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半路杀出陈咬金
童乐兮紧张得攥紧手心，又有一种斗志昂扬的兴奋。
这时，一阵轻快的旋律突兀的响起来。何导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见显示屏上的人名皱了皱眉头，却还是接了起来，“喂，倪珊，什么事儿？”
“何导，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听筒里传来声线甜美的女声，“就是许久不见您，想邀您一起吃个饭。”
“最近忙着呢，你有事就直说。”。
倪珊尴尬的笑了两声，“行，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就是听说何导最近在筹拍新电影”
何文东刚看见来电显示就知道倪珊无事不登三宝殿。
倪珊是刚拿了奖的视后，拍的电视剧家喻户晓，只是目前没上过大荧幕，若有她的加持，后期宣传肯定更有保障。只是倪珊今年三十三了，若跟顾铭演情侣，这就有点生拉硬扯的感觉。
何文东看了童乐兮一眼，沉吟一声，“呃，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只是角色方面也不知道有没有适合你的。”
“何导，只要能上您的电影，哪怕就是个镜头一晃而过的小角色，我也愿意啊。”
倪珊话里虽说只求一个小角色，但何文东心里门清，她这种咖位的女明星怎么可能自降身价演配角。
“这样，倪珊，这部戏的女主角暂时没定，不过我这边已经物色了几个人选，到时候都来试试戏，找找感觉，大家公平竞争，你觉得怎么样？”
听筒对面大概静了五秒，倪珊脸垮下来，没想到何文东这么不给她面子，怎么，她一个视后还不够格当他电影的女主角？
倪珊今年前脚拿了奖，后脚就有对家在网上买水军嘲她撑不起大荧幕。她急着用一部高质量的电影□□粉的脸，这才找到了何文东，可谁知何文东竟然要她跟别的女演员竞争！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难不成是白混的？
不过倪珊不好得罪何文东，皮笑肉不笑的说：“不知道何导物色了哪些人？我呀，没拍过电影，也不知道电影圈子里的规矩。不如何导先给我透透底，都有哪些腕儿，我也好准备着，万一竞争不过人家，我也算是尽了自己最大努力了。”
倪珊这话阴阳怪气的，听得何文东不舒服，怎么，不是腕儿还不配跟她竞争？不就端着咖位压人嘛？
何文东向来不看演员脸色，爱演演不演拉倒，他轻哼了声，“到时候来了就知道了。”说完，不留情面的挂了电话。
何文东坐在沙发上，手机扔在茶几上，脸色不太好看。
“倪珊不是演电视剧的吗？”郭珍如在何文东对面坐下，拉着童乐兮坐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她这是想朝着大荧幕发展，所以找上了你？”
“可不是吗？”何文东倒起了苦水，“端着她电视剧视后的架子，来我这儿要女一号来了。”那个“要”字，咬得极清楚，极咬牙切齿。
“你也知道我有多讨厌拿着过去成绩洋洋得意的演员，干演员这一行，一个角色一个挑战，任何时候都要谦虚！”
何文东滔滔不绝发泄内心的愤怒，童乐兮正襟危坐，像挨训的小学鸡一样，一个劲的点头。
“好了，你别吓着小姑娘，”郭珍如睨了他一眼，“我这学生胆子小，可经不起你吓。”
“这么宝贝你学生？”何文东看向童乐兮，“当年你给我推荐顾铭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宝贝过。”
让顾铭一炮而红的权谋剧《天下》，就是郭珍如推荐的。
听二人突然提到顾铭，童乐兮心脏漏跳一拍，来了兴致，竖起耳朵聚精会神。
“顾铭能一样吗？他是男孩子，皮糙肉厚的，你想怎么训就怎么训。”郭珍如说。
何文东想到什么，嘴角露出一抹欣慰又得意的笑，“顾铭这小子，可不好驯，当年在《天下》剧组里吃了那么多苦，还是老样子，跟头狼崽子似的。”
“好了，眼下你打算怎么做？”郭珍如将话题引入正轨，神情严肃起来，“倪珊那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她硬插一脚，其他投资商的关系户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家都盯着你手里这块香饽饽。”
“我老何拍戏什么时候看过别人的脸色？”何文东瞪大眼，义愤填膺，“投资商要有意见换就是，多的是人追着给我投资。”他从黑色文件包里拿出保密合同和剧本，对童乐兮说：“丫头，今儿个我就瞧上你了。来，把保密合同签了，下周一去锦江大厦试戏，将那些所谓的前浪全部拍在沙滩上。”
童乐兮激动的扫了眼合同，看向郭珍如。
郭珍如点点头。该有的流程少不了，更何况这么多人盯着《悲喜恋人》这部戏，只要乐兮试戏时正常发挥，应该问题不大。
童乐兮抓着笔的手微微发抖。其实她之前也去试过其他剧组的戏，但是都不太顺利，要不是试上了被临时替换，要不是导演觉得她白纸一张没有资历，要不是通往角色之前是一张酒店房卡所以童乐兮很珍惜这次机会，何文东导演的戏，多少人一辈子都够不着。
在保密协议上落下名字的时候，童乐兮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空了，那种感觉像是攒了许多年的钱一掏而空买了房，在购房合同上落下名字时的难以言表的心情。
保密协议一式两份，双方签署姓名，盖了手印。何文东将剧本给了童乐兮，又嘱咐了一遍：“丫头，下周一，上午九点，锦江大厦25楼，不许迟到。”
“好的何导，我一定准时来。”童乐兮掩下内心的激动。
何文东点了点头，站起身，对郭珍如说：“时候不早了，老郭，我就先走了。”
“不一起吃个饭？”郭珍如说，“咱们两个可好久没一起聚聚了。”
何文东看了看表，有些为难，“这不还有点事儿吗，下次，下次一定，我来做东。”
“唉，何导不愧是大导演，大忙人啊，跟老朋友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郭珍如故意揶揄他。
“老郭啊，你就饶了我吧，”何文东一脸苦相，“等这部戏拍完，一定请你吃饭，成不成？”
郭珍如笑了声，“赶紧走。”
何文东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童乐兮和郭珍如。
郭珍如坐在童乐兮身边，握着她的手，关切的问：“怎么样？是不是紧张？”
童乐兮点点头。
郭珍如将她耳边的碎发别至耳后，“每个人都要经历被选择的关卡，老师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后面的路还需要你自己走。”
“我知道，老师能把我推荐给何导，乐兮心里已经很感激了。”
郭珍如微笑着，童乐兮是这批学生里最有灵气的一个，她很满意。“不过乐兮，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你的演技老师最清楚，拿下这个女一号问题不大，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可是”童乐兮咬着下唇，没有信心，“还有很多前辈”
郭珍如蹙了蹙眉，“你指的是倪珊？”
如果在签保密合同之前何文东没有在童乐兮面前接到倪珊的电话，她不会意识到竞争这么激烈。她把事情想得很简单，既然郭老师和顾铭都觉得他适合《悲喜恋人》的女主角，那么只要演技过关，情感到位，何文东导演那里应该不难。
她以为只要打败几个小怪就能过关，谁知道还有视后这样的大boss等着她。
童乐兮有些气馁，如果倪珊来试戏，她大概率会没戏。
郭珍如摸着她的头以示鼓励，“何文东是一位苛刻的导演，他只会挑选最适合他电影的女主角，其他的不会过于看重，你要相信他的判断力。”
“我知道，郭老师。”
“嗯，”郭珍如点点头，“回去好好琢磨下剧本，有问题就来找我，老师随时有空。”
“谢谢老师。”
走出办公室，童乐兮紧张复杂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她手里拿着《悲喜恋人》的剧本和保密合同，脚下虚浮，像踩在云端上，软绵绵的没有真实感。
她想听一首歌来缓解现在的心情，掏出手机，看见十几条微信消息提醒。进办公室前她调了静音，所以一直没看到。
邱妍妍在名为“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的寝室微信群里艾特了她好几次。
「邱妍妍是大美女」：乐兮，导演见得怎么样？
「邱妍妍是大美女」：乐兮，事情进展得顺不顺利？
「邱妍妍是大美女」：乐兮，看到信息一定第一时间回复！
「sihan」：我真的好紧张！
「邱妍妍是大美女」：我也是。
「邱妍妍是大美女」：乐兮一定给爷冲啊！
一向淡定的孙悦也按捺不住心情加入群聊。
「就是孙悦」：这位大婶请控制下情绪jap
看着室友们为她操碎了心，童乐兮不知道怎么回复，正心烦意乱，榜一大哥「小明」跳了出来，连着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小明」：吃饭了吗？
「小明」：掐指一算，今天应该有好事发生。
「小明」：愿意跟我分享一下吗？
连续“叮咚”不停的提示音吵得童乐兮更心烦，真想给这个烦人精小明拉黑，怎么哪儿都有他？可是一想到手上还有五位数他刷的礼物，又不得不按捺下这股冲动，给他发了个转账。
「乐兮」：收一下。
「小明」：怎么又来？
顾铭看着手机皱起眉，不应该啊，前几天不是聊得挺好，怎么突然又想到这茬。这是心情不好？可是何文东明明跟他说今天会顺路去北影见乐兮。小姑娘那么好看的一个人，老何不会没看上？
「小明」：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好吗？
顾铭等了两分钟，没等到童乐兮回复，一个电话打到何文东导演手机上，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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