前男友。”

        鸟偏开头,不情愿地答道:“我就是。”

        “雷欧·阿帕基,”我叫出他的名字,心情复杂,“没想到你这么爱我,哪怕分手后也要变成鸟飞越国境线来汉堡找我。”

        02

        两年前我到意大利当交换生时人生地不熟,刚离开机场,钱包就被一个黑发少年顺走了。所幸在来那不勒斯前朋友就提醒我护照这些物品最好还是贴身携带,因此损失并不多。但半个小时后我就进了警署,和一群试图抢劫我的混混们一起。

        我操着一口磕磕绊绊的意大利语向警官解释真的不是我要抢劫他们,是他们要抢劫我,我真的只是比较能打,一不小心就把他们全打趴了。警官要我展示自己的护照,我不好意思告诉他们护照被我放在内衣里,只能坐着干着急。

        一个戴着警帽的高大男人押着嫌疑人大步走进警署,我盯着他涂着maclove&cherised的唇,心想意大利的警察都这么与众不同的吗?

        他瞥了我一眼,转头对他的同事说了什么,然后我就顺利离开了。他送我到警署门口,转身就要走,我慌乱地抓住他的制服边角,如溺水的人抓住稻草那般,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先生……你可以带我去这里吗?”

        他轻叹一声,拧着眉,眯起金色的眼瞳,快速说了句什么,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接着便带着我往前走。南意午后刺目的阳光令人眩晕,我压低遮阳帽的帽檐,跟着他坐上了警车。我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坐警车是因为迷路,缩在后座给朋友发短信分享这次新奇的经历。

        “那不勒斯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驾驶座上的男人对我说,语速放慢了不少,这次我听懂了。

        可我没办法呀,我总不能让校方换个大学合作。

        03

        后来我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他的名字,雷欧·阿帕基,当地的一名警官,我偶尔会在路上碰见他和他的同事,每次我和他打招呼,他身边的同事就会露出带有调侃意味的笑。我不好解释太多,但下次见到他又不好意思不打招呼,久而久之只好避开他走。

        那时我还没和上一任男友分手,但因为忙于处理新环境下的人际关系,联系频率降低了许多。他向来温柔贴心,我想自己大概不需要担心。

        我妈妈从我朋友那里听说了我坐警车的奇妙经历,特意寄了她家乡的特产让我送给阿帕基当做谢礼,还要求我拍合照给她,防止我私吞。

        于是一个晴朗的午后,我提着特产,蹲在警署门口等阿帕基下班。一下午,不知道有多少对路过的游客情侣拜托我帮他们拍照,我让他们挑个自己喜欢的姿势,然后蹲下找角度给他们拍照。

        一个华人姑娘问我是不是在等男友,我说不是,顺便引用了我妈的名言:“让你一直等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男人,如果遇上了,还是早点分手为妙。”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就给了那个男人一耳光,接着怒气冲冲地走了。我看呆了,心想果然艺术来源于现实。

        七点了,阿帕基还没下班,我和朋友发垃圾短信都发了两百条。我揉揉酸痛的腿,起身小步走动,活动颈椎的时候,瞥见了一抹紫色。

        不会错的,那就是阿帕基,他正向我跑来。

        “我今天巡逻,”他简短地向我解释道,胸口还大幅度地起伏着,一只手搭在帽檐上,“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挪开贴在他胸口上的视线,提起装着特产的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妈让我请您吃烤鸭,阿帕基先生,您下班了吗?”

        后来我们靠在海边的防护栏上分食了这只鸭子,顺便看了一次月光海,通俗点说就是月光下的海洋。他让我以后别在警署门口等他,还骂我笨,但语气并不差。

        我说你身为人民公仆怎么能骂我这个普通群众呢?

        他摘下警帽,放在膝上,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啤酒,偏头对我说:“警察也要下班。”

        月光影影绰绰的,他眼里好像有浪花在浮动。我拿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拜托一个路过的女孩给我们拍照。

        “近点,再近点。”她曲着膝盖,空着的另一只手轻轻向左挥着。

        她似乎把我们误认成恋人了,我提着鸭子的头,不动声色地把它挪到我和阿帕基之间。最后成品自然很怪异。月光,沙滩,翻涌的海浪,一对别扭的男女还有一只只剩骨架的北京烤鸭,怎么看都和浪漫毫不沾边。

        03

        我住在校方安排的学生公寓,每天傍晚六点雷打不动关上窗户练习曲目,闭着眼睛,幻想自己此刻正在富丽堂皇的歌剧院舞台中央表演。但就算关上窗户,有时还是会被邻居投诉。打扫卫生的大妈告诉我这栋楼里住着的都是声乐系学生,歌声从早到晚就没停过,因此投诉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个窗户的人在唱歌呢。

        某天我练习完毕拉开窗往楼下看时瞧见了阿帕基,他仰着头,我朝他挥手算是打招呼,他飞快低头压低帽檐走远了。我想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在当天的日记里花了三行吐槽他。

        有人听我唱歌是好事。我仍旧关着窗,幻想自己处在舞台中央,但台下多出了一个沉默的观众。一个月后,朋友给我寄了一封快件,里面是我男友出轨的证据,图片并茂,洋洋洒洒五大页,让人叹为观止。我给朋友发短信道谢,夸她是当代福尔摩斯。

        她说:“比起当福尔摩斯,我更希望你遇到一个好男人。”

        我的父母拥有令人艳羡的婚姻,受他们的影响,我从小就憧憬一段浪漫的恋情,但我的每一段恋情都以悲剧结尾,朋友们甚至管我叫渣男收割机。我气得睡不着,大半夜提着一打啤酒和草莓牛奶跑到楼顶看月亮,结果被路人误以为要跳楼,叫来了正在巡逻的阿帕基。

        阿帕基推开天台门的时候我正捏着牛奶盒发呆,本来是想借酒消愁的,但想到明天还有专业课,整个人就如同放了气的救生圈一样萎了。我一见他就知道铁定是有人误会了,连忙解释自己不是想要跳楼,只是分手了有点难过。他在我身侧坐下,背靠着栏杆,我把酒朝他那里推了推。

        “我还没下班。”他托着下巴,语气不善。

        我伸手摘下他的警帽,抱在怀里,大声宣布:“雷欧·阿帕基,你下班了,现在你谁都不用管,谁都管不着你。”

        酒流进阿帕基的肚子,醉的却是我,我给他讲自己这些年来充满了血与泪的感情史,讲自己被骗钱骗心差点骗身的经历,最后讲上头了,怒摔牛奶盒骂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爸除外。”

        “那倒不一定,”他挑眉看我,“你面前就有一个。”

        “啊,你想说你也不是好东西?”

        他皱着眉问我是不是傻。

        第二天我发短信告诉朋友要是失恋了请来那不勒斯,这里的警察还帮忙解决单身女性的情感问题,必要时甚至会献上自己。她骂我傻逼,让我把阿帕基的出生日期发给她,她去找个神婆给我们俩算姻缘。

        “怎么样?”我问。

        “恭喜你集齐了十二星座男友,开心吗?”她回复道。

        后来我和阿帕基分手,哭着回到杜王町时她把神婆算的卦给我看,安慰我说阿帕基迟早会得到报应,我看着卜卦上的男方将有血光之灾,活不过21岁,哭得更大声了。

        04

        变成鸟的阿帕基怎么也飞不出我的花花世界,发现这点后我忍不住躺在床上大笑起来。他停在书堆上,问我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怎么没有?”我擦掉眼角的泪水,捂着笑痛了的肚子起身,换上拖鞋往楼下走。他扑扇着小翅膀跟在我身后,同居的室友已经出门了,我拉开冰箱,从里面翻出提早泡好的黄豆,红豆还有花生,一股脑全部倒进榨汁机里。

        榨汁机发出的巨大声响可以和装修队匹敌,我关上厨房门,溜到客厅戴上耳机看书。

        鸟转动着眼球,打量着周遭的环境,我用余光看着他,在心里推算着年份,今年恰巧是他出生的第二十一年,难道变成鸟来到前女友身边就是他的血光之灾?可就算当时分手极不体面,我也绝对不会虐待一只鸟。

        榨出的豆浆的颜色和阿帕基头顶的蛋壳简直一模一样,我倒出半杯,举到他面前说:“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罢一饮而尽。

        午后窗外响起雨声,我趴在窗台上看雨,屋里回响着卡拉斯唱的《美狄亚》第一幕咏叹调,声音悲伤到光是听着就能让人掉眼泪。

        “阿帕基,”我说,“我真真讨厌雨天。”

        05

        六岁那年,我缠着要出门约会的父母,让他们也带我出去玩。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父亲叹了一口气,抱起我,温柔地拂开落在我耳畔的碎发,伸出一只小拇指要和我拉钩,“那要答应我不可以大吵大闹哦。”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歌剧,台上光彩照人的女歌剧演员点燃了我对音乐的热情。回去后,我成天在客厅模仿着那天看到的女演员那样咿咿呀呀地叫着,父母见状便给我找了声乐老师。

        第一天上课,老师就花了半个小时向我阐述烟酒的危害,当时年岁尚小的我听完后在心里发誓绝对不碰烟酒。

        因此后来的日子里,哪怕分手,哪怕恩爱的父母离婚,哪怕职业生涯受挫,我都不曾沾过一滴酒。

        其实有那么一次我下定决心要喝酒的,但阿帕基阻止了我。那是那件事发生后的第三个月,我找到他时他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伴随雨滴融化在漆黑的夜里,我丢掉伞,冲到他面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瓶。

        “雷欧·阿帕基,”那时我的意大利语已经说的相当顺了,“你要喝酒是不是,我陪你一起喝。”

        雨一直下啊,我都分不清脸上的湿润是雨水还是泪水,我只是生气,气他一声不吭地离开我,连句道别都不说,但就算他提出分手,我想我也还是会追上来。

        “你别喝,你还要唱歌。”他起身夺回酒瓶,死死地攥在手里,整个人因为脱力倾倒在我身上。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阿帕基的身上离开了,啪——的一声,在我耳边碎掉了。

        那是阿帕基的梦想,阿帕基作为警官的梦想碎掉了。

        “阿帕基,”我抓着他的肩,嘴唇不自觉翕动着,“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好男人,你不许倒下,你给我起来。”

        我把阿帕基拖回公寓,照料了一整夜。醒来后他问我究竟喜欢他什么。

        “事实上我不知道,”我跪在床上呆呆地看着他,“可能喜欢你自称好男人的勇气吧。”

        他捂着眼睛笑了,嘴唇翘着,眼睛却在流泪。

        “我要走了。”他说。

        自那之后,我开始讨厌雨天。

        06

        室友抱着一大束铃兰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归来,一进室内就脱下围巾走向钢琴,兴奋地翻开谱子让我赶快高歌一曲。我一看这反应就知道她今天的约会相当顺利。

        我自然答应,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润喉,扶着腰就开始唱。这里是郊外,没什么人会投诉我们,我和她都玩得非常尽兴。

        窗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室友比我更早走到窗前,她打开窗户拿起那束鲜艳欲滴的玫瑰,回头笑着对我说:“第十四天了哦,他还真是执着。”

        阿帕基轻哼一声,室友不愧是学声乐的,她敏锐地捕捉到阿帕基的声音并问我:“我怎么好像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哪有,你听错了。”我轻轻咳嗽一声,走上前去接过她怀里的花,忍着痒意将它们全部插到客厅的花瓶里。

        其实这些花之前的归宿在垃圾桶,但为了气阿帕基,我把它插进了花瓶。室友吹了一个轻快的口哨,摇着腰肢走到餐桌前等我做饭。

        “你什么时候带了一只鸟回来?”她伸手要戳阿帕基,他跳起来,扑腾到我肩上,跟着我进了厨房。

        “不要相信给你送玫瑰花的男人。”他说,带着些许老父亲说教的味道。

        “不信他们难道信你吗?”我抬手拍拍他的小脑袋,从冰箱里拿出蔬菜洗净。刚到意大利那会我啥都不会,和阿帕基在一起后难得燃起了做饭的热情,在公寓里升起炉灶,结果差点酿出一场火灾。后来阿帕基下班了就提着食材来我的公寓做饭,然后和我一起挤在单人床上过夜,单人床质量不好,总是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可以说,我人生的前十九年都泡在家人,朋友以及恋人给我打造的蜜糖罐里。

        但人总是要成长的,我把番茄切块,扔进烧开的锅内。锅内沸腾的热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我和阿帕基一时无言。

        “抱歉。”他说,展开的羽翼轻轻拂过我的脖颈像是安抚。

        “阿帕基,你总是怀疑别人,你要像我相信你那样相信我。”我说,关掉天然气,在一堆勺子中选中合适的那一把,捞起锅内的汤水。

        07

        晚饭后我回到房间翻妈妈的旅游手账。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橘色台灯,我坐在桌前安静地看着泛黄纸张上贴着的照片。

        和上上任男友分手后,我曾问过我妈一个问题。

        “明明我一直在按照爸爸的标准找男朋友,可为什么总是遇人不淑呢?”

        一向秒回的我妈隔了好久才发来一句:也许你爸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我妈大概就是那时发现我爸精神出轨的事实吧,但沉浸在另一段恋情里的我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母亲在流泪。直到回到杜王町后我才发现记忆里锦瑟和鸣的父母现在恍若一对陌生人。

        他们说:“你长大了,可以决定自己的去处了。”

        他们问我要跟谁走。童年时他们也会开玩笑问我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问题是相似的,但心情是不同的。

        我说:“我成年了,会有自己的家。”

        接着便辞掉剧院里的工作,提着装满父母回忆的包只身来到了这个陌生国度。临行前,我妈不无后悔地感叹道:“如果当时能看见这个结局,或许我就不会和他结婚吧。”

        “你要想想你女儿,”我拍拍她的肩,“她才二十岁,谈了十二场恋爱,一个能结婚的都没有。”

        我得承认,尽管表现得风轻云淡,但父母的离异打碎了我十几年来的信仰。如果那样恩爱的父母最后都会走向崩坏的结局,那么我呢?我开始怀疑自己,就算当时我拉着阿帕基不让他走,自己和他最后是不是也会不可避免地走向这样的结局?

        那这样想来或许还是分手来得更好一些。

        我在日程本上定好第二天的行程,从桌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两张叠在一起,告诉阿帕基这是他的窝。

        他白了我一眼,然后睡在角落里。

        08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阿帕基揣进大衣口袋,乘坐电车进市区,在车上碰见给我送了十四天玫瑰花的男孩,他还是个高中生,一见我就脸红。我昨天收下玫瑰的动作在他看来似乎是一种默认的暗示,他扭扭捏捏地走到我跟前,问我能不能坐在我身边。

        我刚想说可以,阿帕基就从我的口袋里跳出来,霸占了我身边的位置。我只好尴尬地笑笑,拒绝了大男孩的请求。

        下车前,我告诉他不要再给我送玫瑰了,我对玫瑰过敏。

        我按照照片找到父母曾经去过的咖啡馆,妈妈在手账上说这里是他们相遇的地方,见证了他们之间许许多多个第一次,我走进咖啡馆,点了一杯意式浓缩。

        整整一面墙都贴着便利贴和合照,我抬头使劲在这堆照片里寻找父母的踪迹,苍老的店主告诉我自她开始经营这家咖啡馆起,她便会询问每一对来到店里的情侣是否愿意让她拍一张照片当做留念。

        “人们陷入爱情时的模样实在是太美了。”她轻轻摇着咖啡机,缓缓说道。阳光一点一点流进屋内,晚春的空气里浮动着咖啡的香气,她低着头,好像一个陷入回忆的青春期少女。

        “让我给您拍一张照片吧。”我从包里掏出相机,在空中轻轻晃了晃。

        她猛然抬头,我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右眼是奶油色的,老妇人不安地将手掌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最后竟然从兜里掏出了一条蓝宝石项链,让我帮她戴上。她轻抚着冰冷的宝石,告诉我那是她初恋送给她的礼物。

        “我们最后还是离婚了,闹得很不愉快,”她说,“但后来我想明白了,爱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相爱的这个过程中人们给予彼此的感情。”

        那才是真正重要的。

        咖啡很好喝,离开前,她让我把我爸妈留在这里的合照带走。

        09

        第四天下雨,第五天下雨,第六天下雨。

        连绵不断的雨浇灭了我出现的热情,之前囤好的书都看完了,我没事做,便和阿帕基聊天,基本上是我在说,他时不时张嘴反驳几句。

        我和他说起分手之后的事,说自己回到杜王町后差点死掉,一只箭穿过我的胸口,吓得我朋友冲到警局里报警。病了整整三天三夜,不管用什么药都高烧不退,我爸妈说我意识涣散的时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阿帕基——阿帕基——”

        像叫魂那样叫你的名字。

        我看着他颤动着的紫金色眼眸,急忙改口说自己没有叫他的名字,因为没能吃到想要的羊羹,所以叫的其实是那款羊羹的名字呢。

        “你有替身吧。”他说,严肃的话从可爱小鸟的嘴里吐出来怪滑稽的。

        我是有替身,只是长久以来我一直不知道她的能力。

        “我知道了,”我一拍手掌,“我的能力是把前男友变成鸟囚禁在身边,这样一来我是不是还会有十一只小鸟?”

        他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我,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又没能说成。

        但我趴在窗前一整夜也没能等到那十一只鸟,我自始至终只有阿帕基一只小鸟。

        10

        第八天,阿帕基的窝从角落挪到了我枕边,我害怕他被我压扁,睡觉时拘谨了许多。

        第九天,阿帕基开始指导我做饭,我很会做饭的伪装被他毫不留情地戳穿,室友品尝后竖起大拇指,夸我厨艺有进步。

        第十天,我和阿帕基一起去父母曾去过的博物馆,人太多,体验感很差。阿帕鸟差点被挤成阿帕鸟干。

        第十一天,我买了一本手账本,学着妈妈开始记录爱情,我在封面写下我的至理名言:爱情就是驯猫的一个过程,并贴上阿帕鸟的靓照。朋友发短信告诉我,神婆前几天找到她说阿帕基的血光之灾渡过了,还特意强调不是化解,而是渡过,而一切都是我的功劳。我看着变成毛绒绒小鸟的阿帕基,心想这对他来说也许是酷刑。

        第十二天,天气放晴,室友的男友邀请我们去游轮上开派对,目的地是不远的北海。

        11

        一群年轻人聚在甲板上喝当地有名的酒,我把阿帕基丢在船舱,自己靠在扶手上吹海风,室友告诉我无论怎样都要尝一尝这里的酒,不然就算白来。

        “可是我还要唱歌。”

        “她还要唱歌。”

        黑暗的船舱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随后一个穿着黑色v领风衣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差点落下眼泪,阿帕基问我为什么要哭。我把他往船舱里推,一边哭一边解释道:“我怎么知道分手后你连审美都一千三百八十度大转变了呢,现在我可怎么把你带回家给爸妈看啊。”

        船舱里的床窄,我和他挤在一起,好像回到了两年前在学生公寓里的夜晚。

        凌晨四点,我睡不着,准备起身爬到甲板上看日出,他被我惊醒,跟在我身后一起爬上甲板。我靠在他的肩上看橙红的太阳一点一点爬出海面,短信提示音响起。

        “我和你爸和解了。”我逐字逐句读出短信内容。

        “阿帕基,”我望着远处的海面,咸湿的海风微寒,我打了一个哆嗦,往他怀里钻,“德国的春天太冷了,我们回那不勒斯。”

        “嗯,回那不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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