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师徒共商计
一大早，莫静姝就出了乔府去了七巧坊。
“萧姑呢？”莫静姝问看铺子的伙计。
“莫小姐好久不见，掌柜的在里屋，我带您去！”伙计说道。
咚咚咚，敲门声。
“掌柜的，莫小姐来了！”
萧姑听见敲门声立马过来开了门，“静姝，你来了！来，快进来！”
萧姑带莫静姝进了屋，嘱咐好伙计这段时间不要来打扰她们，就关上了门。这次她二人还是进的书架后的密室，但是少了那美丽妖冶的萧青烟。
“你这几日过得怎么样？乔云雁可察觉到异样？乔无境有没有发现什么？如果有危险，你就赶紧撤出来，我们可以换别的计划！”萧姑这几日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徒儿受到伤害。她知道徒儿现在做的事是对大局有利的，但是比起大局来徒儿的感受更加重要。
“师父，我没事，我很好！”莫静姝见师父如此关切，心里涌出一阵阵暖流。自母亲走后，师父就像她的母亲一样，一直陪伴着她。
“真的？你不要逞强！”萧姑还是有点不信。
“师父，是真的，我很好！乔云雁待我很好，乔无境也待我很好，我在乔家没有受半点委屈！”莫静姝极力地想让师父放心。
“那你以后……”萧姑很担心，害怕莫静姝深陷进这错误的情感旋涡中。
“师父，你放心，我是不会爱上乔云雁的，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会忘记爹爹族人的仇恨！”莫静姝知道师父在担心什么，感情的事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自己绝对不会对乔云雁动感情，绝对！
“那就好，我就你这一个徒弟，弟弟也就你这一个女儿，我是你的亲姑姑，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莫静姝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本来不想让她参与到这里面，受这么多的苦，但是她也无权阻止侄女的决定。
十年前。
“姑姑，您就让我去吧！”刚刚经历过大难的莫静姝恳求着。
“不行！绝对不行！”才刚刚二十五岁的萧娥坚定地拒绝。她已经失去了父母，兄弟，丈夫，失去了所有朋友，她不能再接受失去这个唯一的侄女。
“姑姑，您真自私！您只知道您不能让我受到伤害，但您不知道我这样活着的每一天都在承受着无限的痛苦！”莫静姝嘶吼着。
“月儿，我……”萧娥被她的激动震惊了。
“你就让她去吧！你也可以和她一同前去，另外我让青烟也陪你们一同前去！”一位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显然姑侄的对话他听着一清二楚。
“可是，大哥……”萧娥还是有点犹豫。
“猛弟会同意的！他不会希望他的女儿永远躲在别人的身后！”那男子又说。
听到弟弟被提起，又看到弟弟唯一的孤女眼神坚定着看着自己，她没办法了，只能同意。
可是，她十年后才知道，当初那个决定是多么的错误。报仇的方法有千万种，没有一种是应该搭上一个女孩的一生。她后悔了，但她已经没有权力再去做决断了。
“这是主上传回来的信，只允许你看。”把信交给莫静姝后，她就要转身出去。
“姑姑！”为了不被人发现她的身份，这十年中她都是以“师父”相称，私下里也不敢改称呼。今天主上给她的信竟然要瞒着姑姑，她有点害怕。
“月儿，姑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我就在门外，你看完之后，可以叫我。”萧娥安抚了侄女，转身出去了。
莫静姝静了静心，才小心着打开信。
“吾女月儿：
见字如面，一别十年，甚是想念。
近日收到月儿托青烟所带家书，信中写道女儿得了良配，不日就要成婚，父甚喜。但父与爱女相隔千里，不能当面道贺，甚是遗憾。嘱女儿切莫再要做家中娇燥习性，在夫家要谨守礼节，与夫君相敬如宾，才是长久之道。
另你母亲近日身体常感不适，心中时有火烧之感，问遍了家中大夫，皆无可解之法，想来是思念许久不见的娇女。望女儿与女婿可以早日动身，回家中相见。家中已备好一应事宜，只待新姑爷登门。另闻女婿之父人品厚重，父十分想见上一见，女儿切记要将其好生请来，以偿父孺慕之情。
再则，家中近日生了一件异事，常年饲养的一只公鸡竟下了一个石蛋。女儿在外见多识广，可打听一二，看是否有知缘由之人，不惜重金，千万好生请来。
父有念女千万言，素纸不足载真情，只盼女，早归，早归。
父萧猛
启星三十五年五月廿五书”
当莫静姝看到最后的落款时，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萧猛”，自己是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两个字了，好像都快要忘记这两个字应该怎么写了。主上您在担心什么？又要用这两个字来提醒我什么？
莫静姝看完信之后便将其扔进了旁边燃烧着的香炉里，信纸顿时着了起来，火苗扑着向她冲去，吓得她一把把手中的香炉盖扔在地上，哐当一声，打破了密室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萧姑听见里面的声音赶紧冲了进来，见香炉盖子还在地上打转儿，香炉中的还残留着一点儿拼命挣扎的火苗，立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上前抱住莫静姝，像在抱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嘴里还轻轻的哼着那不知名的歌谣。
莫静姝被师父的拥抱安抚了下来。“不能再软弱！”这是当年她对自己的要求，这十年她都践行着很好，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最后的关头退缩。
“师父，我没事，我很好！”莫静姝从萧姑的怀里出来。见萧姑还是充满担心着望着她，又接着说：“信中说，一切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让我早点带他们过去！”
“你也要亲自去？”萧姑很不放心。
“自是要的，那里不是云都，师父的人没有办法接触到更核心的信息，我同去是最合适的！”
“可是这样的话你肯定会被发现的，不行，你不能去！”萧姑已经很后悔之前同意她来云都了，现在还要让她去战场，她绝对不能同意。
“姑姑！父亲、姑父，都是死在战场上的，我萧巧月是萧家的女儿，我不能，也不会害怕战场的！我要看着乔无境一步步着进入我们所设的陷阱，我更要让他死在他最骄傲的战场上！姑姑，您说过，我是您最后的亲人了，不管我做什么样的决定，您都会支持我的，对吧！”莫静姝眼神坚定着望着她。
“我……”听到侄女提起死去的弟弟和丈夫，她没有办法拒绝了，只好答应。“你千万千万要小心，如果有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想办法跟着你们的！”
“好，我知道，姑姑永远会在我身边！”萧巧月见姑姑同意了，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又接着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姑姑。
“前两日莫府来了一位道士，应该是我们一直在找的清云道长，但是我回去的那天他已经出城离开了，不贰说他要去一座山找什么人，师父你这几日派人出城去问问，看看有什么消息。主上信中也说让把他带回去。”
“好，我知道，我过后就安排人手出城去找。这道士去莫家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
“我问过不贰，他说那道士只是来找父亲叙旧的。但我看他的脸色，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但我也没立场细问，只好作罢。”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对了，奕正星让乔家几时入京？”
“具体的时间没有说，但是乔家现在已经基本安排好了。乔无境和乔夫人及其他家小本月十三动身。我和乔云雁，乔云鹭后日动身，先要一同去乔云雁修行的披云山上拜见他师父，再去揽月城和乔无境汇合去拜见皇上。”莫静姝说着他们定好的安排。
“你要去披云山？”
“是的，这山可是有什么去不得的？”莫静姝不理解师父为什么对这件小事上心。
“没有，没有什么去不得的！”萧姑不想给事情再横生枝节，但是听说那个人也是在披云山上学艺，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徒弟。
莫静姝见师父在那里满脸纠结，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说：“师父，这披云山我是肯定要去的，如果真的有什么不便的地方，请师父您还是早点告诉我，我早做准备！”
萧姑想了想也是，总不能让徒儿什么都不知道就面对他，于是说：“你可还记得萧天一？”
“天一真的在披云山上？”她从乔云雁那里知道他有一个叫萧天一的师弟，本来就怀疑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没想到现在在师父这里得到了证实。
“你知道天一在山上？”
“乔云雁曾和我说过他有一个师弟叫萧天一，我当时只是有点怀疑，但看师父您的反应，肯定是他了。天一为何去了披云山？主上安排的吗？”
“不是，我听说是当年你走后，他生了一场大病，几乎就要断绝了性命。后来幸得一道士相救，但是那道士要求带他上山修道，主上一是怕他再犯病丢了小命，二是想保护他，不想让他牵扯进这国仇家恨中，所以同意了道士的请求。算起来他上山大约也有八年的时间了，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山上？”
“那我这一去，会不会再把他牵连进来？”莫静姝有点担心了。
“这些事情，不管你见不见他，他都会被牵连进来，这是他的宿命。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的身份会被暴露，担心你会有危险！”萧姑并不在意萧天一，虽然她和他也算得上是同族姐弟，但是自己最在意的还是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留下的唯一女儿。
“师父，您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天一也不会害我的！”她相信那个孩子，她应该称呼为小叔叔的孩子。
“你千万要小心！”萧姑还是不放心。
“师父，我知道！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要回去了，免得乔家的人怀疑。”莫静姝很不想离开，但是她真的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
“好，我去给你拿一些绣品。”萧姑带她出了密室，从屋中的箱子里拿出几件绣好的手帕交到她手中。
莫静姝接过手帕，说：“师父，我后日就不能来向你辞行了，希望我们下次再相见是在我们自己的家中！”
“好，我会在家里给你做好你爱吃的月儿糕，等着你来吃！”萧姑憧憬着。
“嗯，师父，我等着吃你的月儿糕。”莫静姝说完这句话就急忙转身走了，生怕再停留一秒她就再也没勇气前行。
后面响起了童年的那首歌谣：
月儿，月儿，圆圆，
宝宝，宝宝，安眠，
爹爹，爹爹，帮你赶走灰狼，
阿娘，阿娘，给你做糕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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