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楚家
楚明昭对一幕也有点不适应，不过不是恐惧而是厌恶。他嫌弃地看了眼四周的人皮眼睛，左手打了个响指，一道青色光圈就以他为圆心朝四周散了出去。那些人皮眼睛一碰到这青色光圈都吱吱地叫了起来，拼命扭动人皮。
“咳咳，好了，明昭少爷还请你不要为难这些孩子。”这时一道苍老虚弱的嗓音在屋子里响起，然后一道黄色烟气就在屋子里出现了并且还死死地挡住了楚明昭的光圈。接下去那些挂着人皮眼睛的衣柜大门一扇扇地关上将人皮眼睛藏在了里面。
见此，楚明昭冷哼了一声，摊了下手撤去光圈，拉着我走进了屋子里面，然后我们就顺着刚才那道声音的来源走到了屋子里一间被杂物隔开的小隔间中。
我伸头往小隔间里看了看，发现里面的东西倒是不多，只有一张陈旧的木桌和一把躺椅。不过木桌上零零散散地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玻璃瓶，每个玻璃瓶内都有一颗长着细长尾巴的黄褐色大眼珠子在游动，只有最左边的一个玻璃瓶内一个垂头丧气的穿着花衣裳的小鬼耷拉着脑袋坐着。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被关在玻璃瓶内的小鬼就是楚明昭放出的那个小鬼，于是我伸手戳了戳楚明昭示意他往那边看看，楚明昭接到我的提示，眼睛微微转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小鬼。
不过接下去楚明昭的举动就出乎我的意料了，他竟然直接走上去就把那只小鬼给放了出来。小鬼出来后倒是很高兴地绕着楚明昭飞了一圈，然后就缩进楚明昭的衣袖里消失了。
放出小鬼后的楚明昭直接走到那张躺椅面前，看着躺椅上的人，微微叹了口气说:“郑伯，没想到你还活着。”
“活着？呵呵，是啊，我也没想到我还能活下来，不过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想我还是宁愿陪着老爷他们一起走。”那张躺椅在楚明昭说话后动了动，一声苍老的声音从上面响了起来。
这会儿，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这躺椅上的人一口一个明昭少爷的叫着，听上去应该是楚明昭家以前的仆人之类的。
我很好奇啊，自从认识楚明昭以来，我还从来没听过他提起过自己以前的事情，所以呢我就悄悄凑了上去，想看看躺椅上的人是谁。
一见之下，我被吓得尖叫了起来，躺在躺椅上的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老头，而是一个像熔化后的蜡烛般黏糊糊的一坨人形液体，没有五官也没有四肢，只有一颗脸盆大小的黄褐色眼珠嵌在胸口的位置灵活地眨动着，见到我时还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明昭少爷，这位就是少奶奶吧，你带她去见过老爷了吗？”躺椅上的眼珠转动瞳孔看了眼我，又转回去问楚明昭，一张细小的嘴巴在眼瞳中央开合。
楚明昭看着躺椅上的眼珠微微颌首:“我打算过几天就带小璎去祠堂拜祭父亲母亲。”
“那就好，那就好。老爷他们在地下也可以安心了。”眼珠子又瞄了瞄我，垂下了灰色的眼皮低声说道。
楚明昭和眼珠子聊得倒是挺愉快的，不过我就很不自在了啊，虽然这个眼珠子好像是楚明昭的熟人，不过这样子也太挑战人类的极限了吧，简直看一眼就想吐啊。楚明昭也看出了我难受，他伸手揽住我的肩膀，然后转头看着躺椅上的眼珠语气沉重地说:“郑伯，本来我以为炼制邪灵眼的是他，没想到会是你。不过这也没什么，你现在这幅样子想必也是练了通幽录上的长生术吧，凭你的身份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一定是他给你的吧，以前的那些我不想追究，我现在只想问他在哪！？”
长生术？！从楚明昭嘴里听到长生术这三个字，我吃惊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躺椅上的眼珠子。楚明昭以前也跟我说起过有长生术这种神奇的法术，但每次我问他，他却从来不肯细说，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不过难道练了长生术就会变成这幅样子？那这样的长生术还有哪个鬼会去练啊。
躺椅上的眼珠子等楚明昭说完，瞳孔微微转了转:“明昭少爷，你是说明堂少爷吗？”
楚明昭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见眼珠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明堂少爷他在哪，当初楚家被那些人攻破后，我就晕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鬼冢里，身上扔着一张写了长生术和炼制邪灵眼的纸条。当时我已经被鬼冢里的鬼气侵袭的很厉害了，为了活下去，我就练了纸条上面的法术，然后就一点点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完，眼珠很低沉地叹了口气。
我看着楚明昭听完眼珠的话脸色阴晴不定，过了片刻，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拉着我就向门外走。
“明昭少爷！”，我们快走到门口时，那只眼珠突然重重地叫了一声，楚明昭脚步一顿，一个灰色的影子从他背后走出，向着眼珠走去，一簇簇绿色的火焰在影子脚下燃起，眨眼间整个房间中都被火焰填满。
楚明昭拉着我穿过绿色火焰从大门走出去，回身轻轻关上了大门。然后我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楚明昭就带着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楼。
回到家，我碰碰楚明昭问他刚才那个眼珠是什么东西，和他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变成那副鬼样子的？还有他以前是什么人啊？
楚明昭起初并不想说，但我实在是太好奇了，一直缠着他撒娇要他告诉我，他终于受不了了，伸手捏捏我的脸蛋说:“真拿你没办法。”然后他就抱着我躺在床上讲起了楚家的事。
据他所讲，他出生于民国时期的楚家，当时楚家是中国南方术士界的领袖，家传的通幽录使得楚家每代都会出现一两名妖孽级的天才，楚家也以此在术士界中确立了自己的威望。本来这样下去一切都很好，但他们那一代楚家旁支出了一名术法天才--楚明堂，也就是他的堂兄。本来这是一件好事，但楚明堂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楚家通幽录还有最后一卷，于是他向家族提出要修炼这一卷，当时他的爷爷也就是当代的楚家族长拒绝了。
楚明昭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趴在他怀里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他爷爷要拒绝，他说是因为那卷上面的法术都是一些禁忌术法，从楚家得到通幽录以来就禁止楚家人修炼，甚至连说都不让说。
我又问他那个长生术是不是也是禁忌术法，楚明昭看了我一眼说是，长生术的确是那卷上面记载的禁忌法术，它虽然能让人长生不死，但副作用却非常可怕，依据修习人的不同，它会让人变成各种可怕的怪物以此来获得不朽的生命，有些甚至会让人生不如死。比如今天我们见到的那只眼珠就是被长生术变成这样的，他一直都很痛苦，但却无法自己解脱，所以才会在楚明昭要离开的时候求楚明昭帮他解脱。
我哦了一声，问他爷爷拒绝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楚明昭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他咬牙切齿地告诉我说那时候楚明堂被爷爷拒绝后，私下跟其他的术士门派勾结，在他大哥新婚广邀朋客之际，攻入楚家，夺取了通幽录，而且楚家上下百余口人也被他们屠戮一空。他现在之所以从地府回来，就是为了找到他们，将他们一个个杀掉，把他们的魂魄提出来，送进楚家祠堂，让他们日日夜夜为族人下跪忏悔。
楚明昭说到这里已经是面色涨红，大声咆哮出来。我连忙安慰楚明昭让他冷静下来，说实话我真没见过楚明昭这么激动的时候，平时哪怕他再生气他也能保持冷静。
楚明昭在我的安慰下，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搂着我睡了下去。
日子又慢慢过了一个月，我痛苦地发现自己存折上就剩下了一点点钱了，至于谢家的那十五万，早就被我给买车花掉了。
楚明昭从厨房出来见我一脸据丧的坐在沙发上，就问我怎么了。我哭丧着一张脸把存折拿给他看，说钱不够了，又要去找一份工作了，好不想去啊。
楚明昭无语地看着我，放下手上的菜。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指弹了下我的脑门：“你个笨蛋，你忘我是什么人了，真想赚钱，只要找一个有钱人就行了，说不定一天赚到的钱比你一年赚到的都多。”
我揉揉被他弹得有点疼的脑门，不解地抬头看着他，不明白赚钱跟找有钱人有什么关系，人家无缘无故又不会给我们钱。
楚明昭见我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索性坐到我身边给我解释：“但凡有钱人呢，特别是那些走偏门的有钱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缠绕着戾气。这戾气虽然本身不能威胁到人类，但戾气一旦聚集得多了，就会在人的周围形成一个磁场，到时候一些同样充满戾气的东西就会找过来，所以那些有钱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这些方面的困扰。而我呢，出生于南方楚家，楚家又是术士家族，我从小学得就是帮人除灾看风水，所以你只要给我找到几户家里不太平的有钱人，你就可以不用去找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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