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动如参与商

莫不贰领着妹妹在集市里乱逛，左看看又看看，感觉和往年没有什么变化，很是无聊，但是看妹妹玩着开心，又不好扫了妹妹的兴，只好耐心地陪着。乔云鹭看见他们时，他也看见了乔云鹭，看云鹭旁边还站着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不用想，就已肯定是乔家的大公子乔云雁。

        莫不贰想上前去打个招呼，但是一想到妹妹还在，就定住了，对妹妹说：“静姝，你云鹭姐在那边，旁边那个应该是云鹭的胞兄，乔云雁，你要过去吗？”

        莫静姝也看见了前方的乔家兄妹，想了一下，说：“我想去那边的七巧坊坐坐，你替我给云鹭姐问声好，我就不过去了。”

        “好，你乖乖在店里等我，我和云鹭说两句话就去店里找你。”莫不贰安排好妹妹，向乔云鹭走去。

        乔云鹭看见只有莫不贰一人走过来，问道：“静姝呢？怎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就走了？”

        莫不贰对乔云雁施了一礼，回云鹭的话：“教她刺绣的师父今日在七巧坊等她，游街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再不过去怕师父该骂她了，她让我替她向你问好。”

        云鹭听后表示理解，想起哥哥和莫不贰也是多年未见，介绍说：“这是我大哥云雁，你们也很多年没见面了，恐怕都认不出彼此了。”

        乔云雁望着这个准妹夫，虽然是一身书生打扮，但言谈举止中透着一股坚韧，和妹妹刚好可以互补，很是满意，开口说：“以前都是不贰哥哥，不贰哥哥的叫，这以后你们成了亲，我竟然不知该如何称呼了？”两人之间的客气疏离顿时消失了。

        莫不贰笑着说：“云雁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会惹人开心，我既然和云鹭成亲，自然以后对你以兄长相称。”

        乔云鹭看着他们两个有些不耐烦了，说：“好了，你们两个爱叫什么就叫什么，莫不贰，我有话要和你说。”又转过头去看哥哥：“哥，你自己逛逛，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乔云雁刚点了头，就看见妹妹拉着莫不贰往另一边走去，一边骂妹妹太失礼了，一边又想起了刚刚看见的那双眼，太过熟悉，太过害怕。

        七巧坊，莫静姝和一位年长的妇人坐在一起。“我看见他了。”莫静姝的语气很平静，神色却有点慌乱，右手无意识地摸着左手的手腕。

        妇人知道，那里有块伤疤，是火烧所致。随即伸出手拉住那无措的右手，见莫静姝抬头望她，才说：“等了这么久，终于被我们等到了，你应该开心。已经过去十年了，没有人会认出你来，从我把你从老家带到莫府起，你就已经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莫静姝放下心来，对妇人说：“师父，我知道了。哥哥的婚期提前到了十月初三，您也应该准备准备了。”妇人点头，莫静姝见事已说完就要离开。

        妇人陪她走到门口，问，“不等你哥哥了？”莫静姝摇摇头，说：“等哥哥来，您和他说一声就是。”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莫静姝从七巧坊里走出来时心里有点低落，也没有了游街的心思，低头向回家的方向走。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横档在她面前，一位肥肉横生的富家公子站在她面前，后面跟着的两位小厮还在□□着。

        莫静姝心道不好，怕是遇上了赖皮流氓，但还是强作镇定，说：“这位公子，麻烦让一下。”那人眼里只有绝色佳人，哪还管什么礼义廉耻，清了清嗓子，拱手说道：“小生董志民，今年二十七岁，家父云都总兵。今日一见小姐，分外投缘，敢问小姐芳名？”说完还拿着手里的扇子摇了两下，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

        莫静姝感觉有点反胃了，开始思考如何离开，大声说：“我是乔王府乔云鹭的妹妹，想知道我的名字，你让董总兵去问乔王爷吧！”说罢，推开他向前走去。

        那董志民想要上前抓人，却被身后的小厮拦下，只抓住了一个手帕，见少爷要发怒，小厮赶紧说：“乔王府的人，少爷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了。”

        董志民并不死心，一边说一边拿起手绢看，“我没听过乔云鹭有什么妹妹呀？”刚看见手绢上绣着着那个“莫”字，就知道被骗了，吩咐小厮，“给我去查，我一定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另一边，莫不贰和乔云鹭在云水河前站定。云水河上停满了各色龙舟，人们上上下下，热闹非常。但那里的热闹并没有给乔云鹭带来开心。

        莫不贰见云鹭一直不说话，只能先开口：“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我们的婚事是皇上钦定，我就是想悔婚也没有办法。”

        乔云鹭生气地说：“皇上是不是有病呀？为什么非得让我嫁给你？”

        莫不贰赶紧捂住她的嘴，见云鹭睁大眼睛望着他，不舍的放下手，轻声哄她：“不要乱说话，小心让人听见。你不要害怕婚后的事，我们现在怎样以后还是怎样，你想要习武带兵，我就陪你习武带兵；你不愿针织刺绣，操持家务，我也会将这些事都揽下来。父亲，静姝和你有什么不快，我也会站在你这一边，护着你。”

        乔云鹭听他说着这些话，不仅没有开心反而更难过了，“可是不贰哥哥，你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说你爱不爱我，也没有问我爱不爱你？我们相识十五年了，我从来都是把你当哥哥的，没有半点爱恋之心，以后你让我该怎么办呀？”说完也不再看莫不贰，径自走了。

        莫不贰站在原地苦笑，“可是云鹭，你的不贰哥哥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妹妹呀！你又让你的不贰哥哥怎么办呢？”

        乔云雁看见妹妹哭着跑回来，忙上前抱住妹妹，语气紧张：“莫不贰欺负你了？他在哪里，我去找他算账!”乔云鹭赶紧拽住哥哥，说：“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心里难过，哥哥才回来，我就要出嫁，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和哥哥逛端阳节的街市了。”

        乔云雁见妹妹没有受欺负，才放松下来，搂着妹妹的肩说：“不用伤心，以后每年端阳节我都陪你过，莫不贰要是不答应，我就揍他。”见妹妹破涕而笑，又说：“刚才不贰旁边的那位女子是谁？我好像没有见过。”

        云鹭见哥哥发问，很是好奇：“那是不贰的妹妹静姝，比我们小一岁，你走之后她才来云都，哥哥莫不是喜欢她？”

        乔云雁见妹妹没正行，将手抬高，示意要敲她脑袋，云鹭赶紧捂头，抱怨道：“你们这些做哥哥的，总是这样欺负妹妹。”见哥哥手还没放下，赶紧说：“静姝可是一个好女孩，诗书礼义皆通，又会刺绣，她的一副绣品，放在七巧坊，可抵千金。哥哥若是真喜欢，我叫娘去说亲。”

        乔云雁并不在意这些胡话，问妹妹：“她真是莫伯父的亲生女儿？她没来云都之前生活在哪里？”云鹭见哥哥问得奇怪，答道：“她自然是莫伯父的亲女，和不贰同父同母，之前好像是和母亲住在老家，叫什么启桑镇的。”

        “启桑镇，”乔云雁重复了一句。

        云鹭忙问：“哥哥去过？”

        乔云雁拉起妹妹的手，说：“没有，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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