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两个女人在打架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闹钟响了，童乐兮抬手掐掉，用枕头捂着脑袋，继续睡了十分钟。
昨天因为秦萱儿给工作人员大方加餐，原计划三十分钟搞定的晚餐延长到了两个小时。何文东气得脸都绿了，却又不好扫了大伙儿的兴，只好等所有人吃好喝好才继续拍戏。
这一耽误，整个剧组忙到十一点才收工。等童乐兮从山里回到客栈，洗漱完毕躺床上，已经一点多了。
今天为了准备跟秦萱儿的对手戏，她又提前了半小时起床，此时眼神迷蒙，头昏脑胀的坐在床上，抓着凌乱的头发，把秦萱儿骂了八百遍。
童乐兮咬着牙刷对着镜子刷牙，看着自己惨白的脸色，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睛努力睁了大了些，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又将秦萱儿骂了几遍，肯定是昨天睡得太晚，才导致脸色不好的。她刷完牙，捧起冷水洗了把脸，混混沌沌的脑子清醒的几分，拍了拍脸，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算了，这脸色肯定没救了，还是待会儿让殷茵姐多上些腮红。”童乐兮想。
二十分钟简单洗漱完，童乐兮就出门了。
下楼时正好遇到殷茵和方宁惠，于是三人结伴去剧组。
童乐兮还是觉得头晕，甚至有点恶心，抬手摸了摸额头，似乎有点烫，不过她没在意，以为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三人下楼时遇到顾铭，他刚晨练完，穿着一件白色t恤，袖子挽到肩膀，黑色运动长裤，一只裤腿挽到小腿，额头布满细汗，头发被打湿成一缕一缕，发梢带着汗珠，微微喘气，迎着熹微的晨光，少年感和男人的阳刚之气恰如其分的融合。
看到他的那一刻，童乐兮有一瞬忘记呼吸。
可某人并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惹眼，还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泰然自若的跟童乐兮打招呼，“这么早，去剧组？”
“嗯。”童乐兮点点头，为他主动说话而受宠若惊，一时间混沌的脑子控制不住身体，脚下一滑，从楼梯往下栽。
还好顾铭离她近，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才避免她从楼梯摔下去，“小心点。”
童乐兮不好意思的哦了声，暗恼自己没出息。跟他见多少回了，亲密戏都拍过了，亲了抱了，怎么每次见到他还是这么失控。
果然，不仅女人长得美是祸害，男人长得帅也是祸害。
“怎么脸色这么白？”顾铭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昨晚没睡好？”
“嗯，睡得有点晚，今天早上又有戏，可能没睡够。”
童乐兮的的声音有点嘶哑，说几个字时听不出来，句子一长就掩盖不住了。
顾铭眉头皱起来，抓着她胳膊的手没松，另一只手摸上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发烧？不会吧。”童乐兮自己也抬手摸了摸。她从小被养得好，身体底子不错，寻常小感冒就是打喷嚏流鼻涕，很少发烧，她也不太清楚发烧是怎样的感觉，还以为今天早上头昏脑胀是昨夜没睡好。
“乐兮，怎么发烧了不说啊，”方宁惠有些惊讶，“严不严重呀？”
“我那里有退烧药，要不我回去给你拿？”殷茵问。
顾铭嘴唇抿成一条细线，神色严肃，没说话。
肯定是看日出冻出来的毛病，他带她去之前怎么就不能做做功课，让她在山顶上吹了一下午的冷风。顾铭有些懊恼，沉沉吐出一口气，道：“我帮你给何文东请假。”
殷茵和方宁惠互看一眼，用眼神进行信息交换。
这顾铭自己生病都不会跟何导请假，怎么乐兮生个病，他这么着急？
顾铭掏出手机准备给何文东打电话，被童乐兮拦下来。
“我没事，你别给何导说。”
“你都生病了还怎么拍戏？何文东对演员要求很高的，一个眼神不对他都会让你重拍，”说着，他似乎觉得自己太凶，语气又软下来，“听话，好好休息一天，等烧退了再去工作。”
童乐兮不肯。今天是她跟秦萱儿第一次拍戏，她怎么可以打退堂鼓。
顾铭还是没犟过乐兮，只得退一步，等他买了药给她送剧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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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乐兮一行人赶到剧组，何文东已经在忙了，他习惯所有事情亲力亲为，会在每一次开机前检查布景灯光等各项工作，要求严苛却尽职尽责。
见童乐兮来得早，便抽了个空给她讲今天的戏。
她对剧情和台词熟悉得能倒背，领悟力极强，基本何文东一点就透。
这让何文东很欣慰。
不过，这点欣慰持续很短暂。
八点钟开机拍摄，秦萱儿九点钟姗姗来迟，整个剧组百来号人等她一个。何文东让人催了好多次，打她本人手机不接，都让助理接听，助理每次回复都是快了快了。
然而迟到的人嘴上敷衍的说了几句抱歉，待会儿给大家买奶茶赔罪。
何文东突然就很后悔当初见钱眼开让秦萱儿进组，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可是中途换演员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文东决定再看看。
秦萱儿饰演的女二号叫施然，男主角宁怀远的青梅竹马。
施然发现宁怀远朋友圈晒的自拍照里入镜了几缕女人的长发，大老远从北京跑到甘孜。
那时候，宁怀远和宋惜已经确定关系，施然是来找宋惜麻烦的。
戏是在一条小河边拍。
施然约宋惜出来，想让她知难而退，可宋惜这个疯子哪里吃这套，她只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做想做的事。两人几句话不对付，就动起了手。女人打架无疑就是抓人、扯头发。宋惜更疯狂，出手更狠，可到底癌症晚期，体力上吃不消，渐渐落了下风。
顾铭来剧组送药恰巧就看到这一幕，两个女人在河边打架。
童乐兮和秦萱儿之间的拉扯都是设计好的动作，可既然是打架，难免真伤到对方。
童乐兮的手不小心缠上秦萱儿的头发，她一拉，秦萱儿吃痛，眉毛顿时拧成一团，哪里顾得上演戏，抬手就朝童乐兮肩上推了一把。
童乐兮本来就在发烧，脑子发懵，后退了几步没稳住，直接坐到河里去。河水不深，却将她的衣服浸得湿透。
何文东没喊停，似乎这样的效果正是他想要的。
顾铭站在监视器旁边，双手环胸，磨了磨牙，没吭声，职业素养和礼貌克制他等她们把戏拍完。
童乐兮从来不是任人戳圆捏扁的性子，见秦萱儿超出剧本设计的动作将她推到了河里，也来了气，坐在河里掬起一碰水泼向她，气急败坏，“你敢推我！”
“我推的就是你。”秦萱儿踏进河里，也掬起水泼童乐兮。
水花四溅，场面相当激烈。
没等两人分出个胜负，何文东终于满意的喊了停。
“她俩是不是不对付啊？”何文东淡笑着问顾铭。
顾铭冲他翻了个白眼，“你才知道？不然演个打架还搞得跟真打似的。你信不信，你要不喊停，她俩能打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何文东摸了摸下巴，“那我这角还歪打正着选对了？”
顾铭：“”
戏拍完，秦萱儿的助理若若赶紧找了条毛巾上前给她披上。
只有童乐兮孤零零的坐在河水里，连个拉她一把的人都没有。平常帮着照顾她的殷茵和方宁惠不知道忙什么去了，顾铭看不下去，找人要了条毛巾，走到前面去将乐兮从河里拉起来。
“你也是，怎么也不找个助理？”顾铭揽着她的肩往前走，忍不住埋怨了句。
秦萱儿刚演完，若若又递毛巾又递水，就她一个人傻坐在河里，累得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演员不找个助理帮忙照顾饮食起居会相当辛苦，顾铭也是心疼她。
童乐兮整个人都很疲惫，半靠在顾铭身上，脑子嗡嗡作响，没听清他问什么。
工作人员找了套干净的衣服让乐兮去换。
顾铭一大男人不好继续跟着，坐在何文东旁边，翘着二郎腿，看着小姑娘柔弱的背影，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老何，你咋就这么抠呢？你签了乐兮是吧，签了人家也不给找个助理，人小姑娘拍戏多辛苦啊。”
何文东盯着回放的片子，啊了一声，渐渐意识到不对，转过头来，“谁说我签她了，不是你要签吗？我还在想，你这么宝贝这姑娘，都舍不得花钱给人找个助理，不知道真宝贝还是假宝贝。”
顾铭震惊，“你没签啊？”
何文东：“没有啊。”
顾铭懊恼的放下二郎腿，说了句操。
当时童乐兮签完合同就被拉去秘密培训一个月，这期间没跟外界联系。
顾铭以为何文东签了她，何文东以为顾铭签了她，其实谁都没有签她。
所以她一个人来拍戏，压根没有经纪公司给她安排助理。
何文东看完了刚才拍摄的片段，反应过来，“你没签童乐兮啊？你不签我签了，我马上让coco拟合同。”
顾铭盯着何文东手里的紫砂壶，势在必得的扯了抹笑，“老何，突然觉得这紫砂壶跟我爷爷更配，要不”
“得，”何文东打断顾铭的话，“送出手的东西你还能要回来啊？童乐兮你签，我不跟你抢。”
两人刚达成约定，顾铭正打电话让周睿拟合同，突然有人火急火燎跑上来说童乐兮晕倒了。
顾铭手里捏着电话，腾一下站起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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